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丞相冷哼：“殿下带她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知何人指使，又怎能证明，她所言是真？”
丞相仍是不信。姜怜倒是淡然，丝毫不慌：“丞相大人莫急，她一被人利用的棋子，怎会知道幕后指使。”
“她是不知，但本宫倒是知晓。”
姜怜道：“陛下，请允我再传一人上殿。”
姜天宸颌首：“允。”
殿外侍卫又带上来一中年男子，此人一出现，姜怜便看到朝臣中的那人脸色骤然一变。她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眸光。那人被带上殿，便立刻跪下，身子颤着，像是怕极了。朝臣中有人认出了被带上殿的这男子。“这……这不是礼部司冯主事吗？”
“冯开，冯主事？”
听到有人已经认出他了，冯开伏跪在地，也不知是怕了还是怎的，脸埋在地面不敢抬头。“不错。”
姜怜道：“指使晚娘之人，正是冯主事。”
殿内朝臣心中哗然。姜怜淡声道：“冯主事指使晚娘诬陷三皇子，皇城中散布的谣言也是他所为。”
“冯开！你好大的胆子！”
姜天宸严声怒斥。“陛下饶命，不，不是下官，是，是许侍郎指使下官这么做的！”
冯开已经顾不得其他，一口咬出了幕后主使。朝臣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许文的身上。许文强装镇定，立刻跪下：“陛下，陛下不能听他一人之言，臣不知他做的这些事情，更不可能指使他做出这种事情，陛下明鉴！”
“许侍郎，这些事情都是许侍郎让下官做的，陛下明鉴！”
冯开咬死了许文不放。他不敢放。来之前，姜怜对他说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敢做出这种事，他必死无疑。他对许文忠心，但更不想害了他那一家三十六口！姜怜承诺他，只要他供出许文，便会护下他无辜的亲人，否则，他做出这种事，冯府是要被株连九族！冯开相信姜怜护得住他的族亲，她是长公主，只要她护着，便一定能护下！“冯开！你休要胡言！”
许文怒着，看着冯开，不知他是怎么回事？明明对他忠心不二，被人发现竟不自尽，还在这朝堂之上供出了他！“陛下，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
冯开死咬着他不松口。许文也有些慌了神：“陛下，陛下臣绝无做过此事！陛下明察！”
“陛下，是许侍郎！都是许侍郎指使下官……”“够了！”
姜天宸震怒：“来人，将他们都押入刑部大牢！”
殿前侍卫领命将冯开，许文还有晚娘一同带了下去。冯开和晚娘像是已经认命，也不挣扎。而许文倒是一直喊着自己冤枉。等把他们都带了下去，大殿静默，此时无一人敢言。就连丞相，都不再多言半字，他心中约莫猜到了什么。生怕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何远！此事交由你刑部去查！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是，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
姜天宸怒气未消，殿下众臣静默，无人敢言。而姜怜却是不怕。“陛下，三皇子一事即是诬陷，还望陛下还三皇子清誉，也望陛下解了三皇子的禁足。”
姜天宸似是思量了片刻道：“既然睢宁开口，此事也已查清是为诬陷。”
“朕允了。”
“谢陛下。”
姜天宸和姜怜一来一去，朝臣们还来不及细想此事。此事便已经就这么结束了。有些人慢慢回过味来，总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太快，许文还未认罪，怎就查清？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可当朝臣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有一瞬，他们似是觉得，今日这事，更像是姜天宸与姜怜唱的一出戏。他们在朝上吵了数日，三皇子一事，便这么解决了？“好了，此事交由刑部去查。”
姜天宸心情似是转好：“众爱卿还是想想西夏使臣来访一事该如何安排吧。”
姜怜听此一怔。众臣面面相觑，最后只得齐声答道：“是，陛下。”
“退朝。”
……御花园内，满园春色。姜怜跟在姜天宸的身侧，思绪却是飘了很远。“辛苦怜儿了，此事且先让刑部去审。”
姜天宸并不意外今日的事。姜怜一早便告诉了他。“皇兄，西夏的使臣何时要来？来做什么？”
姜怜忽的问道。“嗯？”
姜天宸道：“应当是下月初，他们此来，意在和亲。”
“和亲？”
姜怜一惊：“谁来和亲？西夏为何突然要与我天启和亲？”
姜怜震惊，此事在前世是从未发生过的。她不记得天启有与西夏和亲过，更不记得西夏使臣来过天启。这一世很多事情好像都不在她的掌控中，许是她的选择改变了，所以许多事情的轨迹也都跟着一起变了。姜天宸不知她为何这般惊讶，但还是耐心和她说道：“这两年西夏在我天启边境频频挑起争斗。”
“今年年初之时，西夏越过了边境，在我天启边境一城池肆意掠夺，杀了我天启百姓。”
“为兄自是要为我天启百姓讨回公道，便派了沈修前去。”
姜天宸提起沈修，语气甚是欣慰：“沈修仅用半月的时间，便夺了他们十八座城池。”
“西夏自是怕了，也因此提出和谈，想要以和亲稳固与天启的关系。”
姜怜听着这些事，细细回想着，年初之时，沈修好像确实去了边境。但她那时根本不管朝堂政事，自然也是没有问过他去了哪里。“怜儿，可是有何不妥？”
姜天宸看她神情不对，也不知她是怎么了。姜怜回过神，敛下思绪，沉声道：“是有些不妥。”
“怜儿觉得有些奇怪，西夏在九国之中，实力并不强悍，与我天启实力更是相差甚远，西夏应当也是知晓的，那既如此，为何还会不自量力的挑起争斗，再来以和亲解决此事？”
她这一番话，让姜天宸也皱起了眉。姜怜说的不错，九国之中便数天启与圣京实力最为庞大。能与天启抗衡的，也只有圣京。其余几国，便是加起来也不一定能赢的了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