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蛇即将游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秦百川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要是不走的话，就是你爹！你觉得我要不要走？”

小蛇不吭声，只是闷头游走。秦百川微微一笑，语气戏谑地说道：“算了，就你这副尊容，你娘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才不稀罕当你爹呢！”

一语毕，秦百川展翅高飞，悠哉悠哉地悬在小蛇的头顶，时不时地笑上几声。直到这时，小蛇才游到秦百川之前停留的那块巨石上。秦百川哈哈一笑，说道：“小泥鳅，还是回去养伤吧，小爷不跟你这等快死之人纠缠！”

小蛇毫不畏惧地对着秦百川破口大骂，道：“死黑鸦，有种下来单挑！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奴隶，每日伺候我！我要是输了，就把这个深潭让给你！就问你敢不敢？不敢的人是缩头乌龟。”

秦百川淡淡一笑，对于小蛇的挑衅，他一点儿也不上心，嘴唇一动就回嘴道：“小爷刚刚查看过天象，今日不适合打儿子，你还是洗洗睡吧。”

小蛇很是不服气地瞪着秦百川，骂道：“你这个孬种，你敢下来吗？你要是敢下来，我就把你的腿打折，把你的毛扯光，把你架在火上烤，然后把你塞到野兽的屁眼里！”

秦百川扯起嘴角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这么喜欢说屁眼这个字眼，难不成你是从屁眼里生出来的？”

论骂架，小蛇怎么可能是秦百川的对手？可别忘了，秦百川这厮，可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在嘴炮满天飞的时代，他可是从未输过的喷子杠精。现在要他对付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蛇，那还不是分分钟拿下？果不其然，秦百川只是随口回了两句，就把恶龙潭中吵架骂街最凶的小蛇气了个半死。小蛇心情郁郁地看着悬在自己头顶的秦百川，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小蛇没有再开口大骂，秦百川也没有吱声，一蛇一鸟就这样度过了一段很是静谧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秦百川收敛羽翼，缓缓落在小蛇的身旁。“喂，小虫子，你为什么伤得这么严重？”

小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哦？我怎么了？”

秦百川觉得小蛇的话藏着一抹深意，不由开口问道。小蛇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有血光之灾，自己小心点，别什么时候被人宰了也不知道。”

秦百川看向小蛇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他不知道小蛇说的是真话，还是在存心恶心自己，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这条寻常普通的小蛇必然不普通，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当自己没听到这么一句晦气的话。小蛇似乎是猜到了秦百川的心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说假话恶心你，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最近就不要离开这里，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这一下，秦百川对小蛇的好奇之意更添了几分，忍不住开口问道：“小虫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蛇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青玄。”

“咦？你真的有自己的名字？不是黄阶以下的生灵都没有名字吗？”

秦百川很是好奇地问道。小蛇没有回答秦百川的问题，反问道：“那你有没有名字？”

秦百川理所当然地说道：“有啊，我叫秦百川！”

小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都有名字，为什么别人不能有名字？难道你以为自己长得黑就格外了不起？”

秦百川瞥了黑褐色的小蛇一眼，说道：“我知道自己长得黑，就怕你不知道自己也长得黑！”

小蛇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道：“多管闲事！”

秦百川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此后，一蛇一鸟皆是无话，开始在水潭边上晒起了太阳，完全没有起初那样针锋相对的意思，给人一种既和谐又诡异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小蛇忽然开口问道：“死黑鸦，你为什么姓秦？难道不应该姓陆吗？”

秦百川撇了撇嘴，挤兑道：“你长得黑不溜秋的，为什么叫青玄？”

小蛇很是难得地没有与秦百川针锋相对，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从出生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了我的记忆里，所以我的名字叫青玄！”

秦百川平静地说道：“我父亲姓秦，我自然也姓秦，百川二字是父母起的，所以我叫秦百川。”

青玄轻轻哦了一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很难探讨明白的话题。秦百川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这里有什么不好吗？”

小蛇反问道。秦百川苦笑一声，这里很好吗？连最基本的水都没有，怎么算得上一个好？青玄勾了勾嘴角，说道：“你信不信，过不过多久，这里就会重新恢复至从前那副模样？”

秦百川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知道，但想来会变成你所期待的那样。”

青玄自然听出了秦百川的敷衍之意，很是不爽地撇了撇嘴。青玄看了秦百川一眼，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然后朝着那洼很是浅薄的水游了过去。秦百川漫不经心地瞥了小蛇一眼，然后，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青玄的腹部。那本该光洁柔软的腹部，竟然有着四个很是莫名其妙的鼓包，就像是，就像是即将生出四个爪子一般。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于世间的事情。蛇十年化为蟒，蟒百年化为虺，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蛇化为蟒，生鳞变尾；蟒化为虺，腹下与头顶鼓包；虺化为蛟，腹下生两爪、头顶长短角；蛟化为龙，腹下再生两爪、头顶短角蜕而分岔。一个不过是凡阶六品的小蛇，竟然开始腹下鼓包，不仅如此，还是四个鼓包。这让秦百川膛目结舌，也让他心生好奇。秦百川心念一动，翅膀已是快速地扇动了起来，他在青玄回到水中之前，落在了那洼水的旁边。青玄回到水中以后，径直闭上了眼睛，连搭理秦百川的心思都欠奉，这让后者忍不住叹了口气。在秦百川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青玄已是开口说道：“别问，问了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