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

这天周六，突然接到了仓州市体校篮球队领队张风的电话，邀请他回市队看一看。　　张风他是熟悉的，市队的老领队了，当初他就是跟着张风进入市队的，对他不错。　　他也欣然答应，说走就走，马上开着车和来到了市里。　　市队还做了一些准备，体育局有领导来了，市队的男篮女篮也都在，他还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王姐，好几年没见了，这是小悦吧，几年没见，长这么高了？”

看到王小丽的时候，王小丽身边有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他连忙招呼道。　　“铁军，你现在和在市队的时候变了一个大样了，这是真的巨人了！”

王小责感叹道。　　她曾是省队青年女队的队员，82年退役之后回到市体校工作，84结婚生了儿子孙悦，王铁军87年进入体校，受了她很多照顾，甚至经常去她家里蹭吃蹭喝。　　“小悦，快叫铁军叔叔。”

她低头对儿子说道。　　“铁军叔叔好。”

八岁的孙悦仰着脖子望着天上的巨人，有点胆颤心惊地喊道。　　王铁军离开体校的时候，他才四岁多，已经记不太清那时候的事了，只是多少有个印象，有个大家伙经常去他家里白吃白喝，还经常把他提在手里玩耍。　　“长得挺高的，王姐，小悦开始打篮球了吗？”

他问道。　　“还没呢，我想着今年就开始让他练球。”

王小丽笑道。　　“可以，比我早多了，我初一的时候才接触篮球。”

他笑道。　　今天周六，王小丽也是特意把儿子带在身边的，让他和王铁军见个面，留下个印象。　　她估计王铁军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虽然现在还没有加入国家队，但将来也是肯定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儿子以后的篮球之路应该会顺利一些。　　王铁军摸了摸身上，没有准备，尴尬地道：“下次，小悦，下次叔叔给你礼物。”

孙悦一脸鄙夷，脑袋一歪，嘴巴一撇，也不吭声。　　“你想要什么？”

他尴尬地问道。　　“我要乔丹的签名篮球和球鞋。”

孙悦马上嚷道。　　“你也知道乔丹呀？”

他更尴尬了，当着我要乔丹的签名，小东西缺少教训呀！　　没办法，他答应了小悦的要求，明年回来的时候，送他一个乔丹的签名篮球和一双乔丹的签名球鞋。　　17号，村里要新修一条水渠，一家出一个劳力，天刚刚放亮，王铁军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以往这就是他爸的活儿，现在他在家，当然是他来干。　　吃过早饭，穿上猛犸球鞋，戴上草帽，再把墨镜戴上，嘴巴里咬着半截雪茄，提上他妈给他准备的大茶壶，扛上他爸给他准备的大铁锹，迎着刚冒出头的太阳出发了。　　一连干了六天，终于将水渠修了起来，他也被晒成了黑人。　　7月23号凌晨，美国夏洛特市一百多英里之外，去外地参加朋友的葬礼归来，詹姆斯乔丹开车开累了，将车停在路边，打算休息一下。　　这辆红色的雷克萨斯400是儿子乔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车牌号码是UNC0023。　　这时突然有一辆破烂的皮卡出现了，本来开了过去，但又倒了回来，停在了旁边，下来了两个青年。　　“嘿，你们想干什么？”

看到两人向他走来，靠着车门正在吸烟的他警觉地道。　　“丹尼尔，这老家伙看上去挺有钱的，这车不错。”

一个青年兴奋地道。　　“拉里，那就别和他客气。”

另一个青年二话不说，扑向了詹姆斯乔丹。　　詹姆斯乔丹反抗之下，一不敌二，被揍了一个半死，身上值钱的手表手机和钱包都被抢走了。　　“砰！”

两个青年又准备抢走他的车，他爬起来阻止，这时枪响了，他倒在了地上。　　“谢特！快点过来，拉里，我们把他弄走。”

“来了。”

两人抬着尸体进了树林，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才从树林中钻出来，开走了两辆车。　　两天后，一个视频出现在网上，是两个青年在炫耀乔丹在85/86赛季全明星的MVP戒指和91/92赛季的总冠军手表等东西。　　这个视频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但没有人认为是真的，都认为这是仿品，而且网络还不发达，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也在这一天，国内的24号，刚修完水渠的五七大队开始收麦了，王铁军家也一样。　　这次两个姐姐和老妈都没让下地，只负责做饭，请了五个外乡的麦客负责割麦，他和老爸两个人负责挑回去，一天下来能收五亩地。　　随着麦地的收割，躲在里面的一些小动物也不时跑了出来，什么兔子野鸡刺猬多的是。　　一天下来，王铁军用他的那副长扁担，也能弄到几个野味，算是给家里添菜了。　　7月29号一大早，他开着车和大姐二姐来到了县城。　　今天是放榜日，所有人的高考分数会统一公布，等三人赶到学校的时候，榜前已经挤满了人，挤不到前面去了。　　“大丫二丫，快过来。”

