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小疙瘩才幽幽醒来。“哎哟，这觉睡得浑身酸痛。”

他看柳厌靠着树一动不动，慌忙过去，手指放在柳厌鼻息下，赶紧到呼吸这才松了口气。“喂，柳厌，醒醒。”

柳厌皱着眉睁开眼，看了一圈眉头皱更深了。“惊讶吧，震惊吧，那个说要带你玩一个月的凤栖不见了，我都说了那女人不靠谱。”

柳厌垂下眼帘，藏起了眼底的失落。小疙瘩转过去，拍着自己的肩膀：“我昨晚说过了，会照顾你一个月的，来吧，我背你下山。”

柳厌没动。“你赶紧的，我又饿又渴，赶紧去找吃的喝的，我可不想陪着你饿死在这里。”

柳厌看着他瘦弱的后背，忽然想起昨天也是这个背，驮着他狂奔的模样。他犹豫了下，手缓缓伸过去。小疙瘩碰到他的手，用力一拉，然后站起来：“你是真的运气好啊，遇到我这么讲义气的乞丐，这要是换了别人，就丢你在这等死了。”

柳厌在他背上也不吭声，走了一会他忽然按住小疙瘩的肩膀：“别动。”

小疙瘩愣了一下：“咋啦？”

“有血腥气。”

小疙瘩深吸一口气，还真的有。他赶紧把柳厌放下来，猫着身体小声道：“我去前面看一下，你别乱动，别出声。”

柳厌自己倒是不在乎，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血腥气，只是看到小疙瘩这么怕死，还是点点头答应不乱动不出声了。小疙瘩一步一步小小挪动过去，那把不是很锋利的小刀他捏得很紧。血腥气越来越近，当他绕过树直接愣住了。满地的尸体，不是人的，是狼的。视线扫了一圈，在一头狼边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疙瘩赶忙跑过去：“凤栖，你没死吧？”

听到这声音，姜软眼睛都没睁开，直接骂：“你嘴里是有毒吗？就不能说句能听的话？”

不应该问没事吧，怎么问没死吧。但她没看到小疙瘩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担心和慌乱，在听到她说话才消散。“没死就起来，我这小身板可背不动你。”

姜软艰难爬起来，和狼打了一夜，她没死也受了不轻的伤，直到早上太阳出来剩下的狼才退走了，她累得不行，刚靠着狼的尸体睡了一会，就听到小疙瘩倒胃口的话。“阿厌呢？”

“在那边躲着呢。”

小疙瘩朝她伸出手：“我虽然背不动你，扶你一把还是可以的。”

姜软拍开他的手：“不用了，去找阿厌。”

“不要拉倒。”

小疙瘩不满的嘟囔：“打我做什么。”

他们回头去找柳厌，还没到姜软就拉住小疙瘩：“别动。”

小疙瘩都要郁闷死了：“你怎么也让我别动。”

听到声音的柳厌探出头来，朝他们挥手：“都别过来。”

姜软回头看了一眼，想是那些狼的尸体，血腥气太重引来了什么。小疙瘩站着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有什么？”

姜软把他拉过来：“你躲在这不要动，若是有什么过来了，你就爬上树去。”

“会……会有什么过来？”

“只要不是猴子你都不会有事。”

“可是除了猴子别的都危险吧？”

姜软没有功夫照顾他的情绪，捏着簪剑从石头后面绕过去。“吼！”

不是猴子，是黑熊，最差的结果。姜软咽了咽口水，跟狼缠斗一夜，她已经扛不住了，这黑熊她未必对方得了。柳厌看到她低声怒吼：“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

“少废话，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滚。”

“闭嘴！”

“我让你滚。”

姜软还在找机会靠近，柳厌急了，直接拍打地面引起黑熊注意。“阿厌你疯了？”

“走，你和小疙瘩都走，我不需要你们救，快走！”

小疙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手里捏着小刀。姜软一阵头疼：“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我不知道，我好害怕。”

小疙瘩浑身都在发抖，满头大汗：“凤栖，你……你能杀了黑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