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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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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早饭,凌感过来找我,说:“我还是觉得应该去地铁车厢里看看!”

一句话说的我差点没呛着,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非跟那个所有人避之唯恐不急的闹鬼的蜡像人地铁较上劲了!我问他:“去干什么?”

凌感说:“这个车厢这么突兀,在里边说不定能发现离开这的线锁!”

別说没谱的线锁,就算上了地铁就能回到现实我也不一定敢去,我说:“那车厢里的蜡像可是会动的,你有招对付它吗?”

凌感说:“蜡像自己怎么可能站得起来!我觉得应该是车厢里有人捣鬼!再说就算真闹鬼,站起来都得站一天,有什么好怕的?”

旁边一直听我们说话的陈靖突然插了一句:“他这都站起来了,别是要下车吧?”

他这一句引得我心里一阵恍惚不由得生出幻想:漆黑的走廊里一个蜡像人推开地铁车门,从车厢里纵身跃下跳到走廊地面上,木偶一样动作僵硬的迈动双腿移动着身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动作虽然缓慢却没有一丝停滞,被他锁定的目标从此再无安宁。这被陈靖一句话引出的想像太有画面感让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提议道:“咱们把那个车厢封上吧?!”

凌感摇了摇头:“你怎么封上,別人就能怎么拆开!”

想想也是,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难道要用胶粘吗?怎么可能封得住车厢!意识到自己露怯了,我一时热血上涌,扯着嗓子喊到:“走!去地铁车厢!咱们找上门去总比让他们找上门来强!”

我们两个的“壮举”不仅引得班里的同学跟着我们一起聚到了四楼地铁附近,也引来不少外班的人远远的围观。可其他人只是围观,没人敢参与我们的行动,进地铁探险的队伍除了我和凌感只多了个新加入我们班的尹晋,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刚来我们班急于表现才加入我们这个地铁探险小队。我们搬了个桌子站在地铁等高的位置,这个角度高矮合适,又没有了地铁玻璃反光的干扰,正好能透过地铁车窗看清车厢里的情况,我这才发现地铁车厢里所有的蜡像都是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样貌,之前因为光线和视角的原因居然一直没注意到。地铁里那个“会动”的蜡像已经完全站起来离开了座位,另一个蜡像女人正在朝这个刚刚被空出来的座位走过来,这是“让座”了?这蜡像哥们还玩起绅士来了?原来这节地铁车厢里不只有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那个蜡像会动,这个女人蜡像也会动,其他蜡像之前并没清楚仔细的看过,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也改变了自己的姿势,难道这个地铁里所有的蜡像都会动吗?我们如果因为想进入车厢而贸然打穿车厢和我们学校的通道,会不会引得这些蜡像冲出车厢在学校里暴走,如果真出了这种状况这些本就没有生命不能用死亡来毁灭的蜡像我们要怎么对付?凌感好像完全不受这些事影响,把脸贴在地铁车门的玻璃窗上往车厢里张望,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明显有所发现,招呼我们两个来看。我心里恐惧,总觉得那些背朝我坐着的蜡像会突然翻身向我扑过来,可被凌感这一招呼,我再不往前上就显出怂来了,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趴在地铁窗户上,顺着凌感指的方向往里看。这一看我也吃惊不小,从车厢里边看,地铁向两边延伸出很多节车厢,往两边都看不到尽头,一节节车厢里无数乘客模样的蜡像或坐或站一动不动,如我们眼前这节车厢里的蜡像一样。这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就算真要运蜡像正常也应该用货车吧?把蜡像一个个像乘客一样摆满整列地铁是什么情况?而且这么看起来这列地铁的长度远比走廊里的这一截要长的多,可走廊两边的教室里绝对没有地铁车厢的延伸部分,那地铁的其他车厢在那?真如凌感所说通向外界?不过我们被困在这个学校里生存都成了问题,还不断有各种诡异的现象危机四伏,无论地铁其他车厢通到那?总不会比现在更差。观察已毕,我们在校工的办公桌里找到了扳手、螺丝刀、钳子一类工具,对着地铁门边上的紧急开门钥匙孔发起猛攻,虽然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钥匙孔拧到位了,总算在用手里木棍撬门的加持下打开了地铁的门。这一下并没引起地铁里神态各异的一动不动的蜡像们暴走和择人而噬,让我们对地铁里的情况多少安心了一点。一声“等一下!”

的暴喝打断了凌感探头往地铁车厢里钻的动作,发声的是尹晋,虽然我们把手里的木棍探进地铁里试了试没见什么危险,可他还是不放心,让我们务必等他一下就跑开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烟盒,只见他打开手里烟盒的盒盖,把烟盒里的东西朝地铁车厢里甩进去,居然是一只苍蝇。那苍蝇在车厢里没头没脑的转了几转,然后好像终于找到了方向,飞过去落在一个蜡像的脸上。看起来活物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对进入地铁又多了一分信心。第二次进地铁之前我问尹晋:“你用那只手抓的苍蝇?”