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女人站在榜前，一看到王铁军三姐弟的时候，脸上顿时笑容满面，激动地连连招手。　　“刘老师。”

大丫二丫连忙从旁边绕了过去。　　这是两姐妹高中的班主任，后来她们退学了，刘老师还多次去家里做家访，可惜没做通王爱国的工作。　　大丫二丫忐忑不安地来到刘老师的身边，后者就兴奋地拉着她们向榜单快步走去，指着某一处高兴地道：“大丫，这是你的，634分，考得可真漂亮！”

“哇，634分，天呐，我才三百多分。”

“我的天，那么高的分，人还那么漂亮？”

“就是，她身上的裙子好漂亮啊，真洋气！”

“你和她比，她和她妹妹都是复读生，听说家里有钱，请了好几个家教。”

“复读生就能考这么高？那我明年也复读一年。”

“我也是复读生，可我为什么只考了403分？”

“我认识她们，那是大丫二丫，比我高三届，我读初三那年，她们读高三，在学校很有名的，又漂亮成绩又好，不过听说家里出事了，她们就退学了，90年那年她们就应该参加高考，已经迟了三年了。”

“听说这次清华北大的最低录取线都只有五百多分，那她不是稳上清华北大了？”

“后面那个人怎么那么高那么壮，像座山一样？”

周围的学生家长纷纷议论起来，羡慕嫉妒的人一半一半。　　“634分？”

大丫惊呆了，她能考这么高？　　“大姐，你考上重点大学了！”

二丫欢笑道。　　“刘老师，我二姐呢？”

王铁军也非常高兴，连忙问道。　　仰头看了一眼王铁军，刘老师连忙点了点头，又指着另一处说道：“这里，二丫考了581分，也上了重本线。”

“哇，大姐，老儿，我也考上重本了。”

二丫马上欢呼声起来。　　周围羡慕嫉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刘老师拉着大丫二丫来到了外面，关心地道：“现在就看你们的志愿填报了，但愿不出意外。不过大丫肯定是没问题的，国内哪一个重本都能上。”

大丫二丫都是理科，今年的河B省理科重点本科是561分，一般本科是535分，大丫的分数应该是可以稳上重本的，二丫有些险，超出不多，最终要看志愿的填报情况，还有专业分数线能不能达到。　　“你们两个能考上大学，我也就放心了。三年了，三年前你们就应该能考上大学的，这会儿都快毕业了。”

刘老师一脸欣慰地道。　　“谢谢老师。”

大丫二丫鞠躬道。　　“这是你们弟弟吧？个头真高，这么壮实，难怪以前叫靠山王。”

刘老师又仰着脖子望了一眼王铁军。　　“刘老师好。”

老王赶紧弯腰行礼。　　刘老师又笑着分析道：“根据去年的录取线，今年我估计清华北大的录取线大概在540分左右，但那只是最低的录取线，往年的实际录取线要高出80分。　　不过大丫上清华北大是没问题的，如果只高80分的话，你正好过线。你是理科，读清华正合适。对了，你报了清华了吗？”

“报了，刘老师，清华是第一志愿。”

大丫连忙点头道。　　“那就好了。”

刘老师欣慰地笑道：“大丫你的分数是我们市的理科第一，如果你是应届生就好了，市里县里肯定有奖金。　　不过你这次确实考得好，知道全国上六百分的有多少人吗？三百多万考生，只有122个人上六百分。”

“哇，大姐，你真厉害！”

王铁军一脸崇拜地道。　　中午赶回家，他一到家，就嚷嚷着要给大姐二姐办酒席，请全大队的老少来吃酒。　　“收礼不？”

王爱国有些犹豫，这一带根本没有女孩子考上大学的，没有先例，他不知道该不该办酒席。　　至于大丫二丫考上大学，他并不是看得如何重，还是老思想，女儿以后要出嫁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找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不收不收，收什么礼呀。”

王铁军连连摇头。　　“不收礼啊，那多费钱呀！”

王爱国道。　　“算了，我让我妈操办吧，您找地方歇着去吧。”

王铁军不耐地道。　　“你这小子，还拿话眦我，我又不是不办。”

王爱国瞪着眼睛道。　　接下来，家里请来了一些亲戚和邻居，开始操办酒席，就定在了月底最后一天。　　一天后，王家摆了好几十桌，热热闹闹地请了全大队好几百口人吃了一顿。　　虽然不收礼，但村里的人过来也没有空手，多少提了一些东西，小菜什么的，加上鸡蛋和鸡鸭鱼肉一大堆，正好用得上。　　七月就这么过去了，王铁军前前后后休息了四十天，也要恢复训练了，八月一号这天，他离开了老家，去了京城。　　来到东三环北路的风神街，这里属于朝羊区，旁边就是三里屯街，离工体也不远。　　这条街有三百多米长，二十五米宽，两边都是老旧的街区，一半是一些单位的旧区，大部分都是空地，还有一些菜地，民房很少，显得很空旷而寂静。　　他买下的仓库就在这里，中间位置，已经完成了改建。　　仓库整体上是一个长方形，临街长七十米，占了风神街的五分之一，深五十余米，外面的招牌已经换了，挂上了“铁军篮球训练馆”的牌子。　　进大门靠左边是停车场，十米深，三四百平方，可以停不少车了。　　大门右边是三层的办公室，一楼办公，二三楼是宿舍。　　张合理已经等在这里，进去后介绍了一下。　　仓库长有45米，宽约18米，面积达到了810平，已经被隔成了两段三块。　　左边改成了一个完整的篮球场，也铺上了木地板，占了30米，面积540平。　　右边的15米改成了一个230多平的力量训练馆，和一个40多平的更衣室。　　篮架已经都装好了，从美国运来的一些训练器械也已经组装完毕了，一切准备就绪。　　“怎么样，满意吗？”

