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练？”

郑海夏望着李亚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说她不想治伤，那怎么可能？现在训练的时候动弹一下，膝盖里面就像几把小刀子在插来插去一样。　　“我回去和队里商量一下，再请示一下处里吧。”

李亚光只能这么说道。　　“铁军，你不是说要训练篮板球吗？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是晚上训练还是现在训练？”

这时张合理错开了话题。　　“都可以，那就现在来吧。”

王铁军道。　　“那行。”

张合理马上安排了一下，先让单淘和王铁军对位，他自己投篮。　　“小王，你仓州的？我唐三的，咱们算是老乡。”

单涛站到了王铁军的旁边，一边说道。　　“涛哥你好。”

他笑着道。　　二人吨位差不多，单涛高一公分，但臂展远不如王铁军，力量与移动能力也应该不如后者。　　王铁军有意用身体接触了一下单淘，后者马上避开了他的对抗，这让他眉头不禁一皱。　　“砰！”

张合理一球投出，砸筐反弹。　　“我的！”

王铁军马上冲向了落点，离落点还有一步就是冲跳而起，在空中挥臂踢腿，将球抓了下来。　　他在空中的动作非常大，甚至是夸张，旁边看的人都吓了一跳，单淘更是吓得根本不敢靠近，生怕被他踹一脚。　　就算落地了，也是双手将球扣死，摆动着左右双肘，扫荡了一圈，才将球高高举起。　　单涛始终站在他的一步之外，看着他将篮板球抢了下来。　　“这是打架还是抢篮板？”

“在NBA都是这么抢篮板球的吗？”

“这抢篮板的动作太夸张了吧？”

“他好像在那什么总决赛上就是这么抢篮板球的。”

“刚才单淘险些被踹到。”

国家队的队员纷纷议论起来。　　“张哥，停一下！”

王铁军举了一下手，将球扔给了张合理。　　“怎么呢？”

张合理问道。　　其他人也是不明白，这就不练了？　　王铁军看了一下同样一头雾水的单涛，摇头道：“没有对抗。”

“啪！”

张合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点了点头，给蒋新权他们解释道：“在NBA非常讲究身体之间的对抗，如果现在训练的时候没有对抗，就没什么效果，打比赛的时候适应不了。刚才单淘抢篮板的动作太斯文了。”

单淘不服气地道：“张指导，他的动作太野蛮了，那肯定是犯规动作。”

张合理点点头道：“在国际规则下，刚才抢篮板的时候他要是撞翻了你，很可能吹他一个违体。　　就算在NBA，他的动作也算非常大了，一般人也没有他这么大的动作。”

“就是。”

单淘点头道，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　　但这时张合理却又道：“但他这样大的动作，却能让他形成足够的威慑力，当他跳起来抢篮板的时候，旁边的人甚至不敢过去跟他争抢篮板球。　　铁军现在的篮板球技术其实一般，还没有练好，但他就是靠着这种夸张的动作，让他在总决赛中抢下了场均12个篮板球。”

虽然他这样说了，但在场的人并没有多少认同他的话，因为他们都看了这次的NBA总决赛，那个公牛队的内线太差了，要不然王铁军抢篮板的动作无论有多么夸张，也根本抢不到那么多的篮板球。　　“行了，这样吧，上两个人，一个做障碍，一个和我对位抢落点，我练习移动卡位就好了。”

王铁军这时说道。　　“这也可以。”

张合理点点头，除了单淘，他又点了巩小兵。　　他知道巩小兵拼抢篮板很凶狠，意识很强，只有200公分，移动速度很快，抢落点卡位应该是不错的。　　接下来，王铁军的动作幅度收敛了很多。　　下午他练了两个小时的篮板球训练，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　　然后又进行了各一小时的协调性训练和速度训练，白天的训练就此结束了。　　蒋新权他们三十几人一直在旁边围观，前面篮板球训练的时候还没什么，而这两项训练，则让他们感觉到了训练方式上的差别。　　“蒋指导，李指导，你们就在这儿吃晚饭吧？”

王铁军道。　　“我们这么多人，不方便吧？”

蒋新权问道。　　“没什么问题，我大姐二姐正在准备，我过去帮帮忙就行了。”

王铁军道。　　“我也去帮忙。”

张合理连忙道。　　“不用不用，菜就是那几样，量大一点，也很容易搞。”

他道。　　“那行，忙不过来叫我们帮忙。”

张合理笑道。　　在他准备晚饭的时候，张合理教他们怎么用那些器械去了，蒋新权和李亚光在停车场那边聊了起来。　　“小李，他那个平衡性训练和速度训练，你觉得怎么样，会有效果吗？”

蒋新权问道。　　摇摇头，李亚光苦笑道：“速度训练的一些方式明显和我们不同，更为精细，他刚才说可以练到具体的某一个小肌肉群，闻所未闻啊！相比之下，我们的训练方式太原始，太粗糙了。”

点点头，蒋新权感叹道：“速度训练毕竟我们也有，只是比较落后。但那个平衡性训练，我们根本没有，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训练，唉！”

“你说，蒋指导，我们能跟他学学吗？”