尹晋抬起右手说:“这只呀!”

我在心里记下!提醒自己一会別让这只手碰我。没想到第二次试图钻进地铁的动作又被暴喝打断。进地铁是需要勇气的,每次要进地铁之前都得给自己鼓劲再鼓劲,可却两次被叫停,这就像上刑场被枪毙,却连着赶上两颗哑弹,这太折磨人了,搞得我直接想跳脚打人。这次喊停的是“钢板尺”,他带着的一众不良少年汹汹而至,因为他们的出现,围观的人四散后退,自觉的给他们让出条路来,只有我们班的男生和他们站在对面,和他们形成对峙。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会惊动他们,有可能逃离浓雾的围困这么重要的事他们也不可能不闻不问,只怪我们之前过于专注,忽略了他们这些人。只是他们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现在跑过来捡现成的却也让人很不爽,可我们两伙势均力敌,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只好压着火问我他:“你想咋地?”

钢板尺说:“进地铁,也得有我们的人!”

语气强硬,不容质疑。我说:“里边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里边打起来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

钢板尺说:“那就不打呗!反正进地铁得有我们的人!”

我和他对视半晌,终于明白若不让他参与,我们进地铁探索的行动一定会被他搅黄,无耐咬牙点头:“行!那你们谁来?”

话一出口我却又后悔了,怎么不和身边这些同学商量一下呀?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全都比我多,说不定別人两句话就把他怼回去了。可除了我,没人和他搭话,而我的话一出口,一切已成定局。很快不良少年们选出钢板尺和另一个外号叫“本地通”的少年作为他们的代表和我们一起上地铁车厢里一探究竟,这个被称为“本地通”的我多少听说过,虽然和不良少年们混在一起却是这一群人里的受气包,这些人里有个跑腿、传话、买东西的活全都归他干。这让我安心不少,他们上地铁的人里只有“钢板尺”一个能打的!在地铁里真有什么事,我们也不吃亏!钻进地铁内部,脚踩在地铁车厢的地板上,四周未见有什么变化,满车的蜡像们没暴走,空间也没扭曲,这让我多少安下心来。四处打量地铁车厢内部,视角不再受阻挡,地铁里的灯白且亮,两边的情况还算看得清楚。这地铁一节一节的车厢向两边各延伸了几十米就是尽头了,大概两边各有三四节车厢的样子,每节车厢里都有稀疏的或坐或站的蜡像。除了在学校走廊里露出的这一窗、一门外,其他车厢里门、窗外面都是一片漆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能通向希望,倒更像是通向幽冥,车厢尽头有和车厢内壁同材质的墙横着,墙上有门和各种设施,看起来那墙和门的另一侧应该是驾驶室。我们几个进了地铁都是全神戒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不只是对这个不知所以的环境充满戒心,不只防备着会动的蜡像或是那个摆弄蜡像吓唬我们的人,也是在互相防备,我们上车的顺序都是凌感、本地通、尹晋、钢板尺、我断后这样一人盯防一人进来的。凌感是几个人中的例外,他上车之后自顾自往车厢深处走,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见他已经伸出手指戳在一个蜡像脸上。手指触到蜡像的瞬间,凌感脸上暴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却并没见他撤回手,反倒是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才转过身来跟我们分享他的发现:“温的!摸起来像皮肤!”

