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夜色酒吧,提前摆出歇业牌子的入口,或站,或蹲,足足十来个在道上响哚的大哥级聚在一起,他们心不在焉抽着烟,眼角余光盯着强哥坨地的入口。 和连胜从坐馆到堂主,几乎个个都在里面,甚至,连邓伯时期的老人,已是叔公辈的火牛、双番东、衰狗、冷老、高老和串爆都来了。 “喂,听说了没?傍晚时分,大D带人押我们大佬的钱去银行,路上被人劫了……”官仔森冲师爷苏打了一个眼色,自从龙根废了,他就转投到冷老门下,混得要比他在《龙城岁月》的剧情里面落魄得多。 师爷苏是火牛的手下,他推了推眼镜,结结巴巴回道:“不,不清楚啊,应该不是很要紧、紧吧。有峰哥他罩着呢,我,我看出不了大事。”
“挑!你识条铁啊?”
“据说,劫匪不仅开了枪,还用上炸弹呢!”
“可不是,爆炸冲击波,我当时在西贡吃海鲜都能感受到呢。”
“扑领母!夸张得没边了。 铜锣湾的爆炸,你在西贡还能感受到?你这么不说鹰酱国过来丢原子弹呢!”
鱼头标一句冷哼,引得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要说,这帮家伙,虽说同个社团,可在以前,不说之间存在龌龊,也是多少有过摩擦。 不过,自从丁系势力彻底掌握和连胜。 这几年,整个社团几乎都在齐心协力搞经济。 大家收入高了,日子好过了,以前一些风风雨雨,自然选择一笑了之,这才出现这种和谐的气氛。 眼见这帮人说着说着,话题转到下三路去,师爷苏面上赔笑,可内心却是暗暗着急。 东莞仔揾他和大头借的钱,早在几日前就换成支票了。 这次就算出事,他也不会紧张,可他很担心,自己的大佬火牛,会不会在里面做出撤股兑现这种蠢事来…… 越怕什么来什么! 火牛等人前几年退的退,隐的隐,不过都是做过实权堂主。 谁还没几个帮忙撑腰以及在社团收风的亲信? 大D被劫,靓坤都能及时赶来,何况他们这些一次交出大半个身家的投资者? 这不! 一看陈耀庆带着阿聪、大弟和阿宏出来。 几人纷纷踊了上去,得知募集的钞票确实被人抢走。 丁云峰还答应,如果有人担心钱的问题,可以自愿退股。 这下子,在场不少人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退吧?”
“你呢?”
“刀口舔血几十年,就这点银纸傍身。峰哥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我想……” “喂喂,这次是峰哥提携我们赚钱啊! 现在发生一点小变故,你们就吵着撤资? 这样很不讲道义啊! 想清楚啊,这次退了,以后有好事,别指望有你们的份了。”
串爆拉住火牛和衰狗,着急说道。 火牛和衰狗相视一眼,掰开串爆的手指,并肩走向陈耀庆。 二人板着脸,掏出占米下午开的收据,要求退股换钱。 串爆大急,在他看来,自己这帮从肥邓时代残留下来的老家伙,上面还能记住提携一把,已算超级优待了。 火牛和衰狗这种做法,可以说是给脸不要脸! 双番东低头走过,串爆喊住他:“怎么?老东你也要退啊?”
“串爆,我们三个不同你的。 坦白来说,邓波在位的期间,我们帮他给阿强、占米添了不少堵。 后面吹鸡上位,我们好几次又和社团要走正途的方向唱反调。 峰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可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万一……”双番东说道一半,摇头走向火牛两个。 冷老拉住串爆:“由他们去吧,他们有愧在先,自然担心占米会不会派大D,专门设局,坑走他们几个的棺材本。”
“鼠目寸光。”
高老冷笑哼了哼。 他转身走向酒吧大门:“既然有峰哥出面,这次肯定没事。我回去睡觉了,大半夜的,困死。”
有人相信丁云峰的信誉,也有人选择退钱稳妥。 占米和陈耀庆反正来者不拒,一人收回收据,一人点钱交数。 飞机和傻强几个,揸车去各处产业,连夜抽调现金回来。 众人忙到下半夜,大约收回价值5000万的股份。 林怀乐的身份特殊,他不敢退股,可也在担心——万一钱找不回来,自己欠下大D1000万,以后岂不是很难搞了? 甚至,乐哥还在脑补。 这件事,会不会是占米专门设局算计自己的? 目的就是利用这笔钱,间接通过大D控制自己…… 满心的患得患失,林怀乐熬到天亮时分,终于选择走出酒吧。 留在外面的长毛和东莞仔,齐齐迎了上来。 长毛满口关心乐哥,东莞仔却默默掠过他,看着送林怀乐出来的占米。 二人无声交换一下眼神,东莞仔将右手从裤兜里面掏出来。 他行快几步,为林怀乐打开车门:“乐哥,小心个头啊。”
看着林怀乐几人上车离去,占米目光冷得可怕。 抖出一根香烟塞进嘴巴,原本他还以为。 看到峰哥将吹鸡叔洗成王议员,后续的坐馆应该拥有盼头了! 可惜,有些人养不熟啊。 今晚那么多人闹着要退股,你林怀乐身为社团的坐馆。 特么言不发看着,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了。 “占米哥,峰哥叫你。”
“就来!”
…… 隔日清晨,丁云峰难得按时前来观塘警署上班。 同一帮手下们打过招呼。 丁云峰走到三楼的署长室,他坐下抖开娥姐每日摆在办公桌上的早报,头条——果然就是铜锣湾大劫案! “峰哥,早晨!”
“老朱,来,坐。”
放下报纸,丁云峰示意朱监坐下:“铜锣湾昨日傍晚,听说闹得很凶呢,大馆那边,可有咩动静?”
“峰哥,我正想同你讲这件事呢!”
朱监挺起胸膛,却压低声音:“铜锣湾署长陈世奇,昨夜被一哥叼得狗血淋头。 这个案子影响太大了,好彩没有死人啊。 否则,我估计,陈Sir这个署长,怕是做到头了。”
丁云峰哦了一声,摇头笑道:“倒也不至于! 港岛啊,每天都有案子发生,时常有死人的! 如果这样就要撸掉一个署长,大馆那边,人事部的官员,怕是都要上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