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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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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吴蔚老实不客气的蹦到书架前,目不暇接的看看这看看那。全是文学性很高的国内外名著,甚至于有许多外文原版的,即便是译作,也多出自各个时期的大家,其翻译态度之严谨,修订之精细,绝非后世错漏百出的机翻货可比,字斟酌句的对比,妙语连珠的发挥,既保证了原汁原味,又照顾了国人的语法习惯,其本身的文学价值就不可限量。即便是后世吴蔚花重金都难得收藏。没办法,那时整个社会的氛围都普遍心浮气躁,讲求多快好省的挣快钱,早出名。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男女老少大部分的精力和关注度都被手机上的各种APP所牵扯,快餐化,碎片化的各种文化大量充斥网络,莫说安安静静的静下心来读一本好书,就连追剧都恨不得倍速三连击,几分钟看完。不得不算那个时代别样的悲哀,虽然各行各业努力向前,但也推挤着各人没时间停下来思考,体味,享受生活。爱着爱着就换了,跑着跑着就慢了,只是偶尔的放纵一次回头却发现再也跟不上了……吴蔚一边唏嘘感慨着他那个时代,一边放下这个拎起那个,每一本都让他那样的爱不释手,视若珍宝。“我说,你认识吗?看的那么认真。”

余洁看他此刻捧着一本外文原著,读的津津有味,不禁有些微微好奇的问道。“还行。”

吴蔚头也没抬,回道。“这是哪国文字 ,你看的懂吗?”

余洁又问这次吴蔚倒是抬起头,神色茫然的看着她,“这不是俄文吗?”

“俄文你咋就能看懂?”

“俄文咋就看不懂?”

“俄文多难学啊,我每次说起来都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那是你笨好吧。”

“就是难学嘛!”

余洁不服气的说。“咋就难学了,就比方说,妈妈的发音,和汉语口语的发音不都一样嘛,мама!”

“也就这个简单。”

余洁争辩。“爸爸也简单啊,отец.阿洁吃”“我吃什么啊?”

“没文化!”

“那你说,奶奶怎么说”“бабушка 巴不诗卡 ”“爷爷呢?”

“ дедушка 接读诗卡”“那你称呼我该怎么说,也就是姐姐怎么说?”

“дорогая德啦伽呀”“那我叫你弟弟该怎么说?”

“дорогой德拉过以”“咦 ,好像是挺简单的哎,姐姐弟弟前面发音都一样,德啦伽呀,德拉过以。”

“嗯”吴蔚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德拉过以,德拉过以”“哎”吴蔚又似笑非笑的答应了一声。“那你快喊我 德啦伽呀,快点!”

“德啦嘎呀”吴蔚笑呵呵的叫了她一声。“哎!”

余洁傻呵呵的大声答应着。噗嗤,一旁的余奶奶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个傻丫头啊,奶奶那会儿让你好好学俄语你偏不学,看看,现在吃了人家的亏还笑呵呵的傻乐呢。”

“吃,吃啥亏,奶奶?”

余洁不解道。“你是人家的媳妇儿吗就瞎答应人家?”

余奶奶笑呵呵的问她。余洁一下反应了过来,瞬间红了脸,那估计自己刚才傻呵呵的喊人家的那句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好哇你个吴狗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即上前对着吴蔚身上的好肉又掐又拧,食指拇指两片指甲盖儿掐住小肉肉慢慢的拧,那滋味不要太酸爽。疼的吴蔚是连连告饶。余奶奶也乐得看着这一对儿活宝打闹,丈夫儿子儿媳忙于工作,平日里聚少离多,惟有书卷与宠物相伴,现在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嬉笑打闹,为这个冷清幽静的小院平添了几分生气。只是也暗暗吃惊这个来自农村小伙竟有如此学识,要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作为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尚觉得俄文难学涩懂,哪怕是和俄语教学工作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自己,有时也得借助着俄文字典才能通读下全本的俄文书籍,这个农村小伙竟然能拿起来就看。直到院里响起脚步声,余奶奶才回过神制止了两个年轻人的打闹,“小鱼儿,差不多可以了,人家小吴身上还带着伤,快点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你爷爷他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余老爷子便迈步进了正堂,随手将一份报纸跨步扔进了书房书桌上,才回过身向会客室走来。“小吴同志来拉,这一天天尽忙着工作,都差点忘了今天你出院,还好余洁打电话给我,才想起来赶紧让小刘去接你们,要不然啊,今儿下午一走,还得麻烦别人。”

余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在会客厅一角的盆架上洗着手。“怎么?又要走啊?”