人皮蜡像馆吗?怎么会摸起来有皮质的触感,我心里一阵发毛,凌感抬起手来之后那个被戳的蜡像脸上留下了一个指印形的凹陷,凹陷外沿一圈像被撕裂了似的破碎开,如果这些人像真是皮革制品,得老化、干枯成什么程度才会一被触摸就碎裂开,可这些人像看起来都很鲜活,完全看不出来被沉年弃置的样子。我们几个也纷纷对身边的人像试探着伸出手,几个人像都是温热的,而且摸起来真的是皮肤的触感,每个人像被触碰的部位也都产生了凹陷和撕裂,我们甚至撩起人像的衣服发现即使有衣服遮盖的部位也没偷工减料,一样做的栩栩如生,不过它们的衣服也同人像本身一样的脆,稍微一碰就会碎裂开来。我想这应该已经不能被称为蜡像了,而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一种其他什么塑像方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塑像居然是有温度的,难道这本来是一车人,只是突然不知中了什么诅咒被变成了塑像,这时候诅咒刚刚完成,这些人的体温还没褪去,这不是也正好能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一车形态各异,好似乘客的塑像不在货车里好好呆着,却跑到客车里来吓人。我甩甩脑袋,好像这样能甩掉自己的幻想。身处这样诡异的环境我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我没敢把我的幻想告诉別人,怕影响他们的判断,假装没事人一样和他们继续一起行动。发现这些塑像任凭我们摆布,虽然看着满车的人像仍然发怵,胆气却也多少壮起来一点,在凌感的强烈提意下,我们展开对整列地铁的探索。为了防止这种探索有疏漏我们分成两队分別向两端的驾驶室前进,我、凌感、尹晋一队,每进入一列车厢前我们都要先站在车厢接口处把车厢里的塑像挨个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如果真有个摆弄塑像吓唬我们的人藏在塑像之间,活人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呼吸时身体的起伏的,我们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不过因为他摆弄蜡像的行为,我们对他还是防备的心更多一些。每确定一个车厢里没有活人,我们就从满车厢的塑像间小心翼翼的穿身而过去下一节车厢继续寻找,可直到把最里边驾驶室的门撬开,也只找到一个穿制服的驾驶员塑像。借着车头灯能看见风挡玻璃外边的一小截隧道,两侧隧道壁上挂着电缆,下边的铁轨闪闪发亮,更远的隧道就像各节车厢的窗外一样隐没在一片彻底的漆黑之中。两队人搜索结果只是证实了列车里没有一个活人,地铁车厢里陈设简单,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不可能是我们漏看了,若真有人搞鬼,那隧道里的黑暗是他唯一的藏身之处,可包括驾驶室在内的地铁的车门都锁着,就算有钥匙也得多人配合下暴力加技巧才进得来,那这个人又是怎么自由进出地铁和隧道之间的?如果整个地铁里都没有一个活人,这些已经被证明是任人摆布的塑像是怎么改变自己动作的?再看身边环绕的这些塑像只觉得它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像是突然变得阴恻恻的不怀好意,我突然觉得一秒钟都在这呆不下去了。我们几个意见一致想先退出地铁再说,只有凌感还是不甘心说:“即然都进地铁了,就应该搜查彻底了才安心!地铁上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那就应该是地铁上有什么秘密的机关能通到外边的隧道里,咱们去外边的隧道里找找看吧,我相信这个地铁里一定有人在摆弄这些塑像让它们看着像在动,这个人之所以躲着咱们应该是出于害怕咱们,就像咱们初见到地铁也会害怕一样,这个人一定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信息,找到这个人说不定就能找到离开这个学校和浓雾的方法!”

凌感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想想要去黑成二维的隧道里我不由得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而且我们没有照明设备,真身处那片黑暗之中,即使面对面站着个人我们也发现不了。不过当着钢板尺一伙的面我不想认怂,也不吱声,用挑衅的眼神看向钢板尺,意思是“那黑隧道里我敢去!你敢去吗?”

钢板尺说:“上隧道里去倒是行!关键是那么黑咱们用什么照明?你们有电棒吗?”

没想到这纲板尺还真有能耐,不只没怂,还把锅给我们甩回来了!凌感像是早有成算:“电棒没有,不过化学教室里酒精灯有得是!可以当火把用,照明没问题。”

尹晋也跟着提问:“外边这么黑,要是真有人绕着地铁躲着咱们,咱们也抓不着呀!”

凌感说:“咱们可以把人分成五组,一组在地铁车厢里守着,另外四组去外边,有一组人守在地铁车头,剩下的三组在地铁的左、右、上三个方向从地铁车头向车尾推进着搜索,这样不就能把地铁里外不留死角的搜索一遍了吗?如果这样还找不到人咱们就去隧道深处去找找看,不只找人,也看看隧道能通到哪?”

说到这里所有的细节都敲定了,谁要是再说不去真就显得怂了,我们只好硬着头皮摸进漆黑一团的隧道按凌感说的办法把车厢外细细的搜索了一遍,我们搜得应该算是足够细致了,连车底也没放过,结果一个人也没找到,这样一来就只剩进入隧道深处一条路可走了。我和凌感选了一个方向朝着隧道里浓厚的幽黑走了进去,在空间感都被淡化的黑暗里,只有手中酒精灯微弱的光线像个球形保护罩一样照亮我们身周一小圈地方,随着我们向前行走这微弱的光线拨开前方浓厚如液体般的黑暗,却也任由身后的黑暗汇聚,一点点模糊了我们的后路,我有一种再一次踏入了围困学校的浓雾里的感觉,好像被与全世界都隔绝了开来,还好这次有凌感在身边,我很怕他会像在雾里一样突然不知所综,努力克制想要去拉他手的冲动,却克制不住凑进他,每次行走间我们的肩膀碰到一起都让我感到一阵踏实和安心。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酒精灯无风自动,闪了几闪熄灭了,黑暗如水一样淹没过来,让人窒息。我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抓身边的凌感,他的手也正朝我这边摸过来,我们靠在一起互相说了好几句“没事!没事!”

才定下心神,急慌慌的试图燃着酒精灯,结果手抖的厉害一个没拿稳火柴掉进身周的一片漆黑之中,不知滚到那去了!我想去地上摸,被凌感拉住了。“有光!”

