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好好陪伴了母亲和爷爷奶奶,享用了久违的老家饭菜,一觉醒来,匆匆吃过早饭,踏上返校的路途,回家就像一场梦,一晃而过。我真想在家多待会儿,好怀恋过去整天在家无忧无虑的快乐时日,可世事无常,时过境迁,现在就算整天守在家里,又能咋样,俩姐不在,大堂姐不在,哥哥不在以及村里的小伙伴们包括上百只听话逗乐的兔子等等也都不在,全各奔东西去了。母亲一直把我送到村东头才回去,临别时再次嘱咐我不要乱花钱,再有钱也得省着点儿过日子,好日子都是一点点儿省出来的。我认真听着不住点头,就想看着母亲的笑脸离开她,望着三步两回头渐行渐远不断朝我摆手的母亲,我咋也挪不动脚步,直到母亲转身朝我大声喊叫,快走吧!别耽误上课!我一路小跑来到几里外的国道,耳朵里一直萦绕着母亲的劝告,别再乱花钱。我眼瞅着几辆出租车从跟前驶过,在路边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乘客车回城。客车太慢,路上见人招手就停,拖拖拉拉一个多小时才到县城,时间已经相当紧张了,假如再等公交车去学校,肯定上课迟到,只有打的才赶趟,幸亏打的,去教室时差一步吃闭门羹,被关在门外,那样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自打上高中以来咱可从未迟到过,成为全班的榜样,遇到上课迟到的,老师经常拿咱说事儿,指着迟到同学的鼻子,说,你看看人家江威一次迟到都没有,你咋回事儿,隔三差五的迟到,下次再迟到,你就待在门外别进来了。我几乎踩着老师的脚后跟儿进门,平常这个节点儿,班长就会喊起立的,可这次没喊,指定是见我来了,太给咱面子了。我跟班长关系不孬,特别说明一下班长是个女生,乃班花,平常总爱接近我。我趁老师转身关门前,看都不敢看老师一眼即呲溜一下跑到最后排我的座位,咱班里个头最高不是。老师是个中年男士,不过看着像老年人,可能头顶光秃贼亮且胡须花白的缘故吧,虽说教地理的,却比教主课的还牛,对学生特别严格,心比女人还细腻,谁要是在他上课时迟到,那就只能吃闭门羹了,罚你在室外待一节课算是轻的,严重时会直接把你通报给班主任。朝座位跑去时,我感觉背上火辣辣的,指定聚焦了老师惊悚的目光,江威今儿这是咋了,差点儿迟到,实际已经迟到了,今儿班长起立喊晚了,按说我一进门就得喊起的。不等我站在座位前,“起立!”
班长喊道,声音比平常尖利。“同学们好!”
老师喊道。声音没以前那么有底气,可能是因为我吧,估计眼光刚从我身上移开。“老师好!”
同学们齐声喊道,声音有些参差不齐,估计也像老师一样。“同学们,请坐下!”
老师音调这才恢复正常。老师这节课罕有地两次向我提问,一次是在其他同学回答不上来时,一次是多个同学回答不正确或不完整时,我均回答正确,老师很满意。我猜,老师是想通过提问,看看我思维是否正常,还在顾虑我为啥迟到,在他眼里我今儿已经算迟到了,只因为我太优秀,地理学的全年级最好,他特别关注我,生怕我有啥不利于学习的因素被干扰。要是今儿在国道上直接打的回校,就不会差点迟到了,怪我太乖了,太听母亲话了,没法打小就这样,因为母亲一直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挂在嘴边上,我就是听着这话长大的,都把这当成真理了,以为只要是母亲说的就是至理名言。中午去食堂的路上,二姐给我打来电话,报告一个好消息,公司是已经安排她去省城读成人大专,学习经营管理两年,但要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录取后才成。我想二姐肯定能考取,这些年,她已经自学或去补习班学习了初中和高中课程,学习成绩不错。看的出二姐相当兴奋,无意中透露,公司已经把她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将来必经大有前途。谁想,二姐随后告诉我,她就在县城,路过刚到,问我能否出去跟她一起吃饭,她晓得我们学校管理很严。我只能抱歉地告诉她不可以出去,但可以去大门口跟她见上一面。二姐听了一样很高兴,正好给我买了些好吃的让我带回去。问她啥好吃的,不告诉我,怕我听到不中意的东西,不肯过去呀。我随即来到学校大门口,等了约五分钟,只见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在我跟前嘎然停下。从驾驶座出来的竟是二姐,没想到二姐也正儿八经开上车了,我兴奋地上前与二姐拥抱,更令我惊讶的是,这车竟是公司专门配给她使用的,二姐刚被提拔为公司下属一家分公司的副经理,这不刚去深圳出差回来。我真想开着她的车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可是不行,真没想到二姐进步这么快。二姐并未再要求我跟她一起吃饭去,把带给我的东西给我后,就离开了,说是城里有客户请她吃饭,饭后就返回公司。望着二姐的车远去,我才打开二姐送给我装着东西的一个时髦的旅行包,这包是在深圳买的,近千块呢,这不连东西带包一起送我。包里全是好吃的,也都是在深圳买的,光手信就好几种,还有好几包香港产的高级泡面,我以前只眼馋舍不得买,正好中午跑着吃,省的去食堂了。我背起旅行包迅速回到宿舍,接着泡上一包泡面。在闷泡面的时候,我把旅行包里面翻了个遍,最后竟在包里的夹层中翻出一个塞的鼓鼓的皮夹子,打开一看,一打崭新的百元大钞呈现在眼前,这是二姐赏我的红包呀,二姐真有钱!这顶的上我贩几回海鲜所赚的钱了。我赶紧拿出钞票清点了一下,二千元整,且是连号的新钞。我拿着钱,放在鼻子上深嗅着新钞的油墨香,要不是室内有人,我肯定会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