李亚光问道。　　想了想，蒋新权道：“要不等会儿你问一下？”

李亚光翻了个白眼，我指着您老人家呢，您倒好，指使我去问。　　天色将黑的时候，晚饭做好了。　　二十斤水煮牛肉，五只水煮鸡，一大桶苹果，一大盆自己烤的面包，各式水煮蔬菜几大盆，牛奶一大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休赛期的训练量很大，他不是吃三餐，这两天开始每天五餐。　　“我计算了你们的量，这些东西都要吃完啊，不要浪费了。”

王铁军喊道。　　当男篮女篮队员刚一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时，比国家队的伙食要好多了，都非常高兴，但他们尝过味道之后，马上开始担心这么多东西怎么吃得完。　　“呕！完了，我快吐了，怎么办？”

胡为东勉强咽下了一块无油少盐的鸡肉，好像还没有熟透，嚼着嚼着差一点就吐了出来，哭丧着脸说道。　　众人看着大口吃着牛肉的王铁军，他们难以下咽的东西，在他那儿吃得很是香甜。　　“捏着鼻子吃下去。”

王铁军撇了胡为东一眼，含糊不清地道。　　“吃吧，这是NBA球员的标准饮食，可以让你们的身体保持最好的状态。”

张合理劝道。　　“吃吧吃吧，别浪费了。”

蒋新权只拿了一些面包和一杯牛奶，还有一点苹果，其他的东西就便宜这些运动员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厨房里，大丫二丫自己炒了几个小菜，美美的吃了起来。　　那香味，让三十几个运动员直流口水，恨不得把面前这几桶难以下咽的肉踹翻就好。　　好不容易吃完了东西，这些运动员像受了一次大刑一样，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　　吃饭之后消食，大家在空调房里聊天。　　“铁军，在NBA好混吗？”

胡为东问道。　　王铁军只认识梁达，对胡为东他们不熟，同省的单淘都不认识。　　单淘虽然和梁达一样的年纪，70年的人，但他实际上是首都人，从小就在首都打球，16岁就进入了首钢队，89年19岁进入国家队，二人之前从未谋面。　　既然不认识，自然也不了解他们的能力，听到他们问这个问题，他实话实说地道：　　“混是不太好混的，那里是黑人的天下，一帮最有运动天赋的人都在那里，个个能蹦能跳，出头的白人都没有几个，要是没有一点特色，很难在那里混。”

胡为东和刘玉东他们去年刚进入国家队，还没拿到主力位置，现在的心气还不是太高，但本身也是很有自信的，本来对NBA还有一点想法，现在被王铁军这句话给打得烟消云灭了。　　“铁军，你看我们能不能跟着你学学你的训练啊？就那些速度训练啊，平衡性协调性训练什么的？”

告辞的时候，看到李亚光始终不坑气，蒋新权没办法，只好自己说了。　　“行啊，你们随时可以来。”

王铁军满口答应。　　他的训练比NBA的还要好，就是国家队学去了，要根据训练个体再调整训练量，以免超负荷而受伤，或量小了达不到效果，这个很麻烦，要仔细记录每一个运动员的训练过程和身体反应与训练结果。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训练方式，也远比目前国内的训练方式更先进更科学更精细。　　……　　蒋新权和李亚光离开铁军训练馆之后，直接就去找刘玉民，要汇报今天的事情。　　这时下班了，他们直接找到了刘玉民的家里。　　刘玉民是老女篮，辈份不比蒋新权低，比李亚光的资历高多了，二人见到她时，态度也是相当尊敬的。　　“这个我支持，你们放手去干，可以多派几个教练员过去。”

刘玉民知道两个主教练要向王铁军学习NBA的训练技术之后，也非常支持。　　尽管她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她知道NBA既然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篮球职业联盟，其训练方法一定有独到的地方，是值得学习的。　　“刘处，张合理和王铁军很熟，他现在被央视聘请了，但还有些空闲时间，你看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请他帮忙。”

蒋新权说道。　　“可以，我目前也是通过他来了解王铁军的。”

点点头，刘玉民说道：“可以聘请他为国家队的助理教练兼训练师，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他以前也是国家队的教练，现在既然回来了，就不能放他走了。”

三人谈了半天，李亚光支支吾吾地道：“刘处，还有个事情……”　　“小李，你说嘛，不要吞吞吐吐的。”

刘玉民笑道。　　李亚光一咬牙，说道：“就是，郑海夏的伤病，她那膝盖越来越严重了……”　　“打不了了？”

刘玉民神色马上严肃起来。　　点点头，李亚光道：“上次照了一个片子，医生说里面有一些东西，应该是碎骨头，现在她……”　　“要动手术吗？”

刘玉民急道。　　李亚光道：“是这样，刚才王铁军说起他们那个太阳队的队医非常好，医疗设备好先进，建议我们送郑海夏去美国做手术，这不是，不是找到您了吗？”

刘玉民一呆，这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没钱？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既然你同意她现在做手术，我也没意见，只是你要心意保证今年的成绩不下滑。”

“行。”

