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不过是在兰灵、牡丹姐帮衬下有了一点出息，就想离开这里，与孟局长分庭抗礼了。这算不算是忘记了初心呢？要是那样，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战斗英雄？应该受到政府照顾和人民群众的礼仪？不一会儿，来到了殡仪馆宿舍。兰灵与牡丹姐抢着上来拥抱我，似乎是半年没有见面似的。当他们俩说起那一天火化尸体人数突然间暴涨时。我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知道了，你们俩应对的很好。”

接着， 就不想说什么了。本来想把县里建立民营殡仪馆的事情告诉他们俩。但是，想一想，这种小事算什么？没有必要告诉他们俩，让她们一惊一乍的惊慌失措。不过，有一件事，必须现在告诉她们，那就是推销那些唐装的事，必须立刻告诉她们。我就把那两套唐装拿出来，铺在床上。问道：“这一款唐装怎么样？”

兰灵马上凑向前，用手摸了摸布料，又看了看做工，说道：“不错啊，从哪里拿来的？”

我说是市服装四厂。牡丹姐立刻就说：“服装四厂积压的玩意儿吧？听说，就因为积压了这一款唐装，工厂资金周转不开。连厂长都撤了。”

我没想到牡丹姐早就知道了这些信息，马上说道：“现在，他们的新厂长求我们推销。你看怎么样？”

我一听牡丹姐了解情况，干脆听一听她的意见，是不是同意推销？“这一款唐装，倒是说得过去。不过，它的色彩，阴气太重，所以给人的观感很差。才大量积压的。这种积压产品，你怎么想起来给他们推销？这其中，有我们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他们的周厂长想与我们联合经营服装四厂。而我答应了他们。答应的原因，就是我看好了他们工厂的十亩地将来可供开发。”

“嗯，你说的是那十亩地的棉花田吧！确实是黄金地段，将来如果兰牡丹公司搞房地产开发，那是个寸土寸金的位置。”

牡丹姐似乎是考虑得比我还长远。“所以，我才答应为他们推销这些积压的唐装。为今后合作打基础。”

“你就不怕我们推销不出去，占用我们太多的资金吗？”

兰灵担心了。“有你这样的销售能手，还能推销不出去？”

我先给兰灵戴了个高帽，接着说道：“实在不行。咱们把它当寿衣卖给死者家属不行吗？”

我说了自己留的后路。“哈哈！当寿衣卖。不愧是火化工人出身啊！”

牡丹姐听我这样说，先是笑了笑，接着又说：“这么好的东西，当寿衣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咱们还是处理一下，当唐装给活人穿吧！”

“处理？怎么处理？”

我听到牡丹姐似乎是话里有话，就追问道。“把它色彩的阴气除一除就可以了！兰灵，你还记得师傅教给我们的除阴法吗？”

牡丹姐竟然会想到了用道家方法除阴气。“师傅只是给我讲过，但是没有亲自教我。我可不会。”

没想到，兰灵对这件事不太积极。“兰灵，如果让我做这件事，得刘夕阳配合我。你同意？”

牡丹姐似乎是将兰灵一军。“你施法术。我有什么不同意的。难道，你会吃了他？”

兰灵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担心，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做。”

牡丹姐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才不当你们的灯泡呢！”

兰灵说完，又觉得失言，马上改口：“我才不去打扰你呢！”

于是，牡丹姐领我来到仓库。保管员马小青早就下班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显得也有点瘆人。牡丹姐看到仓库中间有一个案子，就让我把两套唐装放到案子上。然后说道：“为什么要你来？因为我做法需要你身上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敢大包大揽，只是点点头。她告诉我：“需要你提供童子尿。”

我禁不住愕然：“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哪里来的童子尿？”

她说：“只要你与兰灵不结婚，就算是童子尿。”

接下来，她拿出朱砂，用我的童子尿化开了，用毛笔蘸着朱砂在屋子里画了一个八门阵法。她让我掏出黄铜罗盘，打准了方位，在艮位的生门位置画了几笔，又点上一支红色的蜡烛插在地上。“看好了这个方位，要是一会儿出现什么意外，你就看着这支蜡烛的光跑，一口气跑出去，能跑多远算多远。”

我哆嗦了一下，声音都抖了。说道： “这是要干吗呢，交代后事呢？”

她白了我一眼，“呸”了几口，“童言无忌，小狗放屁。”

然后，她不再搭理我，把案子推到八门阵法的中央，放上一碗白米饭，上面插了筷子，又倒了一杯酒，问我要了四根香烟，一起放在桌子上。我笑道：“你这是供的哪路神仙，也不问问人家喜不喜欢抽烟。”

她嗤笑道：“你见过供神仙用四根烟的吗？这是给鬼抽的，别管喜不喜欢，礼多鬼不怪。”

她又让我点上四支祭魂香，两支素烛，把唐装供在案子的中央，过了好一会儿，祭魂香慢慢燃烧了将近一半，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反应。我叹了口气，“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咱们这仓库太阴，阴鬼不肯出来？”

她也像是有点急，“那怎么办？”

我让她别出声，从墙角把金毛烂眼养的大公鸡提了过来，拿起毛笔蘸了朱砂，把鸡嘴涂红，再用一根红线绑住鸡脚，线头扯在自己手里。我把大公鸡放在地上，刚才还在昂着头朝我怒目而视的大公鸡突然蔫了，趴在地上打着哆嗦，嘴里“咯咯”低声哼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牡丹姐就念叨着，“鸡哥，麻烦你过去传个话，就说我想和那位鬼爷谈谈，要是它愿意和我聊几句，就出来见个面吧。”

我轻轻扯了扯手里的红线，大公鸡这才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往供桌前走了几步。“你这干吗呢？以前在马戏团干过啊？”

她开玩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