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归说姜怜府中防守严密，柯宁想了想，问道：“你确定神玉在姜怜府里？”

当初不归没有随柯宁回西夏，而是留在了圣京探查神玉的下落。柯宁在西夏等了他许久，在等他的消息，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去，那段时间让柯宁都有些怕不归是不是出了事。或是不归已得到了神玉，弃了她这棋子？柯宁每日担忧着，但她又找不到不归。终于在不久前，柯宁等到了不归的消息，不归回了西夏，她也知道了他这段日子是被圣上抓到，关了起来……圣上已知不归的存在，也知晓了他的目的。柯宁担心圣上知晓此事会有什么变故，不知不归的暴露会不会牵连到她，不知圣上是不是知道了她与不归有所联系。但她担心的这些，不归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神玉在哪，他们只要拿到神玉就是。不归说神玉不在圣京宫中，苍玄暗中来了天启，所以神玉的消失，极有可能是被苍玄带走了。而苍玄带走神玉，来到天启，他一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姜怜。所以不归怀疑，神玉已被苍玄给了姜怜。神玉现在就在姜怜府中。不归是如此告诉柯宁的，柯宁起初并不相信圣上会让苍玄拿走神玉给姜怜。但后来一想，也不无可能。不归难的顿了顿，眼眸微眯：“若不在姜怜府中，便是宫里。”

他猜想若苍玄把神玉给了姜怜，那她要么是藏在她的府中，要么就是藏在了宫内。藏神玉的地方好猜，但找起来就有些麻烦了。饶是不归熟悉皇宫，他一个人边躲便找，也是难的，是需要时间的。天启宫内不比圣京，在圣京宫中，他是有地方可以躲藏的，可以藏在尘不厌的星月阁。可天启没有，他对天启宫内的熟悉，也不比圣京，边躲藏边找神玉的下落，并不简单。所以不归选择先去查探姜怜的府邸。她这长公主府再大也大不过皇宫，查探起来还会更快一些。若在姜怜这刚好，省去些麻烦，若不在姜怜这，他便能确定是在宫内，而后再选择去宫内找。可没想到，姜怜府邸比宫内还要戒备森严，她府中明里看不出什么。但暗中可是藏着不少人。这让不归想要悄无声息的潜进去查探，不被人发现，有些难。不归不知姜怜府中是原本就是如此戒备森严，还是苍玄听说他逃掉的消息后才如此的。但若是后者，便更让不归确信，神玉就在姜怜府中。听不归这话，柯宁想了想道：“若在宫内，你可有把握？”

柯宁不是不信不归的实力，她知道不归有多厉害，若没有不归，她也做不到现在这个位置，成不了西夏的女帝。可不归就算是很厉害，但在圣京时还是被圣上抓了，关了几个月才得以逃出来。柯宁有些担心不归若是这次……再不小心被姜天宸抓了，该怎么办？不归看向柯宁，面对柯宁对他实力的怀疑，他哼笑一声道：“宫内倒是不难，难的，是姜怜府中。”

对不归而言，就是如此。他不担心去宫内找，只忧心姜怜这该怎么去找，还不打草惊蛇。柯宁知道姜怜有暗阁一众在暗中护着她，看护着府邸，能难到不归，想来是很森严。“我会想法子再去姜怜府上。”

她想了想道：“再过几日，就是姜天宸的生辰宴，也许那时，你去姜怜府上是个好时机。”

姜天宸生辰宴，姜怜定然会去，她去了宫内，那她身边的那些影卫死士定然也是有些该去跟着姜怜进宫。到时，姜怜府上的人，肯定会少一些。若暗中看守的人少了，那不归想要潜进去自然也就容易许多。“嗯。”

不归与柯宁所想相同。今日探过姜怜府中后，不归在姜天宸生辰前便不打算去了。他要等姜怜不在府中时，再去查探。免得打草惊蛇让他们知道他来了，再加强戒备便不好了。除了要不归去暗中查探，柯宁也是要再想想办法多去姜怜府上几趟，不管她能不能在姜怜府中住下。能去试探姜怜也好。说过了要如何去寻神玉的事，柯宁垂眸看向放在桌旁的那块锦白色手帕，那是姜怜的。是姜怜为她擦去眼泪的手帕……她来时，忘了还给姜怜。“非要杀她不可吗？”

柯宁眸色暗淡几分，她望着手帕想起姜怜的样子。若得到神玉，真的要杀了姜怜？柯宁为了神玉，杀了不少人，让许多人死于战火，她没有后悔过，没有觉得不值，为了阿愿和钟离能活过来，她怎样都觉得值得。可唯独，要她杀姜怜一事。她不愿，不愿对姜怜恩将仇报，不愿和姜怜成为敌人，不愿害姜怜……姜怜帮过她，待她好，她怎能下得去手。不归看向柯宁，看到她望着那手帕发愣，他勾唇冷笑：“怎么，不愿伤她？”

“……”柯宁不语，这是她在这件事中，难得的犹豫不决。“到了如今这一步，你还有得选吗？你的阿愿和钟离，可是还在等你，到底是他们重要，还是姜怜重要？”

不归毫不留情说出这些话。他对柯宁此刻的犹豫感到可笑，她若真不忍伤姜怜，在一开始她就不会选择他，不会选择去做这件事。既然选了又在这个时候假惺惺的犹豫，做给谁看？“……”不归的话字字珠玑，但他说的没错。她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没得选了，没有退路了，她也没有想要退。阿愿重要，钟离重要。姜怜……若真的只能杀了姜怜，才能换回他们，那她也只好那么做，但她会在见到阿愿和钟离，了却心愿后，自刎。若有来生，她愿为姜怜当牛做马，还了此生欠姜怜的恩情。柯宁在看向不归时的眼神不再犹豫，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她收起那条手帕，起身要离开：“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也愿你做到答应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