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寒期待的目光中,王大山终于一字一句道:“小寒,其实你并不是我们亲生的。”
一句话,顿时如当头棒喝,令王寒身心俱震。不是父母亲生的?为什么会这样?他脑海里出现无数疑问,但却问不出来,他只感觉心里一片混乱。一切的一切,都打破了他的认知限度。“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不过从始至终,你所看到的,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似是看出王寒心里所想,王大山继续道:“你不但不是我们亲生的,你从小长大的家,你姐姐,你母亲,也都只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为什么?”
王寒无力的问道。“因为那位神秘强者,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
“又是那位神秘人?他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道。”
王大山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很强,很神秘,二十几年前,我与他达成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王大山看着王寒,一字一句道:“那个交易,就是你!”
“我?”
王寒身躯一颤,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是的,就是你。”
既然已经决定说出来,王大山也没有隐瞒,立刻将他与那位神秘高人的交易内容,大致说了一遍。听完后,王寒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萧梦雨与萧震天也面面相觑,似乎都被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给震撼住了。按照王大山的说法,王寒,确实不是王大山亲生的。二十几年前,王大山原本就是万恶域圣王,修为已达神通境巅峰,但却迟迟没能突破到化神境。也在那时,那位神秘高人突然出现了,身上带着还只是个婴儿的王寒。那位神秘高人说可以助王大山突破到化神境,但前提条件是,王大山必须假扮成最普通的平民,将王寒抚养到成年。那时候王大山虽然已经功参造化,但世间修炼者,无论天赋再如何出类拔萃,却始终无法突破神通境的桎梏,迈入化神境。所以那位神秘高人所提的条件,对几十年未曾突破的王大山来说,就像绝望中看到的一抹曙光。达成交易后,王大山确实在对方的帮助下,成功迈入了化神境。而最开始的十几年,王大山确实按照约定,在任何人都无法探知的情况下,假扮成孤月城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平民,又让万恶域五大域主之一的东兰域主,假扮成王寒的姐姐,还有另一位年龄比较大的女修炼者,假扮成王寒的母亲陆小花。就这样,王寒自小以为的温馨家庭,就这样沿续了十几年。直到,那位神秘高人突然出现在王寒面前,这一切才就此改变。看似偶遇,但那位神秘高人的出现,其实早已注定。可以说,从始至终,王寒所认知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他身边的人和事,全都是假的。“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一定在骗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反应过来的王寒,才一边木然的摇着头,一边踉踉跄跄向后退去。那张原本俊秀的脸庞,此刻煞白如纸。“小寒,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王大山不忍道。“不,不,不,我不相信,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太相信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姐姐了,所以才会做这种光怪陆离的噩梦,你们都是假的,你们都不是真的……”王寒声嘶力竭。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他眼中泪水还是无法抑制的汹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这一刻,他是真的万念俱灰,心丧如死!世界上还有哪种真相,能比这更加残酷和血腥?哪种痛,能如此的深入骨髓?“小寒,你别激动……”萧梦雨想安慰两句,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渐弱了下去,直到她自己都听不见。对于王大山所说的这些,连她自己想想都觉得恐怖,更别说王寒就是当事人了。有一天,当你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付出生命也要守护的亲人,也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谁能接受得了?“既然我不是你们亲生的,那我究竟是谁?”
片刻后,王寒也不知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是想要追寻真相,他还是抬起头,冷冷的望向王大山。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光,但却不知何时变成了赤红之色,宛如一只狰狞的恶兽。“你是谁,这一点我也一直在找寻答案。”
王大山迷茫道。“是你将我抚养长大的,你居然也不知道吗?”
王寒沙哑着声音问道。这一刻,他对王大山的态度,明显比刚才强硬了许多,就像逼问,语气带着一丝疯狂,还有撕心裂肺的悲痛。“一开始,我以为你是那位神秘高人的子嗣,不过……”“不过什么?”
见王大山欲言又止,王寒迫不及待的催促道。王大山道:“后来我发现,你并不是他的子嗣。”
“你怎么发现的?”
“我也只是猜测。”
王大山有些尴尬。王寒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王大山。“我虽然不知道那位神秘高人的身份与来历,不过有一次他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却让我否定了你是他子嗣这一点。”
“哪句话?”
王寒沙哑着问道。“你是被选中的人,你的成长历程很重要。”
“这就是你们布下天大骗局的真正原因吗?”
王寒笑了,笑得有些疯狂。“不是我,这一切都是那位神秘高人的意思。”
王大山纠正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
王大山摇了摇头,苦涩道:“我那时候全心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只要他能助我迈入化神境,别说让我抚养你至成年,哪怕让我付出一切我都愿意。”
“难道这些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那场交易吗?”
王寒笑得凄厉无比,“哈哈,原来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你们试验的小白鼠,我这几年倾尽所有追寻的东西,原来只是一场笑话,我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啊?”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猛然拔高,如同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悲嚎,凄厉得令人头皮发麻。什么才叫真正的绝望?是绝望的背后,是更大的绝望。是在山重水复之后,并未迎来曙光,而是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