李亚光咬咬牙答应了，他做好心理准备了，实在不行，女篮成绩下滑了，他辞职好了。　　刘玉民又道：“至于去美国动手术……”　　说到这里，她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体委刚从王铁军手里弄了五十万美元，但你觉得那钱我一个小小的处长能弄来吗？”

“那怎么办？王铁军说了，要是去美国动手术，郑海夏能恢复得更好，96年奥运会就指着她了。”

刘玉民再次苦笑，说道：“先就这样吧，我找司里汇报一下。但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这事儿，多半是不成的，国家现在太穷了，体委根本没有这笔开支。”

“我，我明白。”

点点头，李亚光无奈地叹道。　　接下来的时候，男篮女篮这些运动员白天训练完了，有的时候会晚上跑过来玩玩器械。　　他们最喜欢的是这里的空调，然后就是游泳池，尝到水下跳步的好处以后，都想一天到晚泡在里面。　　一些教练员也会经常过来，由张合理陪着，向王铁军学习有关的训练技术。　　美国时间，6号，北卡州某地，一辆被废弃的雷克萨斯400在野外被发现，车牌号码是UNC0023。　　车的几个轮胎都被卸走了，值钱的东西也被弄走了，车体破坏严重。　　调查的警官雷·巴特尔从车牌号码联系到了乔丹，但他并没有联想到迈克尔乔丹，只以为这是本地一个姓乔丹的人的车。　　于是他开始联系所有北卡洲姓乔丹的人，但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第二天，7号，夏洛特，那具被发现的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无法再保存了，进行了火化，只留下了下颌骨以及双手，以待进一步鉴证其身份。　　10号这天，警官雷巴特尔终于调查到了那辆雷克萨斯400的经销商，他联系到了老板马丁布雷德曼。　　布雷德曼确定这辆车是迈克尔乔丹送给其父亲詹姆斯乔丹的生日礼物，但因为这涉及到乔丹的私人隐私，他拒绝提供乔丹的联系方式，这让雷巴特尔很无奈。　　芝加哥，正在训练的乔丹快疯了。　　他突然接到了北卡州一个汽车经销商的电话，他送给父亲的那辆车出问题了，然后他马上联系父亲詹姆斯乔丹，但始终联系不上。　　“快点，快点，我要回北卡，马上给我订机票。”

一通电话打给了大卫法兰克，疯狂的咆哮有若野兽。　　“必须封锁这个消息。”

大卫法兰克也是有些慌乱，但马上就镇定下来，立即联系了乔丹雇佣的安保公司，将事情交给了他们处理。　　然后又联系了北卡警方，委托他们进行秘密调查。　　第二天，乔丹的安保公司致电马丁布雷德曼，要求他对此事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媒体知道。　　而同时，针对詹姆斯乔丹的调查，也在整个北卡州铺开了。　　当然，那具已经被火化，只剩下双手与下颌骨的尸体，也进入了调查线索之内。　　乔丹赶到了夏洛特，尸体的消息也通知了他，经过DNA鉴定，确定了尸体的身份，正是他的父亲詹姆斯乔丹。　　“NO！”

看到鉴定结果的那一刻，他根本无法接受。　　丢掉了总冠军和王朝，现在又失去了他的父亲，同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个联盟意志最坚定的人，彻底崩溃了，泪如雨下。　　……　　时间进入了八月上旬，大丫二丫也急了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录取通知书应该已经发放了，她们虽然都考得很不错，但最终能不能考上大学，还得以录取通知书为准。　　“喜报！报喜报！王大丫的喜报……”　　12号上午9点，五七大队四队，一个骑着绿单车的邮递员冲到了王铁军的家门外面，扯着嗓门冲着院里大声喊了起来。　　“真的？”

十分钟之后，大丫接到了爸爸王爱国的电话，告诉她，家里收到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专业是材料学与工程。　　王铁军还记得，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时老师要问每一个同学的梦想，他大姐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科学家。　　“爸，没有我的吗？”

二丫哭丧着脸问道。　　“没有，只有你姐的。”

王爱国道。　　“完了，清华540分的线，我都考581分了，居然都不录我。大姐，我要跟你分开了。”

二丫沮丧地道。　　两姐妹从没有分开过，现在都睡一张床上，大丫也很伤心。　　“二姐，别急，我打听过了，九月份收到录取通知书都不迟，你的第二志愿应该没问题。”

王铁军安慰道。　　果然，一天之后，二丫收到了她的第一份录取通知书，还有大丫的第二三四五份录取通知书。　　复旦大学和西安交大等几所国内的名校，也都给大丫寄来了录取通知书。　　二丫收到的就是西安交大的录取通知书，第二志愿，她选择的专业是信息与通信工程。　　现在还没有211和985的这两项教育建设工程，这个专业目前来说在国内不算热门，但王铁军在美国待了一年时间，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很有前途的，所以建议她选了这个专业。　　“大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读交大吧？”

她可怜巴巴地道。　　大丫想了想，还真有些意动，她也不想和二丫分开。　　“这些先不考虑了，现在是兑现奖金的时候。大姐二姐，这存折里有钱，密码是妈的生日，你给你们那几个实习老师打电话，一人两万。”

高兴之余，王铁军将一个工行的活期存折给了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