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然抬头,眼底森寒一片:“你掐了她?”
“这就是个误会?”
“掐了?”
“是……是掐了。”
“呵。”
姜宿玄起身,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手。宴北后退了半步:“宿玄,我错了,我……我会补偿姜软的。”
姜宿玄一言不发,下一瞬直接飞身过去。宴北想要躲根本来不及,反抗都没机会,脖子就被死死掐住了。那瞬间他感觉自己离死越来越近,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恐惧。“宿玄……我可是你的……亲叔叔……”这话引得姜宿玄手劲更大了。他狠狠掐着,满目戾气,脑海里都是那娇嫩的脖颈上的手指印。他心尖尖上的人,他都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宴北怎么敢的。时间一点点过去,宴北眼看就要咽气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个疯子手里,脖子上的力量又消失了。宴北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哈哈。”
等到缓过来劲,宴北却笑了:“宿玄,你还真是个疯子。”
姜宿玄背对着他,声音冰冷:“再有下次,你该知道下场。”
“臭小子,我可是你亲叔叔。”
“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姜宿玄就是个疯子,掐他的时候,那神情哪里有半点当他是叔叔的样。姜宿玄连那个人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在乎他这个亲叔叔。宴北起身,就这么坐在地上:“我看姜软那丫头心善,应该不是她告状的,那就是你查到了,既然你查了,也是知道事情经过,我就不解释了。”
若不是知道,刚刚就下杀手了。姜宿玄身形晃了晃,好一会才开口:“你奶娘……可还好?”
宴北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今日若不是遇到姜软,我奶娘怕是要没了。”
“谁干的?”
“不知道。”
这件事宴北也说不清楚,奶娘每月都要去寺庙烧香,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没出过事,毕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妇人,又有谁会针对她。可偏偏这次就出事了,动手的人似乎还不普通,他查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谁是凶手。姜宿玄回头看着他,眼底没了戾气,但仍旧冰冷:“需要我帮忙吗?”
宴北自嘲一笑:“我在京城活了二十八年,你才来京城一年,我居然还需要找你帮忙,你说,我是不是太无能了。”
“是。”
姜宿玄回答得都不带考虑的。宴北有些受伤:“你说话能不能委婉点。”
看姜宿玄那臭臭的表情,就知道要他说话委婉是不可能的了。“忙就不用了,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诡异,动我奶娘,就是针对我,可我有什么好针对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的身份被人知道了,那人针对的不是我,是你。”
姜宿玄皱眉:“你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宴北起身,在他肩膀轻轻打了一拳:“你叔叔我虽然没什么权势,但好歹也是那个人的亲弟弟,这太子之位,我做不了主,可也有点影响的,若是知道你的身份,却算计到我身上,那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这背后之人怕是你我都想象不到的可怕……”话都没说完,就被姜宿玄一个冷戾的眼神打断了:“我说了,我回来不是为了什么太子之位。”
“是是是,你视皇权如粪土,你回来是为了那个小丫头。”
宴北叹气一声:“可是宿玄,有些东西,你不想要,别人以为你想要,一样会针对你的,从你踏入这京城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在这场夺嫡之争内了。”
姜宿玄大抵是不爱听这话,剑眉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你奶娘的事,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说完作势就要离开。宴北急忙喊了一声:“宿玄。”
等到男人停下,他声音很轻却很沉重的问:“你当真不想争一争吗?他已经知道你的存在,就等你开口,给你身份了。”
姜宿玄勾唇冷笑,争?争什么?争那份从小就没有的父爱?还是争那害得他母亲惨死的皇权?“不需要。”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愿,而是不需要。“平远侯要回来了,这次应该不会再离开京城了,平远侯手握平远军五十万,他的存在会变得众矢之的,京城无数双眼睛都会盯着他的,你想要护的人,以姜家四少的身份,可护不住。”
姜宿玄沉默了几息,抬头看着天,眼底晦暗莫深:“那就争吧。”
皇权,他不在乎,谁坐那个位置,他也无所谓,但……谁敢动他想要护的人,即使是要颠覆这宴国,他也不惧。宴北看着离去的姜宿玄,目光中多了几分悲凉,还有一些难以察觉的思念:“桑姐姐,宿玄性子还真是像极了你……”“主子。”
福安看到姜宿玄出来,赶紧迎上去:“小侯爷的奶娘没事吧?”
“嗯。”
“我刚才跟十九聊了几句,觉得奇怪,姜软小姐是看见别人用那种方式救了人,所以救了小侯爷奶娘,可是姜软小姐从未离开过姜府,也不曾见过什么外人,又是哪里看到的救人方式?”
姜宿玄蹙了蹙眉,这一点他也很疑惑,姜软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了,确实没有会那种医术的神人,那又是谁教了姜软?“或许……是书中看到的吧。”
这是姜宿玄唯一能给出的解释了。福安点点头:“姜软小姐素来喜欢看书。”
顿了顿他又庆幸的说道:“不过幸好小侯爷遇见了姜软小姐,若是小侯爷奶娘有什么好歹,小侯爷定是不会再呆在京城了。”
这一点姜宿玄也想到了,看来这次宴北的奶娘出事,八九不离十就是冲着他来的。“我的身份,应该是有人知道了。”
福安震惊不已:“这不可能,您的身份,除了我,就只有小侯爷和十九知道,还有皇上知道,我们是定然不会说出去的,难道是皇上?”
“他?”
姜宿玄冷笑:“在他心里,皇权重于一切,他怎么会说出去。”
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他不想成为宴国的笑柄。“那又会是谁,咱们来京城一个月了,藏得一直很好,从未被人发现过。”
福安想不到会是谁了。关于这点,姜宿玄也很困惑,他来了京城后,从未争过什么,连在姜府都很低调,又怎么会被人知道他的身份,还算计到了宴北身上。这件事怎么想都很古怪。“看来暗处这人……有点手段。”
姜宿玄眯起眼眸:“福安,最近多盯着侯爷府这边,我倒要看看,谁这么有能耐,敢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