第一等大事。”
快步入内!穿过密密麻麻的藤蔓荆棘,沿着曲曲折折的山洞前行,只见一盏油灯孤零零的映入眼中,微弱的火苗若有若无,似乎无须风吹随时便可熄灭。油灯之下,一老人正躺洞内的茅草之上,正如那盏油灯,已是奄奄一息。儒子先前在执法崖上吃了亏,此时怕慕容寒再冒充庸公,说道:“庸公,儒子替你治伤!”
在其腿上一捏。庸公“啊!”
了一声,甚是惊讶!眼前之人不是庸公还会是谁?儒子上前扶起庸公,泪道:“庸公,儒子来迟!罪该万死!”
当即替庸公号脉,只觉庸公脉搏微弱,而一股游荡不定的真气却极强;见庸公脸上一阵红润,一阵苍白无色,显然是体内那道真气作祟之故。突然,儒子“咦!”
了一声,说道:“庸公!这股真气怎地如此奇怪?四处乱撞,延续庸公性命。此道门之人是友非敌。”
庸公微微一笑,说道:“儒子真不愧是儒子!”
殊料一开口,一口鲜血竟尔喷了出来。儒子急忙道:“庸公不可停止运功。你一开口,那股真气便往口中冲。”
庸公点点头,仍是运功导气。儒子又道:“既然是道门之人,可如今道门并无功力如此强劲之人。”
宋扁鹊站在一旁,不断揣摩其理。他亦是医术通神,但因未曾修功练道,于灵力所致的重伤却是束手无策。儒子见庸公正在运功,说了声:“得罪!”
伸掌按住他的太阳穴,一股真气透了过去。庸公借此真气,导向四肢百骸,顿觉经脉畅顺,慢慢睁开眼睛,说道:“先圣庇佑,儒门有幸,全凭无为子这一道真气续命!”
儒子叹道:“果真是无为子前辈!多亏有他,儒子才能救你。但教儒子有一口气在,定竭尽全力。庸公,你千万不可再开口说话。”
庸公微微的点头。突然,洞外人声喧哗,一人喝道:“大胆儒子,胆敢加害庸公!”
话音未毕,数十人手持凶器,抢身闪进洞内。当中一人挥掌向儒子后脑打去,正是常有为。宋扁鹊正在一旁参详,见常有为突施暗袭,上前阻拦,却被常有为另外几个同党撂倒在地。此时洞外人声喧哗,已有数百人涌了进来,洞里洞外黑压压的站成一片,全是儒门中人。抢在最先的便是儒门各使,樊正名、小德子、等人亦在其内。诸人见儒子按住庸公太阳穴,又听得常有为呼喝,均以为儒子屡遭横祸后失心性,欲加害庸公。而儒子正在全神贯注的替庸公疏导真气,本来挽救庸公,但被常有为突然闯进来偷袭,反而加重庸公伤势。真气一岔,庸公又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众人见庸公吐血,连忙下跪道:“庸公,我等罪该万死!未能保护庸公。”
数百双眼直瞪儒子,纷纷上前欲拿儒子。庸公挥挥手道:“大伙不可莽撞,稍安勿躁。”
儒子大惊,又是抵住庸公。众人见儒子一副全神凝住的模样,才知儒子正在施救,不敢发出半点声息,静候在一旁。但经先前一搅,纵然神仙亦是无法可施。庸公道:“天意如此,注定大限已到。庸公临死前能见到儒子已是上天见怜啦!儒子,诛仙台上,你仙身被诛,堕仙成魔,如今为何仍能催运灵力?”
儒子便将法道行藏中东海一行之事说与庸公知晓。庸公叹道:“龙王非我族类,却能如斯,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大好男儿!”
自是赞赏龙王之意,然后又道:“无为子虽身出道门,却能摒弃门户之见,援手我等。因儒道两门修为根法不同,因此只能暂且保住我的性命,却救不得我。儒子,你快快跪下!”
