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欢颜关好卫生间的门,转头问夏拓。 夏拓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十二点半。”
“才拖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啊。”
欢颜流露出遗憾的神色,“还有下午半天的时间要度过呢。”
“已经很不错了。”
白婷婷安慰欢颜,“你一个人就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很厉害了!”
“先离开这里。”
夏拓提醒道,“楼上的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会波及到一楼,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洪伟和张健听到这话,赶忙把卫生间角落的地砖给搬开,露出了里面早就被挖开的洞口。 前几天的时间里,他们并不是只住在这里吃吃喝喝什么也没干。 在入住的第一天,夏拓就摸索到这栋小楼里有地下室。 说是地下室其实夸张了点,只能算是面积大一些的地窖,里面放着各种自制的咸菜之类的东西。 地窖的进出口在客厅,茶几的下方有一块地板做了个活动门板,打开就可以进入地窖,平时用地毯遮挡着,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考虑到安全性的问题,大家都觉得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集中在客厅不太合适。 客厅的窗户没有防盗窗护栏,另外又有两扇门的出入口,增加了被夹击的风险。 而且他们如果从客厅的活动门板下去,无法重新把上方的地毯和茶几按照原样遮挡好,那些虫子进来的时候很容易看出端倪。 到时候虫子们直接打开门板下来找他们,他们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所以他们一合计,就决定在隔壁的卫生间挖一个通道延伸到地窖里去。 这之间的距离不远,杂物间里也有适合使用的工具,几个人轮流开工,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就搞定了。 他们不仅挖了一条从卫生间通往地窖的通道,还从地窖挖了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通往外面的通道留了最后的一段没有挖开,避免被虫子看到洞口,原地埋伏他们。 洪伟和张健小心地搬开地砖,露出可供一人通过的地下通道。 几个人依次下去。 欢颜和夏拓落在最后面。 夏拓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轮椅。 “我可以帮你把轮椅先扔出去,之后跑出去了再捡。”
欢颜对夏拓提议道。 之前用轮椅压着渔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有胆大的虫子在她刚关上门的时候,就冲过来把渔网扯开,再把卫生间的门弄坏。 大家来不及离开,就会被虫子发现地下通道口的存在了。 不论是在门外挂上渔网,还是用轮椅把渔网压住,都是为了增加虫子们突破进来的难度,拖延更多的时间。 不过现在他们人都走了一半,外面也已经烧起来了,卫生间这边很快也会被波及到,就没有必要一直用轮椅压着渔网了。 “算了,”夏拓沉声说,“突然扔个东西出去容易引起那些虫子的警觉,而且也会让你冒险。”
事急从权,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带着轮椅走的。 说完,他直接从通道口跳了下去,没有什么犹豫。 欢颜见状也不纠结,跟着往下跳。 不过她没有急着往通道里走,而是伸出手去,用地砖盖好了通道口。 这不仅仅是为了让那些虫子发现不了这个通道,也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减小火灾对地窖的影响。 如果火势不会蔓延到地下,虫子们也没有发现地窖的存在,那么他们就可以一直在地窖待着。 只有在火势波及到地窖或者被虫子发现地窖的时候,他们才会顺着挖好的另外一条通道去往外面。 现在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更多的时间,等到游戏结束。 所以没有必要和那些虫子正面刚。 哪怕能够以一敌百,但对方数量太多了,蝴蝶又是有毒的,正面刚太过于冒险,不值得。 欢颜盖好地砖,这才顺着通道爬到地窖里。 此时其他四个玩家都坐在了地窖之中,地窖里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橘色的光线只能勉强照亮附近的区域。 不过这点亮度已经足够,至少欢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每个人都是捂着鼻子的姿势。 这地窖里放了很多腌制品,地窖的透气性又不是很好,整个空气里的气味都不太好闻。 欢颜也掩住了鼻子,她走到夏拓的身旁坐下。 夏拓此时的状态不是很好,似乎刚刚从通道内爬进来这么一点点的体力动作,都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他的脸色惨白,呼吸频率偏快,捂着鼻子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的另外一只手正哆嗦着伸向自己的裤兜,但手抖不稳,好半天都没有能够顺利伸进去。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吧。”
欢颜有些看不下去,说着就把自己的手伸进了夏拓的裤子口袋里。 夏拓的身体一僵,神情有些不自然。 欢颜并没有注意到夏拓的表情,她很快她就摸到了一个小瓶子。 她拿出来递到夏拓的面前:“是要这个吗?”
夏拓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比了个“1”。 欢颜会意,打开瓷瓶,倒出一颗小药丸,放到夏拓的手心里。 夏拓放下捂着鼻子的手,轻轻含下那颗药丸。 不一会儿,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起来。 欢颜看着小瓷瓶上“保心丸”三个大字,已经明白了过来。 “你这毛病不容易好啊。”
她的语气轻快,没有嘲笑也没有关心,似乎只是单纯的陈述了一下。 不过她的声音很低,并没有让另外三个人听到。 她虽然喜欢逗夏拓玩,但这种疾病的事情,不适合开玩笑,也不该由她说出来告诉别人。 大家之前都清楚夏拓的身体不好,但对于夏拓具体是什么疾病并不知道。 显然夏拓是不愿意透露的。 那么欢颜觉得就更加不该从她的口中让别人知道。 夏拓的神色有些疲累,但不像之前那样惨白又喘不上气了。 他看了一眼欢颜,语气有些虚弱:“我一直在寻找可以治疗自己的办法,从未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