凌感的声音里透着兴奋!黑暗中不辨方向,我四周看了看,果然发现凌感声音的方向有个影影绰绰的亮点!真的有其他出路吗?我能感觉出身边的凌感也兴奋起来,我们摸索着找到火柴点着了手里的酒精灯,照着脚下的路,向那个远处的亮点快步前进,如果不是怕移动速度太快酒精灯会灭,我们都有心向那个亮点奔跑起来。亮点随着我们的接进越来越大,这不是眼花,果然是一处光源,我们已经幻想着自己即将冲出隧道,身处一片开阔和光明之中,足够接近光源之后,漫射过来的光让我们能隐约看见身边隧道里的线缆和轨道,不知为什么这些隐约可见的东西让我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直到来到光源近前这不安升级成了绝望,我们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开扩的出口,只是一盏刺眼的亮度超强的灯!——地铁的车头灯——这熟悉的车身,熟悉的车前灯,透过透明的风挡玻璃能看见那个面目熟悉的驾驶员塑像,我们是酒精灯熄灭的时候转了向又走回来了?可本应该在车头这守着的尹晋去那了?最主要的是那个眉眼熟悉的架驶员塑像已经不再悠闲的坐在驾驶位上而是一脸惊惶的做出一个奔向车门的姿势,两手前伸,像是要冲过去关上架驶室里对着隧道方向打开的门,那门是我们为了从地铁进入隧道打开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驾驶员塑像的这个姿态我心里生出了自己会被关在这漆黑隧道里的恐惧,二话不说拉着凌感就钻回架驶室车厢里。进入到地铁里之后从我们这才发现不只驾驶员塑像动了,车厢里的塑像也都一片混乱,好像有一头犀牛从车厢里冲过去了一样,所有“站”着的塑像都七扭八歪呈现出即将要摔倒的姿势,更有一些塑像已经双脚离地,悬停了在半空,场面诡异中透着反物理学的不可思议,隐隐约约的好像还听见有人在呼喊,声音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样听不太清楚,不过隐约能听出:“出来!——快跑!”

