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在洛泽，而我是你绝对惹不起的人。”
姜软嗤笑：“不就是个看门狗，我怕你咬我啊。”
绝命指着柳厌：“他没告诉你他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是我要护着的人，不管你是什么狗，都不能咬他。”
“你叫凤栖是吧。”
绝命抬起手：“我会让你后悔惹了我。”
姜软优哉游哉的踢着地上的草：“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毒术，也太差劲了，这么一会居然没有发现不对劲。”
绝命愣了一下，然后死死盯着她：“你又下毒了？”
姜软无辜耸肩：“你也知道半骨散是至毒，试问还有什么毒能毒得过半骨散呢。”
“我已经中了半骨散，你再下任何毒对我都没作用了，所以不管你下什么毒我都不会怕的。”
“那你就赌一赌，我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中了半骨散的人再中别的毒。”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也挺好奇的，毒药倒是练出来了，一直没机会试一试，我刚刚已经把毒洒在空中了，你再多呆一会，也就能帮我实验一下能不能再中毒了。”
绝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但他也确实忌惮姜软的毒，就昨天一晚上，他多少次濒临死亡，若不是把毒逼到脸上，他怕是今早就已经没命了。“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吗？”
他看向柳厌：“柳厌只要还活着，我就会一直追着他。”
“那你为何不让他死了算了？”
姜软冷声质问：“他中了那么多毒，你应该能解，为何只是把毒逼至他双腿，让他站不起来。”
绝命笑了：“因为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就不该存在，他是仇人的孽种，让他活着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姜软怔然看向柳厌，仇人的孽种……多像孔思思，可这孩子一点也不像孔思思，她能感觉得到柳厌身上的彷徨无助，一样的身世，孔思思选择恨别人，而柳厌则是恨自己。那孩子该有多绝望，才会一点求生的欲念都没有。这一刻姜软心疼极了柳厌。“放你娘的屁。”
小疙瘩听不下去了：“阿厌说过他母亲很好，他的命是她母亲给的，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定义他是不是孽种。”
“他母亲也是罪人，他母亲是千古罪人。”
绝命很激动：“他就该随着他那罪人母亲一起死了，既然他活着，那他就要活得生不如死，我们才能解恨。”
“你他娘的说的是人话吗？他想活你们不让他好活，他想死，你们还不让他好死。”
“小疙瘩，不要跟他废话，背着阿厌，我们离开这里。”
小疙瘩掀开荷叶，瞬间愣住：“你……你醒了？”
柳厌睁着眼，却是满眼死寂，真的是一点求生的欲念都没有。姜软绕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心更疼了：“你只是柳厌，不是别人口中的任何身份，只要你想活自己，我说过会帮你的。”
柳厌目光多了几分期许，片刻后他笑了：“我想……活自己。”
小疙瘩也跟着一笑：“这就对了，让那些见不得我们好活的人好好看着，我们是怎么坚强活下去的。”
他说完把柳厌扛到肩上：“凤栖，我们走。”
姜软走在后面，她回头警告绝命：“我身上毒药多得很，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都受了伤，没有力气跟你打架，你若追急了，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我们三个都是亡命之徒无牵无挂，你若也无牵无挂就只管追来试试。”
绝命咬了咬牙，扬声道：“柳厌，你逃不掉的，你母亲欠下的债，必须由你来偿还，就算我不找你，他也会找你的，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想靠一个女人和一个乞丐护着你，天真。”
柳厌拍了拍小疙瘩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他看向绝命，一字一句道：“我娘从来都不欠你们，也不欠他，我更不欠你们什么，你回去告诉他，我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去见他。”
“他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那就只管追来，我自杀不了，但他们可以杀了我，若你们再追来，他们会杀了我的。”
姜软怔了一下，对上柳厌的眼神，她勾唇说道：“我只是对他身上的毒感兴趣，可不是想管你们之间的事，所以你们要是敢追来，我就杀了他。”
小疙瘩也机灵，跟着附和：“他们要再追，我也杀了这家伙，他这身衣裳还能卖点银子。”
绝命看着三人：“威胁他，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柳厌不甘示弱：“逼急我，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呵，就凭你这个残废，也敢威胁我？”
“对，就凭我这个残废，绝命，你大可试试。”
柳厌说完看向姜软，释然一笑：“我们可以走了。”
小疙瘩转身：“凤栖，我们往哪走？”
姜软看了一圈，扬起嘴角：“说好出去玩的，那当然是哪里好玩去哪里了。”
“去东边吧，那边离平远近，太平一些。”
姜软瞳孔一缩，平远……这一年是爹娘去平远的时候。算算日子，爹娘是在月食那一日离世的，若不是小疙瘩提起，她都没想到这件事。那是不是她现在去平远，能见到爹娘，又或许能改变爹娘的命运？“走，我们去平远。”
这一刻姜软的心从未有过的坚定。绕过山头，小疙瘩实在走不动了，姜软拉着他：“先休息会。”
“不行，万一绝命再追上来……”“他不会来了。”
柳厌说道：“他们怕我死了。”
姜软叹气：“你手臂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的。”
小疙瘩这才放下柳厌：“我这都是小伤，倒是你，刚刚用手抓刀，可要好好处理，毕竟是当大夫的，没了手指以后还怎么给人探脉。”
姜软嘴角抽了抽：“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我跟那些老乞丐学的。”
“不学好的，说话就只知道气人了。”
“那我有没有说错嘛。”
“你没错，我的手指确实至关重要。”
姜软拿出药抓过他的手：“没了手指怎么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