张合理笑着问道。　　“满意。”

他笑着道。　　“铁军，你以后不用的时候，我能不能带人来玩玩？”

张合理笑着问道。　　“我用的时候你也可以用，我一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人多也热闹。”

他点头笑道。　　“你要的游泳池在后面，盖了一间临时的棚，也还可以，去看看。”

张合理又道。　　“好。”

“从训练馆这里可以直接过去，搞了一个小门。”

张合理领着王铁军从训练馆后门出去，就到了游泳馆。　　游泳馆也不小，挨着前面的仓库并列修的，还更长一点，有六十米长，宽二十米，占地一千二百平，后面快顶到仓库的围墙了，泳池也很长，有五十米，宽十米，里面已经灌满了水。　　王铁军弄这个东西，不仅可以游泳进行体能锻炼，还可以进行水下跑步训练。　　在水里跑步，可以极大地减少膝关节的承受力，减少关节的磨损，加强下肢力量的锻炼，系统的一些训练内容也有这个要求。几个月的休赛期正好是夏季，水温合适。　　从游泳馆出来，到了前面停车场，指着办公室，张合理又道：“办公和宿舍楼都装了一遍，全都是按酒店标准安排的，反正你小子也有钱。”

他上上下下看了一下，可以，他以后在这里训练也不用租房子了，房间多的是。　　“外面有餐馆，你可以在外面吃。附近也有菜市场，你的饮食有要求，也可以自己做，厨房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冰箱。对了，你要请个保姆吗？”

张合理问道。　　“暂时不用，我大姐二姐她们过两天会过来。”

他摇头道。　　“那也行。”

张合理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后道：“铁军，这地方地段好，其实想买的人也很多，体委之所以直接就卖给了你……”　　“我有美元，这肯定是一个原因。”

他调侃道。　　“哈哈……”　　张合理大笑两声，但却点点头道：“这个还真是的，国家外汇不多，国家队出国比赛，每次都是紧紧巴巴的，有了你这几十万美元，手上就松活多了。”

“还有呢？”

他知道肯定有其他原因的，要不然老张不会说起这个事情。　　张合理笑道：“这次总决赛，你打得这么好，至少刘玉民那里是动心了。”

“她做的工作？”

他指了指脚下问道。　　点点头，张合理却道：“但主要还是你的美元受欢迎，体委要是卖给其他人，就算能多卖一百万两百万人民币，也不如你这五十万美元有用。”

说到这里，他转而又道：“这次我回来，她给我说了，已经和上面谈过你的那件事情。　　上面的态度很明确，篮球处要你进国家队，一定要保证上下下下安定团结的局面。”

“什么意思，上面担心我打队友？这不扯淡吗？”

他不爽地道。　　“不是。”

张合理摇了摇头道：“你那个事，容易引起其他人的非议，那个事不处理好，就一定会有非议。　　就算你进去了，说闲话打小报告的人也肯定不少，国家队就那么十几个人，全国各省的体育局都盯着呢，谁不想让自己省的人进国家队？出了成绩他们才有份，人多嘴杂啊！”

“我早就说过了，这国家队我就不稀罕加入，你总扯这事？要不然这地方我不要了，退给体委，那五十万美元还我人民币好了，算我给国家做贡献了。”

他不耐烦地道。　　“不是不是，铁军你别急啊！”

张合理连忙劝道：“这事儿上面的态度已经不错了，毕竟不是体委内部就能解决的问题，司法独立啊，需要时间沟通。”

“随便吧。”

他不在乎地说道。　　牢已经坐过了，他两姐上大学也应该没问题，以后要是因为他的原因影响工作，那就安排她们出国留学，移民也不是不能考虑。　　姐姐们和他不同，都是高智商，以后去美国读个博士硕士出来，走到哪儿都是人才，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现在不关心这个了，有点烦了。　　至于国家队，我本将心比明白，奈何明月照沟渠，上赶子不是买卖，以后八抬大轿请他的时候，他再考虑吧。　　这天晚上，他就住在了这里。　　菜市场转过风神街不到一百米，确实很近，他过去买了一些菜，牛肉和鸡肉，自己做了晚餐。　　空调效果还可以，吃饱喝足洗完澡，打开电视后坐在沙发上，他打开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