这些字眼!这种时候那还用人喊,我和凌感一路躲着四仰八差的塑像往车中部那个被我们打开的那个车门跑。这一路真是步步惊心,那些被我们触碰过的塑像几乎全都改变了姿态,好像正在展现摔倒的分镜头,每个正在摔倒中的塑像脸上都显出惊恐和错愕的表情,张大了嘴好像正在惊呼尖叫,却没有任何声音从这些人的嘴里发出来。跑进打开门的那节车厢里,塑像变得更加骇人,这些人像身上被我们戳出来的凹陷全都明显的回复了,可凹陷边缘的撕裂却并没见好转,而是顺着撕裂处渗出红色的液体,看着像伤口渗出的血,每个塑像都向自己身上的伤口伸出手,作出一个个要用手捂伤口的动作。打开的车门前更有门前几个塑像手搭在门沿上,跨步弓腰,重心前倾,摆出一付要把门强行推合上的动作一动不动,而那门也真合上了一半!什么情况?塑像人真的暴走了?要把我们关在这地铁车厢里?真被关在这车厢里鬼知道这些塑像会对我们做出什么来!跑进了这节车厢才听清楚呼喊声是车外走廊里的同学发出来的,他们在叫着我们的名字,说有危险,让我们赶紧出来。我心里跳脚的骂!这些人也太不靠谱了!不去找我们站在这喊有什么用?別说隧道里,车厢深处都听不明白他们喊的什的么!还好我和凌感足够幸运自己莫名其妙的迷路走了回来,如果回来的再晚一点让这些塑像把门关上了,我们两个岂不是要万劫不复。恐惧让时间被无限拉长,我用尽全身力气跑向那个正在被关上的车门,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变得像身边的这些塑像一样疆硬而迟缓,像是身处噩梦一样全力奔跑却慢镜头一样不得尺进,不知道是一路跑来已经精疲力尽了!还是身处这地铁和隧道里的时间太长也中了魔法或诅咒,正在变得像身周这些塑像一样缓慢僵硬!我回头看了一眼凌感,他的状况比我还要差,脸色苍白,重心不稳,已经到了极限,却是一声不吭的勉力坚持,紧紧的跟着我,我向后伸手拉住他,努尽最后一丝力气,绕过那些流血的塑像,绕过那些在本就狭小车厢里伸展开的手脚四肢的塑像,向着那个正在被关上的门冲刺,近了!更近了!终于在车厢门关上之前我和凌感从门缝里挤了出去。我们俩滚做一团摔在学校走廊里。脚下踩着学校走廊里的水磨石地面,回头看看没有塑像从车厢里跟出来我才踏实下来!逃出升天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外边的所有人一顿臭骂,不良少年和看热闹的早就不见了踪影,挨骂的主要是同班同学,骂到性起还带着踢两脚。这些人明显是发现不对劲了,却没有任何一个同学把我俩当自己人去接应我们一下,亏得我还冒险去给他们探路,由其是尹晋,之前把他留在车头附近的隧道里给我们当后援,结果这小子遇着危险屁都没放一个就自己先跑了,这种货留着干什么?直接打死算了!尹晋一边抱头鼠窜,一边解释,他本身也想好好在车头那等我们的,随着我和凌感深入隧道,酒精灯微弱的光芒没多长时间就隐没于隧道的黑暗之中,他一个人在黑暗和地铁灯光的交接处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越等心里越生出许多悚人的想象,总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默默的靠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身后的地铁车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离他特别近,他自忖自己并没动地方,可这地铁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又是怎么靠他这么近的?这还不算,这个角度车头灯不再是刺眼的直射,透过风挡玻璃驾驶室里的情况尽收眼底,他这才发现身后驾驶室里那个驾驶员塑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改变了姿势,本来瘫坐在椅子里的塑像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塑像脸上懒散的表情变成了一脸惊恐,侧过脸去看向那个被打开的驾驶室的门。这一下尹晋吃惊不小,有人摆弄这个驾驶员塑像改变它的身姿和表情了?可这么安静的环境真有人做这些自己会听不见吗?更何况这些塑像一碰就碎,什么人能不对他造成一点损伤的随意摆弄它又不发出声音惊动自己?这不现实!出于恐惧尹晋开始一瞬不瞬的盯着驾驶室里的这个塑像,慢慢的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摆弄塑像的人,根本就是这个塑像自己在慢慢的不易察觉的移动,五分钟、十分钟也许看不出什么,可半小时、一小时看下来就会发现塑像的姿势悄悄发生了变化,这还是塑像吗?这分明是一种不知名的妖怪,如果被它的外表蒙蔽忽视了它,就会被它悄无声息的悄悄靠近,直到靠的足够近了再一招毙命,而这个塑像妖怪这不是奔自己来的吗?靠着这些天许多诡异经历磨练出来的坚毅神精尹晋才没当场发疯。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叫我和凌感回来,喊了两嗓子,幽深的隧道里响起阵阵回声,却始终不见我们的回应,有心去隧道里找我们,回头看看已经动起来了的塑像妖怪,心里发怵,怕被它抄了后路,更怕一眼没看见,这个人形妖怪就会钻出地铁,躲进隧道幽深的黑暗中,就像潜伏在暗处洞穴里的蜘蛛,随时准备吞噬我们这几个落入它陷阱的猎物。思来想去尹晋决定回去找人帮忙,结果上了地铁发现几乎所有车厢里的塑像都动起来了,通向学校走廊那个被我们打开的车门的门口,几个塑像甚至已经开始对着敞开的车门动手了,这一下可真是差点没把尹晋给吓尿了,逃出地铁就再也没敢回来。卫羽也上来劝我,地铁外边的这些人也发现了地铁上的这些塑像原来是会动的,卫羽知道我们的计划是去隧道里探路,怕我们有危险,不听劝阻的想去找我们,结果站在地铁门前,看着这一车诡异的人像,直接吓到腿软,努了几次劲愣是没敢上车。正在卫羽纠结着上不上车的时候钢板尺几个不良少年从车里逃了出来,他们也遇到了和我们相同的经厉,酒精灯无故熄灭之后在隧道里转了向,莫名其妙走回地铁,并且发现地铁里的异样。他们吓坏了,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地铁门堵死,卫羽自然是强烈反对,可她人单势孤,地铁里的人像又确实骇人,在一众不良少年的煽动下,我们班的同学都开始动摇了,还好后来尹晋出来了,和卫羽站在同一战线,才使得我们班的同学和不良少年们形成对峙,最后才逼的不良少年们撤回了他们自己的聚点,不闻不问了。不过我们班的同学里也没有人敢进地铁救人,只能守着门干等,干着急。我有气也不能朝卫羽出,最终只好讪讪的收了脾气。见我们出来了,其他人用早已准备好的书桌板凳草草把地铁车门堵上就想撤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全班的人都想远离地铁,却只有凌感一脸凝重的看着地铁,还在打它的主意。不过他倒是打消了再次去地铁隧道里探索的心思,毕竟两队进入隧道里的人都在半路灭了酒精灯,莫名其妙转了向走回地铁这种事实在不大可能是巧合,隧道里应该是有什么神秘力量,是走不通的。而地铁里那些全神戒备的蜡像样的人形怪物,也让再一次去地铁里探索变得难以实现,不过他却不肯离开,任我们死说活劝、连拉带拽他就是不走,要在这盯着地铁非得弄明白了地铁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并给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这么邪门的事不弄明白了怎么能安心?”

