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新庄子,几个孩子都高兴的不得了,趁着兴奋劲,想在这过一晚。然而庄子还没收拾过,里面的还是上一任主人的东西,回去拿了现布置又太过兴师动众。做爹娘的哄着孩子,应允下回收拾好了,再带他们来。煦哥儿心里念着他亲哥,在他爹怀里用小奶音强调。“下回,带哥哥来。”
顾老爹最爱看孙子孙女们手足情深,闻言大力赞扬煦哥儿。“好,下回带你哥哥来,咱们一家子整整齐齐,谁都不能落下。”
“听爷爷话。”
煦哥儿这般乖,把顾老爹高兴的直抖胡子,连声说好。一行人准备回去。临行前路过小湖,糖糖看见有水鸟叼鱼而飞,顿时有些馋了。她拉拉白露的衣角,问道:“娘,我们能不能捕捉几条鱼回去吃啊?”
云竹听见了,笑问,“怎么,小馋猫馋鱼了?”
顾清明瞧着天色还早,便叫庄头拿了工具来,他和顾大哥兄弟俩亲自下去捉了几条。看得顾老爹满意的很,对两个儿子利索的身手表示赞许。虽然如今也算养尊处优了,但还没忘了从前的本事。当然,这个主要说的是顾大哥,毕竟从前顾清明那破身子,能下床走走就阿弥陀佛了。除了鱼,两兄弟还捞到了些螃蟹和虾子。这般高的爆率,想来是田庄上任主人特意叫人养在这的,天长日久的没人捉,量大又笨,一抓就着。馒头看到螃蟹,眼睛一亮,扯扯云竹的手指。云竹低头看他,“怎么了?”
馒头指指螃蟹,“娘怀弟弟的时候想吃螃蟹呢,现在能多多的吃了!”
云竹一愣,她都有些忘了,儿子却记着,心里暖的不行。当下忍不住蹲下摸摸儿子的头,又亲亲他的小脸蛋。馒头知道他娘表达爱意的方式比较黏糊,但哪想到会在许多人面前啊。他羞的圈住云竹,将脸埋在她怀里,不依的小声叫嚷。“娘,我已经是男子汉了,你不能这般!”
“哈哈哈,好。”
云竹起身,弯着腰跟他说:“就这一次好不好?”
小孩长大了,知道要面儿了。白露站的近,摸摸馒头的小脑袋瓜,笑道:“你娘亲你,羞什么?”
顾大嫂接嘴,“就是,不怕啊,你多大都是你娘的宝儿。”
好一会,直到顾清明和顾大哥打理好身上回来了,馒头才从云竹怀里出来。顾清明瞧见了,就问。“远远的瞧你躲在你娘怀里,怎么了?来叫爹看看。”
他靠近,馒头顿时捂住小鼻子,脚步后退,“爹,你身上有鱼腥味!”
顾大哥从后边走过来,“聊什么呢?”
白露嗅到,不由有了反应,“呕。”
于是,回去的路上,顾家兄弟俩喜提单独一车。两人面面相觑,得,干苦工没捞句赏就算了,还被嫌弃了。顾大哥闻闻自己的手,小声嘀咕,“没啥味道啊,就浅浅的一点。”
顾清明叹了口气,“有身孕的人嗅觉敏感,许小妹就闻到了呢?”
他们家里,怀孕的最大。惹了小妹不适,就是他们两个做哥哥的错。落难兄弟对视一眼,在这个拉货的小车里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家。到家,就被赶去洗澡。等洗完,顾清明还好,馒头不再拒绝他的怀抱。顾大哥就惨了,他还不得闲,得去灶房做饭,谁叫孩子们都叫着要吃他做的呢。顾清明自认为是个好弟弟,方才还和大哥“共苦”了一段路,选择去灶房帮忙。馒头心疼他爹也去了,其他孩子有样学样,纷纷去打下手。大活不能干,择个菜递个碗的总行。就连小煦哥儿都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帮忙扒蒜呢。松鼠鱼、清蒸鱼、水煮鱼、油焖大虾、干锅虾、香煎虾饼、水晶虾饺、清蒸螃蟹、蟹黄粥、肉蟹煲……今儿一大家子人齐上阵,顾大哥使出浑身解数,弄了好些样式。再加上些旁的荤菜素菜,还有专门给孩子做的,孕妇吃的。盘子碗碟多到大花厅里的桌子愣是险些没摆开。顾大嫂帮着上完最后一道菜,口中小小惊呼,“乖乖,竟然二十多样子。”
好在做饭的人心里有谱,每样的量都不多,也不会剩多少。因着这一餐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动手,再加上顾大哥的手艺,就显得尤为好吃。几个小家伙吃的头也不抬。顾清明履行之前的诺言,好生给云竹扒了好几只螃蟹,叫她过了嘴瘾。晚上两人回房,云竹还跟顾清明说:“我隐约瞧着儿子的饭量大了些。”
顾清明道:“他毕竟学骑马有段日子了,时不时的小跑两圈马,那骑射师傅还有意识的让他练练基本功,胃口可不就大了么?”
云竹点头,“这是好事。”
隔天馒头下学回来,照例先到云竹这边来。他与弟弟包子玩了会,临到平常要走的时辰,突然跟云竹说:“娘,你叫灶房那边给我多添些吃的。”
他们家也不是每餐都在一起吃,有时候还是会在自己屋里吃的。云竹喜道:“果真长大了。”
馒头摸摸肚子,“感觉比从前饿的快了些,尤其是骑完马的时候。”
云竹就说:“行,娘叫他们给你多弄些肉,这习武,肚子里没食可不成。”
馒头弯起眼睛,道谢后回去写功课了。云竹吩咐草丫,“跟灶房说一声,弄点羊肉羊蝎子的,给哥儿炖了吃,往后饮食多添些分量,但同时也要注意荤素搭配,别一味是荤腥了。”
“哎,我记下了。”
草丫得了令,出去传话了。……也不知怎的,又两天,满满来找云竹,说想学武。白露跟在他后头解释,“瞧见他馒头哥哥似模似样的扎马步,觉得厉害的很,就也想学。”
满满眨巴着大眼睛卖萌,“二舅母,好舅母,你就答应我吧~”云竹扛住萌娃攻击,仔细与他分辩。“满满可要想好,骑射可不是好学的,俗话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可受罪了。”
白露帮腔,“你舅母说的是,这事只要开始,就跟读书一样,没个成果是不许你停下的。”
满满却信心十足,“馒头哥哥可以,那我也可以!等我学会,煦弟弟和桉弟弟长大,我教他们一起练。”
云竹再扛不住,扑哧笑出声。“你呀,你俩弟弟可没说话呢,你先替他们决定好了。”
不过孩子愿意,云竹就跟白露商量了,送先生那练练看,一个娃也是教,两个娃也是放。白露虽担忧儿子受苦,但也知道习武锻炼身体只有好处的,便答应下来。满满得偿所愿,高兴的与她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他尚不知,今后的日子里每次被操练的鬼哭狼嚎,叫着再也不去了的时候,家里人都会用他今日这话堵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