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母亲煮了一大锅红瓤地瓜,就是这次陈师傅送的,用去了半袋子。依着我们光煮地瓜吃就行了,可母亲不答应,人家陈师傅大过年的来拜年就让他吃煮地瓜,说出去不叫人笑话呀。这样,母亲一下弄了八个菜,正好连同大堂姐一起中午喝两盅,过年走亲串门哪有不喝酒的道理。陈师傅来家后不久,就帮着母亲忙乎做饭去了,表现的特勤快。大姐带领我们离开厨房,空出地儿给母亲做饭。我们来到俩姐的房间继续请大堂姐讲述大学生活,其实昨晚俩姐已经听过不少,可咋也听不够,感觉比我听的还认真,就跟初次听一样,大堂姐的情绪一下被调动起来了,越讲越来劲儿。大学生活深深触动了俩姐,纷纷表示没上大学的缺憾,不该早早辍学打工,如今感觉脑子空空,知识贫乏,后悔莫及,鼓励我一定考上大学,给家里争口气。聊的正起劲时,忽见一只灰褐色的兔子蹦进屋里,三个姐姐当即被吓做一团,惊叫不已。我感到奇怪,一只兔子不至于被吓成那样吧。还好大姐随即笑道,“呵呵呵,是只兔子。”
原来她们把兔子误看成老鼠了。我过去一把揪住兔耳朵拎起刚要出门,哥哥来了,差点儿跟他撞个满怀。他刚好找兔子来了,但并未进屋,也没说啥,立即从我手中接过兔子就离开了。哥哥一开始就未跟随我们一起来,而是直接去了兔棚。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叹道,子妹四个,看来就他活的轻松简单,此刻只要有兔子陪伴着就行,别的于己无关,任凭你们说的天花乱坠。可我觉得他那就是在混日子,得过且过,一点儿生活情趣没有。“哎,咱说到哪儿了?”
待我回屋坐下后,大堂姐问。大姐二姐对视了下,看着大堂姐均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她刚才真给“老鼠”吓懵了。“甭管讲到哪儿了,你想到啥,就讲啥得了,只要是大学生活的事儿,我们啥都爱听。”
其实我也不记得大堂姐讲到 哪儿了,于是说。大堂姐朝我笑了笑,说,“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说的是我同班同学的。”
大家拍手叫好,催着快讲。“广州人习惯把市里分成河南河北两大部分,珠江以北为河北,以南为河南。我们班除两个来自河北省和河南省的两位北方同学外,大都来自南方,其中广东本地生最多,占了多半,因而这两位北方学生显得比较引人注目,刚入学不久,这两人并不清楚广州人河北河南的这个说法。一次自习课,有几位同学闲聊,其中有广州本地的也有邻省的,他们正聊着广州河北河南的一些情况,大家一会儿说广州话,一会儿说普通话,河北河南不时地被提及,聊的很热乎。这时被河北和河南这两位听到了,以为在聊他们家乡呢,感到很亲切也很好奇,便赶紧凑了过去,正好闲着没事儿,和他们好好聊一下。于是两人分别问,你们咋对河北河南省那么感兴趣呢,去过吗?开始那几位同学都怔住了,当看清是他们两个时,随即全都哄笑起来。就有一个平常爱开玩笑的广州同学对他俩说,去过呀,天天去,熟的很。啊!?这两位北方同学不禁惊讶,不会吧,河北河南两省离得那么远,坐火车还要一天一夜才到呢,可见你们天天来上课呀!那几位同学听了笑得更厉害了……”不等大堂姐讲完,我们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大笑不止。很快惊动了陈师傅,他走进屋问我们笑啥,笑得声音够大,厨房里都听见了。我们没一个理他,只顾笑。他站了一会儿,便摇摇头笑着离去。大家笑够后,我并不满足于光听大堂姐说事儿,又惦记着想看大堂姐表演舞蹈了。机会难得,谁知她以后有空没,再说大姐后天就要回去上班,正好赶上陈师傅在,一起来欣赏一下。我怕自己力度不够,于是悄悄鼓动大姐跟我一起求大堂姐。大姐笑着点头应承,接着拉起大堂姐的手,说,“哎,江莹,说了那么多,舌头都说累了,屁股都坐酸了,咱是不是该起来活动一下身子了?”
“好呀!”
大堂姐当即答应,接着站起来说,“你别说腿都有点酸麻了,坐了一上午了,是该活动活动了。”
她随即原地站着扭腰转屁股,伸胳膊踢腿,嚯,腿踢的老高,几下就越过头顶,跟在练习厅锻炼基本功一般,光看她这两下子,就够过瘾的。“江莹姐姐,你趁势跟我们表演一段儿舞蹈呗。”
我趁机对大堂姐劝道。大姐暗自朝我竖起大拇指。我俩配合够默契。大堂姐犹豫了下,笑道,“嘻嘻嘻,你呀你,趁机揩油不是,一个比一个鬼灵。”
大姐二姐立即上前一人抱着她的一只胳膊摇晃央求。大堂姐轻易不在家跳舞的,除非特高兴,并不是她架子大,她觉得没必要在亲戚面前显摆自己,其实她先前说改天跳舞给大家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大堂姐舞蹈确实跳的好,曾经荣获全省舞蹈大赛集体舞二等奖,以及全省大学生舞蹈比赛独舞一等奖呢,现在就有不少省市文艺团体看中了她,挣着抢着要她,甚至连部队都相中了她。在大家齐心协力一再要求下,大堂姐终于答应了,高兴得我们拍手叫好,欢呼雀跃,就跟要看啥重大表演节目一样兴奋。此刻,我没忘记去叫陈师傅、母亲以及哥哥来,立即跑出屋子,在院子喊叫起他们三个人快过来看江莹姐表演舞蹈,喊声之大,就连我家的鸡狗鸭兔都给惊动了,即刻随我一起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