两边互不让步,其他人最终不管凌感,下楼回教室去了,甚至韩冰都没留下陪着凌感,扔下这个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随着众人下楼了。我最初也随着众人下楼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身俱疲,进入地铁之前我把吃的东西都交给卫羽保管了,这时候坐在教室这个让人相对安心的环境里,吃着东西,身边有卫羽和赵雨萌两个美女陪着,虽然她们只是默默的不出声,也让人心中惬意,感觉简直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吃过东西,我有点担心凌感,从韩冰那要了凌感的吃食上楼给他送去。因为地铁的种种诡异情形,以及地铁出现时造成的两个人的死亡,整个四楼如今已经成为了禁区,原本四楼的人全都迁去了其他楼层,连一直都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良少年也撤出了四楼的校长办公室,把聚点搬到了二楼的财务室里,不得不佩服不良少年们的眼光独到,财务室是学校唯一一间有装有防盗门的办公室。这时候雾气笼罩下空无一人的这第四层楼静的让人发毛,只有凌感倔强的身影立于这空旷、死寂之下显得如此孤独和危险。凌感这个人说好听点是玉树临风,说白了就是瘦弱,单看背影说他是个短发女生也有人信,身体协调性也一般般,真把他自己留在这,若是有什么危险以他的身手多半应付不了,加上我们俩个刚刚共同经厉的一番风险,心里更是对他多生出了一分亲近,虽然我看着地铁也发怵,可真把他自己扔在这不管了我也真是做不出来。咬了咬牙终于决定不再回楼下教室而是留在四楼陪着凌感。我被自己的行为感动的够呛,凑到凌感身边想听他说点表达感激之情的话,也好借着客气把自己的行为再表述的更高大上一点,可说了几句凌感的应答却词不搭意表现的心不在焉,好像全副心思都在地铁上,无耐之下我只好和他坐在一起陪着他对着地铁发呆。空无一人的四楼犹如鬼域,也许是因为没有了活人的气息,雾气慢慢浸进教学楼室内,最初我自欺欺人的不去看那零星飘进来的雾,好像只要我不去看,那雾就不存在一样,直到雾把我们完全包围住再想跑已经来不急了,侵进室内的雾比之于室外一片空寂的雾要狂暴的多,雾深处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撕扯着我,拽的我左摇右晃,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死死抓着凌感的手,在这目不辨物的迷雾中一但松手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彼此了。可凌感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在拼命甩动手臂想摆脱我,终于用尽全力把他的手从我手里抽了出去,好像我已经变异成了某种怪物。我心里一急醒了过来,原来呆坐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又做了个噩梦,梦里捏痛了凌感的手,才被他摇醒。噩梦里入侵进室内的雾现实中还老老实实的呆在窗外,凌感、教学楼的走廊、面前的地铁都清晰可见。地铁那扇被我们撬开的门终于从里边被关上了,地铁里那些合力关上车门的蜡像样的怪物并未返回各自的座位,而是站在门前,满脸凝重和警觉,好像是在全神防备着刚刚被他们关上的门再一次被人撬开。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故,地铁看起来与之前有了些许的不同,却又说不出具体何处有了不同,我问凌感他也一脸迷惑。雾中的光线渐亮,又是一个白天了,我俩收拾收拾下楼准备和班里其他人汇合一起出发去食杂店,即使凌感对悬在眼前的地铁有再多的疑虑毕竟吃饭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免俗。一边下楼凌感一边和我说起一个想法:“你说学校里会不会不只食杂店一处地方有这种恢复能力,说不定这个学校里还有其他地方也会在每天早上恢复成事发之前的样子,只是因为没有能吸引注意力的食物,才没被关注到,如果真有这样的地方,那这些地方的分布很有可能就是有规律的,而根据这些规律说不定就能推测出咱们被 雾困住的原因和离开的办法!”

……”正走到我们班教室的门口,凌感的话被班级里的一声暴喝打断:“干什么哪?!”

声音中满是急切,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我和凌感急忙奔回教室。只见教室里一扇窗户打开着,陈靖站在窗前,手里抱着个上体育课时用的百米尺,正有什么力量在把软尺的另一头飞速拉进窗外的雾气中,在我们还没做出反应之前一百米的距离已被拽至极限,雾中拉力之大拽得抱着尺的陈靖趔趄两步肚子撞在窗台上,看起来大有要被整个人拽进雾中的势头。慌忙中陈靖赶紧松手,无处着力的百米尺一下子被拽进雾中消失不见了。逃出天生的陈靖回手猛的关上窗户,脸色苍白的瘫坐在窗台下的地地上喘起了粗气。我心里一阵恐慌,刚才是什么情况?雾中真如噩梦里一样有苍白的手伸出来撕扯学校里的人了?出于对雾的畏惧我们平时都是关门闭户,尽量用门窗把雾隔绝在室外,刚才那扇窗户是谁打开的?陈靖手里的百米尺又是那来的?又是怎么被抽进雾里的?还没等我把脑子里纷至沓来的问题捋顺,只听“砰”的一声响,一个东西撞在刚刚被陈靖关上那扇窗外边的外墙窗台上,之后向下掉落下去。虽然只在雾中瞥见一眼,却也能分辨出正是刚刚被不知什么神秘力量拽进雾中的百米尺,软尺缠在尺外壳上乱成一团,好像被什么巨兽吞进嘴里觉得不好吃又吐回来了一样。班里其他人大都被这一番折腾弄醒了,更有嘴快的出言质问陈靖刚才倒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想做个试验!”

