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被林北这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在刘元看来,本来人畜无害的林北,此刻却是如同一尊杀神。即便是经验老到的捕快刘元,也是被林北这眼神给震住了。“暂时还没有找到元凶。”
“县太爷不在青云镇,他知道了这件事,快马脚步,送书信来,让我们找个鱼顶了这件事!”
刘元深吸一口气,说到这里,双拳也是死死握住。眼神之中,满是愤慨之色。所谓的鱼,也叫摸鱼。就是在青云镇的死囚犯之中,随机抽取一人,顶替一些凶案。故此,也叫“摸鱼”。林北身为捕快,自然也是知道这些骚操作。对于林北而言,他知道官场黑暗,也知道,青云镇有着自己的一套运行法则,原本的林北,不会扰乱这青云镇的规则。但是这一次,林北却不愿意苟同了。因为,死的人是薛寻。“带我去案发现场!”
林北淡淡开口。但是林北的语气之中,却是充满了不容置疑。刘元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我也去!”
蒹葭在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三人同行,向着案发现场而去。薛府。三人刚刚进入薛府,便是听到了薛府之中一阵哭天喊地的叫声。显然,这些人都是薛寻的家眷。薛寻原本的家世便是不错,故此练武之后,小有成就。上下其父在世的时候,上下打点,这才让薛寻坐上了这个总捕的位置。“怎么不见薛寻的夫人们?”
林北开口说道。“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这些太太,平日里养尊处优,全靠头儿养着。如今头儿走了。争夺家业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在乎头的死活?”
刘元满脸怒意,心中不忿。蒹葭看到这一幕,不由喝骂,正义感爆棚的蒹葭,显然是对这种事情有些看不惯。林北也不废话,径直走入到了薛寻的书房之中。书房之中,各种书籍陈列有序。而薛寻则是倒在了书桌之上。眼珠子凸起,面色呈现青色。看到林北走来,青云镇衙役府的同僚,看着林北。这些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哀伤。同时,又是充满希望看着林北。因为自从林北成为捕快之后,虽然资历最浅,但是在断案上,却是有着自己的一套。一些难案,奇案,也是在林北的手中迎刃而解。故此,林北三年前被张志所救,成为从捕快,也不过就是一年时间,却已经成为了正捕快,这晋升速度,可谓是夸张。“林北,有什么想法么?”
捕快王武红着眼眶,开口对着林北说道。林北点了点头。走到薛寻尸体的旁边。“脱去头儿的衣服!”
林北沉声说道。什么?众人脸色大变。要知道,按照大夏的传统,死者为大。若非是仵作等专业人士,擅自脱下受害者的衣服,那就是对死人的大不敬。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动作。林北心中焦急,上前一步,拉开了薛寻的衣领。却发现薛寻皮肤苍白,如同死灰,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没有外伤,不对劲!林北皱了皱眉。想到这里,林北打算自己动手,脱下薛寻的衣裳。“你一个小小的捕快,怎敢对老爷这般?老夫要报官,告你一个污辱老爷尸身的罪名!”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尖利的叫声传来。声音尖锐无比,宛如两片铁片摩擦,听得人不由眉头一皱。林北循声看去,却是看到了一个嘴巴上顶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这山羊胡满脸阴郁,面露愤怒之色,指着林北就是一顿喝骂。“这位病人是?”
林北淡淡开口询问道。病人?众人一愣。蒹葭更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个竖子,好生无礼!老夫乃是薛府的管家,你可以叫老夫赵管家!”
山羊胡赵管家怒视着林北。“哦,赵管家!”
林北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语气一软,询问道:“敢问赵管家,昨日,有什么人来过书房么?刚才是小的不对,毕竟,头儿刚刚身死,情绪上有些难控制,赵管家忠心护主,实乃我辈之楷模。还请赵管家配合一下,也方便咱寻出真凶,早日让头瞑目才是!”
林北给大伙儿表演了一出变脸的绝技,弄得书房之中的人都感觉有些蒙了。赵管家看到林北给自己赔笑,脸色缓和了几分,随后开口说道:“老爷的起居,都是我安排人服侍的。昨日,老爷说自己有要事要处理,不让任何人靠近。故此,昨晚除了老爷自己,根本没有人进书房。”
林北听到这话,脸色渐渐冷冽了下来,随后冷笑说道:“头儿,被人从背后偷袭,一掌毙命。强大的力量,直接轰碎了头的内脏。作案环境,乃是在头的书房。但是,这书房之中的陈列,却并无半点凌乱,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头儿虽然这些年,气血有些衰败。但是,浸淫武道多年,早已迈入了九品武者大圆满的层次!”
“加上经验丰富,寻常强者,想要杀头儿,除非八品高手,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在这种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的情况下得手!”
林北直视赵管家的双目,一字一顿,厉声喝道:“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熟人动手。赵管家,你方才说昨晚没有人进过头儿的书房。要么,你撒谎了,要么,凶手就是你!”
林北此言一出,书房之中的捕快纷纷看向赵管家。相对于赵管家,他们自然更加信任林北。赵管家脸色大变,随后勃然大怒道:“你们这群小吏!平日里,来我薛府,哪个不是卑躬屈膝的?如今,老爷刚走,你们就准备反了天了?”
“老夫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何有打死老爷的功夫?你说老爷是被人一掌拍死的,简直一派胡言。听闻武夫杀人,哪怕就是内伤,也会让人口吐鲜血,甚至七窍流血。老爷却是一滴血都没流!”
“林北是吧?哼!老爷在世的时候,我时常去县太爷那里做客。今日你这屎盆子乱扣的行为,我定然是要告诉县太爷!”
赵管家指着林北的鼻子,一步步逼近,差点唾沫星子都要飞到林北的脸上了。“刘哥,去取一壶开水来!”
林北转过头,对着刘元说道。刘元此刻已经有些懵了。但是,身为同僚,都知道林北在断案方面有一手。刘元当下也不敢有所耽搁,急匆匆向着书房之外跑去。不多时,便是端着一壶烧开的开水来了。林北接过这壶开水之后,二话不说,便是对着薛寻的背部浇下去。“竖子!你侮辱死者,不得好死!”
赵管家大怒,向着林北冲去。却是被刘元一把拉住。书房之中的捕快,看到林北这般行为,一个个都是纷纷皱眉。先是脱薛寻的衣物,现在又是拿开水浇灌薛寻的尸体。即便同为捕快同僚,他们也觉得,林北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啊!你们看!”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林北身旁的蒹葭,不由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