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和手上仍握着太后赠与她的那枚令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宫人并没有将令牌收回去,她现在拿着这枚令牌便有自由出入宫的权利。“刚才还表示拒绝,现在又重新找回去……”苏清和只犹豫了一秒钟。都是现实的成年人了,哪有不能低头的,她这点小心子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对自己有好处的事谁不愿意做呢。苏清和马不停蹄等有回到后宫找到太后,表示自己愿意做她的干女儿,只是需要先把自己的家人也带到京城这边居住。太后有些意外,没想到她想通的这般快,竟然说回来就回来了。但这般直率的人,却又更讨她的喜欢。“自然要将你的家人都接来。”
太后问起他在京城有没有住宅。苏清和摇头:“我正打算在这京城里买个宅子,既然打算定居,就要有个差不多的住所才行。”
太后张口便送她一座院子。苏清和吸了一口冷气,说什么也不愿意要。可太后却说这只是认干娘送给干女儿的见面礼。若不收,便是生分了。苏清和只好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收了下来。她出了皇宫,太后身边新换上来的大宫女便问道:“她现在确实没有别的心思,看着也纯善,但人心易变。”
“哀家还能怕她一个小姑娘?”
太后想要拿块点心甜嘴,忽然又想起来苏清和之前的叮嘱,讪讪的收回了手,假装没事发生。“哀家早已经调查过了,这姑娘也是个可怜的,难得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能保持着纯善的心思,哀家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新换上来的知道轻重。上一位为什么换下去?就是因为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因此惹了太后的厌烦。她只做到了提醒的份儿,见太后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言。反倒是认认真真的按照苏清和叮嘱的那些照顾太后。京城这边的铺子进展顺利。又见了裴叔叔裴婶婶与两位长辈,关系甚好。甚至还得了些意外之喜,不小心得到了太后的赏识。她此行的目的已经全数达到,而且在京城耽误了不短的时间。次日收拾好东西,便与裴奕寒一起离开京城。“近日京城中多了一个小毛贼,到处偷窃,所以城门看护得更加严谨,估计要排一会儿队了。”
裴奕寒看了看远处如长龙一般的队伍说道。“那便多等一会儿吧,也没有那么着急。”
回去的路程少说也要三五日,因此苏清和不怕耽误这一点时间。反正坐在马车上也不累,最多花一炷香的功夫,怎么也能排到自己了。“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在皇宫住了些日子,都有大半个月了,也不知宁川会不会忘了我这个娘亲。”
苏清和叹了口气:“等忙过了这一阵,我便要腾出时间专门陪他。”
裴奕寒安慰了几句,忽然余光注意到前面入城的队伍里有个很熟悉的人。两边队伍都在推进,两边距离也越来越近,裴奕寒轻轻抓住苏清和的手,指向窗外。苏清和不太理解的,顺着看过去,等看到人之后也露出如出一辙的惊讶。那边正在排队入城的人,赫然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苏绮罗和汪云飞。这两人失踪已有月余。汪老太还在不断的寻找,可是却处处都找不着人。只能匆匆忙忙给汪凌峰安排了一个暴毙的名头,先把人安葬下去。愁得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唉声叹气。“他怎么在这里?这两人千里迢迢跑来京城,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的苦头。”
苏清和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放下了帘子,阻隔了对方的视线,但是却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透过缝隙去看那边两人的状况苏绮罗过的还算不错,至少身上的衣服尚且完整,只是脸上抹了些灰,掩盖了出色的容貌。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为人清爽。但汪云飞却衣衫褴褛,看起来也就只比乞丐好了那么一丁点。显然这两人离开汪家日子过得并不好。为了掩盖杀人的罪行,一路只怕都是隐姓埋名过活的。即便走的时候带了些盘缠,可现在看他们的样子,过得也不如一些平民百姓。苏清和没什么怜悯之心,两人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自己作的。要不是杀了人,又怎会一路逃到这个地方?说起来汪云飞可能更加无辜,可他更贱。非要上赶着被人利用到死,始终看不清苏绮罗是什么样的面目,倒也活该落得这般下场。裴奕寒用眼神询问。苏清和摇头:“就当没看见吧,等回去之后给汪老太送一封信,告诉她有人在京城见过她的儿子,便也算仁至义尽。”
“你不用这么善心。”
在他看来告诉汪老太消息都太过便宜他们了。自从上次苏绮罗买凶伤人事件之后,苏清和身上便留了一道刀疤。即便现在一直在用药物治疗,以后这条疤痕大概率是留不下来。可既然已经造成伤害,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放过苏绮罗。“京城虽是繁华之地,但也不乏一些地痞流氓,我让人给他们使些绊子让他们过得更不如意一些,怎样?”
见他还惦记着把人往死里整,苏清和忍不住笑了一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做人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更何况看他们两人这样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混的都能跟乞丐差不多了,这么下去,两人之间的矛盾肯定会越来越大。“不过我倒是好奇。”
“两人身上虽带着些盘缠,但毕竟是头一次外出还使私奔出来的。”
“虽说诗中已有粤语,但凭他们两人的经验,又看身上的打扮,十分狼狈,应该是一直都朝着京城的方向走。”
苏清和觉得奇怪之处就在于此。两人没头没尾的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做什么?若说是向往京城的繁华也不尽然,都混成那个样子了,京城再繁华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要知道任何东西到京城价格都会更高,手里没有银钱,去这种繁华之地生活的只会更加艰难。可两人却一直奔着此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