陈靖解释道:“我想雾即然能把人吸进去,那接触到雾的物件应该也会被吸进雾里,我就想用雾的这个特性试着测量一下雾的范围,量一下雾有多厚!于是找了个百米尺,把一头甩进雾里,只是没想到------”刚才我以为围困我们的雾已经开始择人而噬了,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不过这陈靖也真够能作的,一番操作差点没把人吓死!我起身要打他一顿的动作刚要发动只听我身后的凌感出言问陈靖道:“你怎么确定尺的另一头是否已经超出了雾的范围?”

陈靖被问的莫名其妙答道:“我觉得如果尺到达雾的尽头被抻到头就应该不会再动了!”

凌感说:“按你说的,如果雾里有抽劲,那只要尺的一头还在你手里就会被不断拽进雾里,无论尺的另一边是否超出了雾的范围,伸到了雾外边,这个拉拽的力量都不会消失!”

陈靖被凌感问的一愣,皱眉低头想了好一会不自信的说:“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试试就知道了!”

凌感说。基于凌感的假设之后的几天我们大家一起设计了一个试验,我们在体育老师的办公室找出了一张排球网,拆出了一共几百米长的绳子,再把绳子截成大概五米左右长的无数小段,每个小段之间再用金属挂钩连接,金属挂钩被设计成相互之间连接的非常松,绳子被拉紧的时候能扣在一起,绳子上的拉力稍一放松,挂钩之间的连接就会断开。如此按照凌感的设想,如果有一截以上的绳子超出了雾的边界就会因为不再受力被拉紧而松脱、掉落在雾域的外边,而其余的绳子则会像之前的百米尺一样,被雾气里不知什么奇怪的物理规则送回教学楼的外墙上,就如陈靖所说:进入雾中的无论人还是东西,只要不再前进就会被雾强制送回学校!这样我们只要数一下回来的绳子数就知道是否有绳子超出雾的范围了,也就知道雾的厚度了。做挂钩的材料因为手头的物资有限在试了几次之后感觉用硬币磨出的直角钩是最优选择。为此我们收集或者说是强抢的学校所有人手里的硬币,又用了几天的时间全班人发动起来手工把硬币磨成需要的形状,那几天里全班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全情投入的磨硬币的工作中。凌感和我说了一半的想法也被拿出来讨论,为了发现学校里是否有食杂店一样能自动恢复的其他地方,我们把学校里所有的地方无死角的都破坏了一遍,连走廊和楼梯都没放过,结果事实证明这一行为却是徒劳的,除了使学校变得更加破败不堪没得出任何有用的结果。那几天同学们的状态发生了变化,大家好像摆脱了最初的惊惶和无措,开始为脱离这噩梦般的困境在做出积极的努力。凌感却没参与到这所有的活动中,除了必要的行动,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对着地铁发呆,我跟他聊过,其实他也说不出关于地铁还有什么未发现的问题,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觉得还应该有什么事是我们所没注意到的,觉得地铁这里还有事情要发生。不过除了我之外没人理会凌感这种执拗的直觉,也只有我一边在让人发毛的地铁边小心翼翼的磨硬币一边陪着他。硬币全部完工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为了便于操作,我们把挂好钩连在一起的绳子盘在一个用拖布杆和卷纸做成的滚轴上,用凳子做为支架以确保绳子运行流畅,几百米长的绳子一瞬间就被拽进了雾中,感觉和当初陈靖手里的百米尺被拽进雾里的速度不相上下。然后几乎是在同时缠成一团的绳子被砸回在了外墙窗台上。热衷于试验的陈靖第一个冲下楼去找被雾气送回来的绳子,根据一直以来对雾的探索得出的经验,学校里的人现在都知道只要手扶着外墙就不会迷失在雾气里,被雾气送回来的东西也都会紧贴着外墙的墙根就像跳楼的段铭那具尸体一样,找到绳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大家急于知道结果也一起跟着下楼了。翻窗出去的陈靖一下子就反回来了,手里倒是拿着一团我们送进雾里的绳子,可绳子看起来明显不够数,而且他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一头扎进人群里,嘴里喊着:“有鬼!有鬼!”

我们被困于诡雾中本就精神紧绷,这一句“有鬼!”

众人直接炸庙,陈靖到哪,那的人就散开躲着他,好像鬼被他从雾气中带进了室内,正如影随形的附在他身上一样,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我被人叫一声“老大”总不能尸位素餐,也是看着陈靖身上确实没什么东西,走过去两个嘴巴加一个窝心脚让这个混乱的始作蛹者先冷静下来,抓着他的衣领脸对脸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别就知道瞎喊!”

