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就为给俩姐送行。起床时天还不亮,外面除了天上的星月,一点亮光没有。我蹑手蹑脚走到俩姐和大堂姐睡的房间窗口,侧耳倾听,跟听门子一般,结果啥动静也没有,这仨姐睡的也太安静了吧,怕是屋里没人吧。刚要走开,窗户亮了,高兴的我差点笑出声来,但见窗户上跟皮影一般晃动着一个身影,我仔细辨认了下,像大姐,却又不太像,二姐?也不咋像,俩都排除了,那就是大堂姐了,但我还是不敢确定,这三姐的形体相近,直接看花了眼,揉了下眼睛,再看,窗户上没了身影。会是谁呢,正琢磨时,背后忽然给人轻拍了一下,吓得我魂飞魄散,糟糕,今儿真遇见鬼了……吓得我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被鬼怪锁住喉咙,一命呜呼。“好呀你,竟偷听门子。”
这时就听背后有人压低嗓门说,感觉声音挺熟,我这才从惶恐中稍微清醒了些,是人,不是鬼!我即刻躲到一旁去,刚跑出几步,就听见有女人在笑,很快听出是大堂姐。“你带吓死我呀!姐。”
我转身对着已经笑的蹲在地上的大堂姐喊道。“嘻嘻嘻,”大堂姐直起腰笑道,“你干嘛起这么早,还不到五点呢,你以为大年初一呀,嘻嘻嘻。”
说完又笑了。“你咋出来呢?”
我走上前问她。大堂姐看了下窗户,把手指竖在嘴巴上“吁”了声,压低声音对我说,“起夜呢,内急,肚子有点儿不太舒服,昨晚吃多了,嘻嘻。不想一出门就发现有人趴在窗台上,吓的我够呛,立即缩回门里,但出于好奇,我并未立即关门,忍不住探出头来观察,不想竟是你,于是就悄悄走到你身后,你竟然没发现,把我笑得不行。”
“神出鬼没,我还以为撞见鬼了呢,吓死我了都。”
我小声回应道。“时候还早,”大堂姐仰望了下天空对我说,“你回屋再睡会儿吧,不要怕睡过头,到时我叫你,我已经把闹钟定到了六点起床。”
“嘿嘿,我就是怕睡过头,醒来后就不敢睡了。”
我捂住嘴笑道,接着就转身回屋睡个回笼觉。可刚走出两步,却回头望见大堂姐往屋里走去,哎?她不是内急嘛,于是我就上前手指着大门口旁边的茅厕提醒她说,“哎哎,姐,茅厕在那儿呢。”
“没事了,刚才叫你给吓没了,嘻嘻嘻……”她回头说着笑嘻嘻回屋去了。“这事儿闹得。”
我自言自语道,困意袭来,赶紧回屋躺下。正做着梦呢,忽感鼻子痒痒的,以为爬上了小虫子,抬手摸了一把,不想摸到一只滑嫩的手,不等睁开眼,就听见大堂姐“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姐,又是你!”
我随即对着侧坐在床沿上的大堂姐笑道。“说好我叫你的嘛,快起来吧,六点过了都。”
大堂姐敛住笑拍拍我的胸脯说。但并未挪动屁股走开。想要监督我起床穿衣不成?“你洗漱了?”
我问。我只穿着内裤呢,想让她离开。“没呢,这不一起来就来叫你起床嘛。”
大堂姐说着终于把屁股移下床沿站直身子,但并未走开。“你快去洗漱吧,姐。”
我故意往上扯了下被子,说。“噢,”她应了声,这才笑嘻嘻转身离去。这个堂姐,还把我当小孩待呢。我随即掀开被子赶紧穿衣下床。刚出屋,就见陈师傅来了,又背着一编织袋东西,他每次来家几乎都不空着手。“陈大哥够早呀!呵呵。”
我迎上去说。“你刚起床吧?”
陈师傅问。“嗯。”
我应道,随即上前摸了下他背着的袋子感觉硬邦邦的,便笑着问,“呵呵,不会又带了地瓜吧?”
陈师傅将袋子向上抻了一下,说,“不仅有地瓜,还有土豆、黄瓜、胡萝卜呢,都是自家地里的。”
“哟,来了!”
这时大姐梳着头发走出堂屋喊道。脸色亮白略带红润,看来睡的挺好。“来了,呵呵。”
陈师傅一见大姐即眉开眼笑,感觉永远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来精神,随即把袋子放地上,指着袋子说,“带了点地瓜啥的。”
“啊。”
大姐叫了一声走过来,“又带地瓜了,不是才拿过吗,咋了,你家今年地瓜大丰收呀,嘻嘻嘻。”
说着笑起来。“呵呵,对呀!”
陈师傅笑道,“不仅如此,土豆、黄瓜、胡萝卜和西红柿收成也不错呢。今早我爸见袋子里只有地瓜,就说,不能老送地瓜呀,得搭配点别的,于是赶紧去地里现弄了些土豆、黄瓜、胡萝卜和西红柿来帮我装进袋子里,你看都塞的满满当当,多一个都放不进去。”
说着他解除袋口上的绳子,向大姐撑开袋子,说,“你看,多光鲜呀!”
“嘻嘻,谢谢你爸。”
大姐双手拢住长发俯身朝袋子里看着笑道。随即直起腰说,“可惜,我没机会吃了。”
“可以捎点儿路上吃呀!”
陈师傅说,接着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黄瓜和一个西红柿,对大姐说,“这完全可以当水果吃嘛。”
“嗯,这倒也是。”
大姐看着陈师傅手里鲜嫩的黄瓜和西红柿点头称是。这时梳洗完毕的二姐和大堂姐来了,连问候一下陈师傅都没有,俩人笑嘻嘻直接凑向袋子,接着一齐把手伸进袋子里抓出几个黄瓜西红柿喊叫道,好鲜嫩呀!接着拿去厨房洗洗就吃。我这才注意到母亲不在,问起大姐,说是刚才做好饭后就端着一大碗云吞面去爷爷家了。好久没吃母亲做的云吞面了,我不禁拍手叫好。不就是吃云吞面,至于那么兴奋嘛。大姐瞥了我一眼说着招呼陈师傅背起袋子一同走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