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兰灵就说：“箱子里的一百套眼看要卖完了，能不能快一点再送一箱来？”

我只好打电话找周厂长发货。下午，长途公共汽车司机又送了一箱，让我去取货。我把唐装送到服装店，眼见得一套一套往外卖，估计这一箱子货很快也得卖完。便又要周厂长发货。谁知道周厂长一看唐装这么畅销，竟然会一下子发了10箱子货，整整一千套。服装店小老板一看这么多，就说：“虽然这一款唐装卖的不错，但是，一个小县城市场容量毕竟太小了。如果想大卖，还得去运河市。”

接着，她告诉我：“我们在运河市火车站百货商场租了两个柜台，如果供货方能够把销售提成再增加一个百分点，我们可以把唐装放到柜台上做重点推销。”

我算了算，现在，周韵给我们的提成是百分之二，如果增加一个百分点，不过是百分之三。与其让这两万套唐装压在仓库里占用那么多资金，还不如早一点变现。我打电话给周厂长说了我的意见，她表示完全同意。立刻让自己的运输队把仓库里的存货一万套送到火车站百货商场。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批积压的唐装到了火车站百货商场，竟然会成了抢手货。一天就销售了一千多件。我简直是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火车站百货商场的柜台销售有什么绝招？我就旁边认真的观察了半天，才知道，商品销售好不好？与销售位置有密切关系。运河市地处华北大平原中心地带，铁路交通四通八达：北上可直达北京、天津，南下可到达省城济南。往西是石家庄，往东是大油田东营。在这里，消费群体绝不只是本市人口，那些南来北往的旅客，可能是更大的消费者。况且，那些旅客里，不少人就是专门采购商品的购买者。他们一旦看好一个商品，绝不是一套两套的买，而是成箱成批的买，这样的销售环境，一个小小的县城哪里比得上？既然是这样，任何商品都有开拓市场、占领市场的问题了。服装四厂之所以积压了这么多产品，除了缺乏市场调查，另外，他们的销售人员开拓市场也做的很不够。鉴于这个原因，当火车站百货商场的销售量眼见得越来越少时，我让兰灵派出几个推销小组先后去济南、青岛、石家庄、天津做推销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个月运作，服装四厂的两万套存货终于全部变成了现金。靠着这一笔销售收入，工厂的工人发了工资，新的产品开始生产、上市，服装四厂终于避免了停产整顿的厄运。有了这一次合作的基础，周韵厂长在进行决策时多次征求我的意见。譬如，她想放弃唐装生产，改做校服。我觉得校服有固定的销售渠道，不会造成产品积压现象。但是，现在的校服，大部分都是教育部门统一定制的。如果生产校服，与教育部门的沟通很重要。于是，周厂长在生产校服之前，多次拜访市、县教育部门，介绍自己的产品优势和价格优势。让几个县、区的教育部门更换了原来的供应渠道，选择服装四厂为自己的供应商。但是，我的心里，始终惦记的是服装四厂外面那一片土地。可是，仅仅是为人家卖了一些产品，就提出开发那一片土地的要求来吧！那样的话，就显得合作动机不纯了。让服装四厂的积压产品能够销售出去，企业生产经营进入正常姿态，在大概是周韵与我们合作的初衷吧！现在，既然是人家的企业进入的正常状态了，那么，自己去那里就属于多此一举了。想了想，觉得那一片土地开发的时机不到，就放弃了与周韵见面的想法。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是牡丹姐。就知道殡仪馆可能出现问题了。连忙接听。就听牡丹姐说道：“刘夕阳，你说怪不怪？“昨天下午，本来是一帮子拖拉机车队，拉了尸体要到我们殡仪馆等待火化的。可是，就是排队等了不大一会儿，他们就不耐烦了。“说是刘集殡仪馆那里去了就火化，这地方工作效率太低了！就走了。你说，在武陵县，这殡仪馆除了我们这里，怎么还出现了另外几家了呢？”

我一下子想起了上一次夜里路过老家，那个风水师为殡仪馆开工做法术的事。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刚刚过去一个月多时间，就开始营业了。这，简直是神仙速度！我就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就告诉她：“听说，市锻造厂霍老板在刘集乡建立了一个民营殡仪馆。看来，他们与我们形成了竞争的态势。”

“这么大的事，民正局孟局长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牡丹姐气愤地说道。“你以为，孟局长会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我哼哼地笑了几声，说道：“如果孟局长真的支持我们，就会把殡仪馆长的位置交给我了。”

“你是说，在他的心目中，殡仪馆长还另有人选？这个人是谁呢？”

牡丹姐迷惑了。“这个人是谁？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随着刘集乡殡仪馆正式营业，这个人的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了。“你让兰灵放下别的事情，到刘集乡刘庄打听打听情况。”

“兰灵？那是你的正夫人。我哪里敢支配？”

没想到，牡丹姐竟然会对兰灵犯酸了。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过去，她从来不这样啊！“我们还没有结婚。算什么正夫人？再说，你是兰牡丹公司总经理，可以支配任何人。她怎么能特殊？实在不行，就说我让她去。”

牡丹姐这才不说什么了。牡丹姐怎么给兰灵说的这件事我不清楚。不过，一会儿，兰灵就打电话问我：“刘夕阳，你把我们拥抱的事告诉牡丹姐了吗？”

“没有。”

我坚决否认。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随便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