陈靖以及混乱的众人都被我这一套操作和嗓门镇住直愣愣的看着我,暂时安定下来。陈靖按我的要求语无伦次的述说起刚刚在雾中的经历:“那个!那个!尸体动了!我去外边摸绳子,我看不见,就只能摸,摸着摸着摸到跳楼那个段铭的尸体,那尸体一下子动了!他!他!他跳起来跑了”我没见过段铭的尸体,但听人描述过,他被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推着在教学楼的外墙上从四楼到一楼一路翻滚、摩擦着下坠最后砸在雾中的地面上,据说死的时候四肢扭曲,死相很是狰狞。想想这样一具尸体还在活动,还能跑,我后背不由得一阵阵直冒凉气,拽着小胖子的手都有点发软。凌感在这个关键时刻插进话来:“你摸着死人吓傻了吧?死人还跳起来跑了!你咋不说死人在外边给你唱了段二人转哪?你就直接说摸着死人害怕了!不敢在外边呆跑回来了!这些人还能把你咋地?”

凌感的话让我多少冷静下来一点,这些人里只有我和凌感去过雾里,里边的情况我是知道的,雾里眼不能见,耳不能闻,摸到东西动了有可能,但摸到的东西跳起来跑了这个完全靠触觉是判断不出来的,陈靖的说法明显有问题。陈靖的情绪却没像一般人谎言被揭穿时从恐惧变成暴怒,眼神发直的盯着窗外,嘴里说着:“真的动了!真的动了!”

这让我也不知该如何判断了,用眼神去求助另一个有过雾中经历的凌感,凌感倒也干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说的倒是轻松,我也知道出去一看便知,可真是害怕呀!眼不能见,耳不能闻的迷雾里有一具狰狞扭曲、神出鬼没的尸体想想都让人腿软。不过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拗不过凌感,在出事以来第一次摆出“老大”的威仪踢打着命令几个人出去收拾绳子、确认尸体情况,却被众人的眼泪和哭求轻松化解,最终还是怕凌感这个智囊在外面情况不明环境中有什么闪失,无奈只好陪着非要去雾中一探究竟的凌感再一次进入雾中。雾中的世界还是那么静的让人心慌,不过只要身体与教学楼有接触就不会迷失在雾中,加之翻窗进入雾的一瞬间,我拉住了凌感的手,使得我和凌感并没在雾中失散,这让我安心不少。我拿着作为武器的木棍全神戒备,凌感一路摸索着把散落的绳子捡拾起来。我们按着陈靖说的方向趟着路前行,没走几步我就用木棍探到了段铭坠亡的尸体,我对这尸体心怀惧意,用手中的木棍朝着尸体狠戳了几下,尸体软塌塌的,像是戳在猪肉上,我手中的木棍有个被我磨尖了的头,若是活人,被我戳上这几下早就见血了,可这尸体却全无动静,看来陈靖所说的尸体会动真是他的臆想,身后的凌感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停下,我们在雾中互换了位置,凌感靠近尸体府下身去查看,雾中目不可见,他的查看大概也只能靠摸。他摸了很长时间,摸的很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起身来急惶惶的推着我往回走。翻窗回到刚才的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刚刚我们班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卫羽拉着赵雨萌站在教室门口一脸焦急的向着窗外张望。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些人抛弃和背叛了,我没生出之前逃出地铁时的暴怒,反倒觉得一阵无奈。凌感则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的脸色很是不好,急匆匆的在撤退到一楼走廊和大厅里的同学中找到处于恐惧中还没缓过来正在发愣的陈靖,拉着他厉声问道:“你刚才摸到的是尸体的什么部位?”

“脚!”

陈靖回答。凌感问:“你怎么确定是脚不是别的地方?”

陈靖早就被吓破了胆,被凌感问的发懵:“那个!那个!那个!”

了半天才想起来说:“我摸着了鞋!还有鞋带!”

凌感问:“你先摸到脚是因为他的脚朝向你,他的头朝向另一边,还是其他原因?”

陈靖翻着眼睛又犹疑起来:“那个!那个!那个!”

凌感发起急来:“你好好想想!这很重要!”

陈靖低头皱眉又想了半天才终于像确定了一项重大的人生决定一样抬起头来:“对!我先摸到的脚!我为了捡绳子是一路摸着地面过去的,先摸到的脚就是因为尸体的脚对着我这边!”

凌感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那就怪了!我先摸到的是头!”

凌感这句话一出口,我才明白他刚刚在雾里为什么急着回来,在目不可视的迷雾里,如果只摸到一个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生出尸体跳起来跑了的错觉的,我和凌感进入雾中用的是和陈靖同一扇窗户,也是沿着陈靖的行进方向一路摸索过去的,摸到尸体的角度本来也应该是一样的,当凌感在雾中先摸到尸体头的时候他大概不想到了这和陈靖摸到的应该不是同一个姿势的尸体,而唯一造成这种情形的就只能是因为尸体真的动了!尸体真的会动,这个被凌感确认过的消息不异于砸在所有人心头上的一记重击,我们班这些人的惊慌和嘈杂早已引来了把我们当作主要敌人一直关注我们的不良少年,他们也被这消息惊的不知所措,一楼走廊和大厅里一片纷乱。所有这些嘈杂都被一声门响惊的戛然而止,一直被我们关的严丝合缝的将近十天没被人动过的学校正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影从门外的浓雾中闪身进入门前的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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