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软软。”

不是姜软，那就是姜思思了，苏贤沉默不说话了。苏弘深满脸愁容：“我刚刚就在想，是不是我没有给思思找婆家，她这两年在京城总被人笑话，所以才性子偏激了一些。”

“可当年思思及笄，义父特意回来要给她定夫家，是她自己拒绝，说软软还小，舍不得软软一个人在姜家。”

“话是她说的，可我这个做外公的，怎么能真的不为她的将来考虑。”

“现在也不迟，义父，我会多留意的。”

“好，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一家人，义父跟我说什么辛苦。”

……姜府。姜软在姜宿玄门外踌躇犹豫了好久，就是不敢进去。趴在墙头看着的福安都要睡着了，他再回头看看，他家主子倒是倚在门上耐心等着。这两人好啊，一个在外面纠结要不要进去，一个在里面闭目养神等着。倒是苦了他了，这么辛苦的趴在墙头看着。福安想了想，这么下去不行，这两位祖宗能坚持，他坚持不了。当即跳下去，整理好衣裳，然后走出去。“呀，姜软小姐，您怎么在这？”

姜软吓了一跳，想得太出神了，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进去，这些被福安看到，不进去都不行了。“我……我来看看四哥哥。”

“巧了不是，主子啊，刚忙完，姜软小姐，我领您进去吧。”

“好……吧。”

姜软走路的步伐，看得福安都想把她直接扛进去了。看到女孩进来，某人还闭着眼，但那紧抿的唇明显放松了许多。“主子，姜软小姐来看您了。”

男人这才睁开眼，却是冷幽幽的看了福安一眼。福安有些心虚，擅自把人领进来，回头少不了一顿罚了。他畏畏缩缩的后退离开，给两人说话的空间。“四……四哥哥。”

看着女孩害怕的模样，男人有些不爽，最近好不容易不怎么怕他了，怎么又开始了。他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该笑一笑？姜宿玄牵强的扯了一抹笑意：“软软怎么过来了。”

姜软吓得一哆嗦，姜宿玄冷笑了，一定是生气了，肯定是生气了。她闭上眼低着头赶紧解释：“对不起四哥哥，我刚刚不该说看到你打王公子了。”

姜宿玄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来，是为了刚才没说谎而道歉？”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但意思是没错的，姜软点点头：“是我让四哥哥被王丞相为难，对不起。”

姜宿玄都要气笑了：“你是觉得，我会因为你没说谎而生气？”

姜软呆愣愣的抬头看去，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四哥哥没生气吗？”

看着那张纯真的脸蛋，无助的水眸，姜宿玄郁气消散，那直勾勾的眼神，像猫儿的爪子一样，在他心尖来回抓，痒痒的很是勾人。“软软不会说谎的。”

姜软心尖一颤，她不是从不说谎，因为她知道说一个慌，需要更多的慌去圆，她只是怕麻烦。想起前世种种，她在他面前说了太多太多慌，可他都信了。“四哥哥……”“嗯。”

“我不是不会说谎的。”

姜宿玄怔然，眼眸带着几分笑意：“说谎也没关系，今日的事，和你说什么无关。”

姜软鼻子一酸，轻轻摇头，强忍下了哽咽她问：“四哥哥，若是将来有一天我在你面前说谎，你会生我的气吗？”

姜宿玄几乎都没有考虑就回答：“我永远不会生软软的气。”

永远……真的是个好沉重的字眼。“那若是有一天，我撒谎利用了你，你也不会生我气吗？”

姜宿玄皱眉：“会。”

姜软一阵失神，是啊，她的四哥哥被利用了，怎么会不生气，上一世陪着她葬身火海，他该多委屈啊，一颗真心被她践踏。她望着男人，心里坚定的发誓：四哥哥，就算豁出我这条命，我也会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要让所有会伤害你的人，都不能再伤害你，包括我……姜软转身欲走，满心的愧疚：“对不起四哥哥。”

男人忽然拉住她的手臂，好听如泉水般的声音传来：“姜软，若有一日，你需要撒谎利用我，不提前告诉我，真的会生气的。”

姜软猛然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四哥哥会生气，是因为我骗你，而不是因为我撒谎利用你？”

“嗯。”

因为她到了需要撒谎利用他的地步，却瞒着他真想，那他真的会很生气很生气。他会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会气自己让她走到需要撒谎利用他的地步。姜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但又怕在他面前哭出来不好解释，赶紧甩开他的手。“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四哥哥，我……我先走了。”

姜宿玄有些不解看着她离开，总觉得姜软今天说的话有些奇怪，或许是他想多了，这丫头惯怕他，定是怕将来她撒谎他会生气，所以提前先问一问。“啥软软，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永远也不会。”

用陆行的一句话说，若是姜软要他的命，他都会笑着把刀递到她手里。姜软心情沉重的跑回去，在院子门口遇到了回来的姜思思。姜思思脸色很不好看，看到她连个笑脸都没有。姜软还是强压下心底的恨意打了招呼：“姐姐你回来了。”

“外公没有原谅我，你开心了？”

姜软默然，她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就姜思思这脾性，一直觉得苏弘深偏心，一直存着想要利用平远的心思，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去道歉的。但是姜思思说这话，就像是苏弘深没有原谅她，成了她的错了。平时姜软一定是忍着的，但这一次，她不想忍了，从姜宿玄那回来一路她都在想前世的事情，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没有心情再演戏了。“姜思思你站住。”

姜思思错愕不已，顿足回头看着她：“你刚刚喊我什么？”

姜软面无表情走过去：“别总心安理得的将自己的过错强加在我头上，我顺从你，因为我当你是我亲姐姐，可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你说什么？”

姜软淡漠扫了她一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