众人见庸公令儒子跪下,心中惴惴,均以为儒子此番大罪无可推脱,却听得庸公道:“儒子,现我传你为儒门第二十八代掌教。”
四下登时一片鼓噪,非议不休。突然,一人霍地一声站了起来,说道:“庸公如何能传位儒子?”
说话之人,正是常有为,他自知此举太过无礼,连忙向庸公行了一礼。庸公看了常有为一眼,不怒自威,又道:“本来儒门掌教之职归治子,殊料桃源遭逢大乱,变故突起,治子亦因此殒命。如今,儒子乃众望所归,决不可辜负儒门父老一番期望。”
治子因担心儒门掌教之位受儒子威胁,才勾结玄冥教,企图铲除心腹大患才导致于非命。这一节,庸公自然早已知晓,只因他仍是顾全治子的颜面,才含糊其辞。儒子站立不动,他本就无意继任掌教之位,说道:“庸公,万万不可!儒子乃方外之人,生性胡闹。德,不足以彪炳典范;能,不足以安稳桃源。如何能担当掌教大任?”
樊正名道:“儒公虚怀若谷,仁爱有加,有目共睹。如今儒门修仙诸子中人,除儒公以外,尽是稚子。儒门重担非落在儒公肩上不可,儒公若再推辞,儒门中兴无望矣!”
话未落音,四道寒光闪进洞来,分列庸公两旁,行功打坐,正是四大长老。儒子向这四大长老行了礼,本欲详询天道等四大长老的死因,但又觉得于众目睽睽之下此举极是不妥。桃源大乱后,儒门上下早已是惊弓之鸟。此时若是当众直宣四大长老的死讯,恐慌更甚。常有为见四大长老到来,素知他们不满儒子所作所为,一下子自觉腰板挺直了不少,转向四大长老说道:“启禀四大长老,庸公不幸遭奸人暗算,深受重伤,一时神智迷糊,竟尔将掌教之位传给儒子。还望四大长老主张主持大局,力挽狂澜。”
另一人乘机攻击道:“这儒门掌教之位乃德者居之。儒子这厮终日纵酒弄琴,放浪不羁,不但不敬其兄长,还垂涎兄长之妻,窝藏桃源外的妖女,大违祖法。嘿!大伙瞧瞧他这个模样,成何体统?如此之人,也能居儒门掌教之位么?”
正是小德子。以常有为和小德子的身份,在庸公面前如此放肆,依照儒门本规,实在是大逆不敬之举;但二人素来嫉恨儒子,眼见四大长老到来,当即据理力争,心中均想:“此时若不兴风作浪,然后从中搅和,一旦被儒子这厮继承儒门掌教之位,日后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众人一看,才开始留意到儒子打扮实是不伦不类,只见他披头散发,身上穿的竟是女子花衣,令人忍俊不住。这花衣正是“风花雪月”中阿雪所穿,儒子心急儒门,行色匆匆,以致尚未更换掉此衣;而儒门素来最为注重仪表礼节,此时这番打扮显然极度亵渎儒门。庸公一时为之语塞,而四大长老自进洞以来,一言未发,此时更是闭目养神一般。常有为见庸公沉默不语,趁热打铁的说道:“倘若推举儒子为儒门掌教,实在是有辱儒门神圣。他堕仙成魔,迷失心性;勾结桃源外之人,暗算道门少主和一众长老,坏我儒道斗法争鸣之义;又贪恋女色,心慕其嫂,以至其兄治子惨遭横祸,死于非命。如此罪大恶极之人,如何能胜任儒门掌教?”
樊正名见常有为得寸进尺,冷冷的说道:“依我看来,放眼儒门,除常大使外,更无人适合儒门掌教一职!”
常有为一怔,立马明白樊正名故意讥嘲,说道:“常某人不才,无德无能。但比之那些目中无法度,藐视祖训、勾结旁门左道、损坏本门清誉的人,还是略胜一两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