余奶奶随手给老爷子递上了毛巾问道。“嗯,去趟省里,这不今年省里好多企业都出现了一些经营上的问题,有些厂工资都发不出来了,省里要召开个经济工作会议,让我过去给他们讲讲咱矿机的经验,给他们提提意见。”

老爷子颇为自得的说道。吴蔚听老爷子这么说,却是腹诽道,屁的经验,还不是赶上了隔壁晋省的煤炭产业发展红利,要不然怎么新世纪国家大力整顿煤矿,矿机一下就不行了呢。下属的二线,三线产业更是早早的在八九十年代破产倒闭殆尽,矿机主业的一枝独秀,掩盖了这部分事实,才得以造就了矿机厂整个九十年代表面上的虚假繁荣,这也是吴蔚那天一个偶然性的发现,又在和余洁不经意的聊天中,才了解到了这么个残酷的事实。那天余洁帮吴蔚买回来个人洗漱用品,其中里边的牙膏,吴蔚用了一下就吐了,什么玩意儿,酸不拉几涩不拉几的,弄在嘴里好像还有一种轻微的灼烧感,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牌,生产厂家写的是察北矿机化工,吴蔚问余洁才知道也是矿机的一个下属企业,余洁说察北本地人都用这个牌子的牙膏,可她也承认是不如她在燕京上学时用的其他品牌的牙膏好用,结合吴蔚小时候的记忆,他可以很肯定的知道这个品牌早早就完蛋了,余洁还说,矿机厂除了总厂,其他大多数下属企业都不咋滴,要么是因为订单不足造成开工不足,要么是因为管理混乱一直都在亏损,更有甚者因为开不出工资,工人到总厂闹事的。这和吴蔚印象当中的矿机厂出入颇大,后来又经过他一番思索,便有了刚才一番腹诽。“吴狗蛋儿,吴狗蛋儿,嘿,吃饭了,发什么愣呢?你怎么老这样啊?”

余洁不满道。“哦,哦,马上。”

吴蔚回过神,应道。“这边儿,去哪呀?我不会真把你脑子撞坏了吧?要不要领你再回医院看看?”

余洁绝对是跟他混熟了。吴蔚白她一眼,上桌吃饭。……吃完饭后,余老爷子让司机小刘拎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吴蔚。“小吴同志,虽说你签了谅解书,不再追究余洁的责任,可我们也不能无所表示,该给你的赔偿还是要给的,要不然我们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嗨,您看您这算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我真不怪她,您都把我拉到家里来养伤了,我再拿这些就真的过分了,上门给您一家添这么大麻烦,我心里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余洁把我照顾的非常周到,我对她除了感激是没有半点怨言的,您赶紧把这些收起来吧。”

吴蔚言辞恳切。“你看你这孩子,这多少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老余给你你就赶紧收下吧。”

余奶奶说道。“是啊,你快收下吧,别磨叽了,挺大一个男人磨叽什么啊,就算你不要,你借的人家的自行车都被我撞成一堆废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总得赔给人家吧!”

余洁急道。“哎呀,真的不能收,你这么照料我,在我心里你啥都不欠我的,等我好利索喽,挣了钱我自会赔偿给人家,你们让我收这个,这不是撵我走嘛!要不然我走?”

吴蔚做势要站起身来走。“别别别,伤还没好利索咋能走嘛,把我们余家当成什么人了!”

余老爷子急道,把吴蔚摁回道坐位上。“要不然这样,我提一个要求吧,你们要是能答应我,咱们就两清,你们再也不要觉得亏欠着我什么,行吗?”

吴蔚提议道。“那你说!”

余老爷子说道,内心有一丝不安,怕吴蔚提出的要求难以满足。“这样,只要您二老能答应我您这家里的所有书籍报纸我可以自由翻看阅读,我就既往不咎,以后您也不要再提赔偿的事儿了,可以吗?”

听到吴蔚这个要求,老两口都是不可思议的看了对方一眼。“只是这么个要求吗?这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余老爷子不由得从内心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了一眼。“就是这么个要求,您答不答应吧?”

“好吧,我们答应你,不管是会客室还是我书房里的所有书籍报纸,你都可以随便翻阅。你照顾年轻人啊,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余老爷子感慨。“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小伙子,你以后可别后悔啊”“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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