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了腊月,王夫人和王熙凤忙着治办年事,忙碌非常。 王夫人没空理贾环,贾环更自在了。 正好学堂也放假了,贾环便大部分时间跑到府外游玩——实际做正经事去了。 贾探春知晓后,让诗书来叫贾环,想要将人叫到自己身边训斥一顿。 她觉得这个弟弟太不争气了。 贾环根本不给贾探春面子。 贾探春叫他去他就去啊? 他才不去呢。 这下子将贾探春气得够呛,大声表示再也不管这个烂泥弟弟了。 王夫人听下人禀报后勾起了嘴角。 他让人给贾探春送去了一匹衣服料子,安抚贾探春。 而赵姨娘则为了贾探春跑到贾环的院子,将贾环给骂了一通,责令贾环去给贾探春道歉。 贾环摆脱了赵姨娘的揪耳朵攻势,直接溜了,气得赵姨娘在院子里面直骂娘,却拿贾环没有办法。 如今的贾环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便是每个月的月钱,因为王夫人一句话,都是直接发到贾环手上,而没有给赵姨娘。 赵姨娘被马道婆骗去一大笔钱,之后马道婆死了,那些钱也拿不回来了。 手中没钱心里发慌,因此,赵姨娘现在跟邢夫人一样死抠死抠的。 贾环去了暗探大本营。 到年底了,暗探的工作比寻常更加忙碌。 这个时候,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往来频繁,能够从其中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贾环在这里看到了薛蝌蒋玉菡还有陈祺,他们是来汇报工作的。 陈祺如今的功夫已经有一定水准了,出入陈府简单极了。 薛蝌恭敬地站在下首,听着其他人的汇报。 偶尔抬头,看到坐在上首位神情肃然的贾环,心里觉得割裂极了。 眼前的人真的是荣国府的环三爷? 不会只是长得像的人吧? 这一身的气势比他大伯还要强,便是荣国府的当家人贾赦大老爷都比不上。 话说,他一个庶子是如何成长为这样的? 直到薛蝌见了陈祺,知道了暗探营对陈祺的培养,他才找到了贾环厉害的理由。 当然他还是想错了。 贾环可不是暗探营培养出来的。 贾环在暗探营待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快熄灯的时候才回到荣国府。 小吉祥给贾环留了晚餐,不过已经凉了。 所幸贾环在外面已经吃过了饭,这晚餐也就留着了。明天出门的时候可以带给外面的乞丐吃。 日子就在忙碌中过去,转眼便到了年底。 是祭祖的时候了。 贾珍虽然不愿意出来见人,但他身为贾家的族长,这个时候是必须要出面了。 贾环见到贾珍,发现这货比以往苍老了几乎十岁,整个人胖了至少三十斤,身材完全走样。 据说这家伙不能人道后便贪恋上了吃喝,又不外出运动,生生将自己吃成了个大胖子。 看到贾珍现在的样子,荣国府好多人都不敢认他了。 不过就算成了胖子,族长该做的事情,贾珍还是必须做的。 他命人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上房,清扫祖宗灵位。 贾母一大早就起床,穿上大礼服,带着一众小辈,前往宁国府。 贾家一族的小辈们皆在宁府门前排班伺侯,等候贾母一众前往祠堂。 贾环不是第一次来祠堂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便是祠堂门口的对联,他都倒背如流:“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这对联还是前代衍圣公亲手书写的。 衍圣公孔家可是赫赫有名,是孔子的后人,是士林学子们最尊崇的世家。 每个权贵之家都以有衍圣公家的手书为荣。 贾家当年一门双公,显赫无比,衍圣公给贾家写对联,也是正常的。 除了衍圣公写的对联,贾家祠堂中还有先皇亲手所书的对联。 “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
“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当然,这个先皇并不是隆正帝的父亲熙元帝,而是熙元帝的父亲。 贾环在皇宫中见过这位先皇的其他御笔。 这位先皇的书法并不是很好,及不上熙元帝和隆正帝。 熙元帝的书法最好,而隆正帝的画功要更好一些。 脑子里面跑火车间,贾府众人已经分班排列好了。 因为年底祭祖,贾敬这个常年待在道观里面的家伙也回来了。 他是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守焚池。 贾环是二房的庶子,没有资格参与以上事务。 不过他的站位还是比较靠前的,能够看到站在槛内的一众女眷。 贾蓉身为长房嫡孙,独他有资格陪着女眷们站在槛内。 因为是贾家祭祖,薛宝钗和林黛玉这些亲戚女眷都不会前来,倒是薛宝琴被王夫人认作了女儿,反而有资格参与贾家祭祖。 祭祖完毕后,贾母便带着荣国府的人回去了。 尤氏挽留,贾母以他们府中有事务忙碌拒绝了。 贾环高兴地跟在众人身后。 之后是他最期待的时候。 压岁钱啊! 回府之后,从贾母往下,那些长一辈的主子就要给小辈发压岁钱了。 虽然贾环不受重视,但毕竟是贾家正经的小辈,能够得到不少的压岁钱呢。 而且那些金花生银裸子制做得十分精美,不说拿去换钱花,便是收藏,拿到现代也是艺术品呢。 贾环收到了贾母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给的荷包,又收到接贾琏和王熙凤给的荷包。 回到自己院子里面,贾环将荷包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金银加起来总共有十两银子的价值。 别小看十两银子,对于权贵人家来说这十两银子不算什么,却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生活开销了。 若是穷人家,足够他们好些年的生活花费了。 在院子里坐了一阵,贾环便又前往了花厅。 这里已经摆上了酒席,只等贾府的主人上桌了。 男女分开入了席,众人一起吃年夜饭庆祝。 外面,下人们也在吃喝说笑,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