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寒迟迟不提成亲之事并非是不想负责。只是他为人向来慎重,并不打算匆匆在县城将亲事办完。苏清和知道他的想法,也理解,因此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但在秦氏这种长辈眼中,便是两个小年轻不知道轻重,没名没分的处在一起。看起来倒是好,可关系这样好也没有成亲,多少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你别不说话呀,心里面至少得有个打算才行!”
苏清和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情绪放下心。“回头我与他商量商量,难道你害怕他对我始乱终弃不成,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呢。”
秦氏听的直叹气。她当然也相信,裴奕寒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可知道是一回事,偶尔还是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她只是希望苏清和能够获得幸福。只是她问出来之后也瞧见了,女儿暂时也没有成亲的打算,两人一拍即合,叫她这个做长辈的也说不出什么。“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也不过多的催你。”
“不管发生什么事,娘总是站在你这边的,任何人都别想当着我的面欺负你!”
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作为一个母亲,她能做的就是包容女儿的一切,永远站在女儿这一边。苏清和眼眶发红,用力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下头。“娘对我最好了!”
母女两个说完话之后都相视一笑。只觉得这会儿的风也是暖的,阳光也是柔的,心情十分的明媚。忽然冯旭阳站了起来,飞速的向小溪那边赶。苏清和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应站起来朝着那边眺望,但却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裴奕寒身边似乎还有几个人在快速接近。心里重重的跳了一下,大喊了一声:“裴奕寒,宁川!”
她抬腿就要过去,却被秦氏拉了一把。“你这个时候过去只能给他们添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
秦氏心跳如鼓。但还是冷静的抓住了女儿的手腕,不愿意让她过去。苏清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猛的回过头挣脱束缚。“我怎么能不过去?!宁川还在那里,他那么小,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
她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现在石头已经过去了。皓宇年纪还小,不适合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便将皓宇叫过来看着秦氏。安抚好这两个人,让她们好好待在马车里之后,脚步坚定地冲向了溪边。往后倒退几分钟。裴奕寒正带着宁穿走在小溪旁边,轻轻拨弄着水花。宁川也好奇的看着水里游动的小鱼。想要伸出手试一试。但裴奕寒将他放到可以接触到水面的距离之后,他又只碰了一下,就害怕又好奇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脚。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听起来应该是体型较大一些的东西在动。郊外虽然野兽稀少,但偶尔也会遇到体型较大的动物。更何况这是一条小溪路过的动物,来这里喝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裴奕寒刚开始没有起疑,只抱着宁川往旁边挪了挪。“待会可能会有小动物过来,你不要出声。”
他试着捂住了宁川的嘴,学着苏清和之前说的方法强调不许发出声音。同时他自己也一直保持没有声音的样子。兴许是听懂了,宁川确实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只是那双眼睛依然不太老实。裴奕寒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用一丛杂草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殊不知这一个举动恰巧救了他的性命。下一刻,一支利箭就射向了他所在的位置。刚好被石头挡了一下,落在了草丛的旁边。裴奕寒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将宁川揣在了怀里。十分庆幸宁川身上包裹着一层较大的布料。此时摊开快速披在身上,刚好能够将宁川兜的严严实实,不至于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而掉下去。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也不敢分神去想,是谁规划了这一场刺杀。思考是谁做的,逃是生之后才能够想的事。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活到救兵过来。“和儿……”裴奕寒心里焦灼万分。苏清和一路小跑过来,没有看到血迹,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忽然一只箭飞过来,苏清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啊——”熟悉的声音让裴奕寒立刻下定了决心,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对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裴奕寒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长时间训练出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已经来临。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怀里的宁川,却无可避免的被箭擦伤。苏清和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脑袋一片空白,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看到血迹之后,手指都跟着一起颤抖。好在裴奕寒没什么大碍,那只箭也没有嵌进肉里。只是伤口的血依然染红了大块的布料。“我没有大碍,你赶快躲起来,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我去把他们引走。”
裴奕寒说着就要把宁川交给她,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你们这些该死的臭虫!”
冯旭阳怀着多年的恨意狠狠的扎了下去。对方全神贯注的盯着远处的裴奕寒,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摸到了自己身后。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打晕了过去。冯旭阳喘了口气,把对方的衣服扒下来,在空中摇了摇,然后大声的喊:“人已经被打晕了,应该只有这一个。”
裴奕寒警惕的让苏清和暂时藏在石头后面,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到昏迷的人身边。摸了摸他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你下手很有分寸,力道若是再大一分他就没命了。”
冯旭阳目光坦然的面对他的打量。即便没有证据,但他依然能判断出来,正是这些人追杀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他和裴奕寒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已经成为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裴奕寒发现了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能将他的身份暴露出去。因此就算被他猜出了什么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