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还不跪过去?”
姜怀不情不愿的过去跪下,现在仇视的眼神,终于从姜软身上移开,而是看向了姜宿玄。福安脸上笑盈盈的,问着姜软:“姜软小姐,您这跪了多久了?”
姜软愣了一下,茫然摇摇头,她还真没有去算。福安替她回答:“这约莫,怎么也有一个时辰了吧?”
一个时辰是没有的,不过福安这么一说,姜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他当即说道:“你给我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福安笑了:“主子,我觉得您说的对,这事啊,还是报官处理吧。”
站在那的男人浑身散发寒气,到现在可是只字未说,但福安说他说了,那就是说了。姜宿玄回来姜家后,脾性一直很古怪,不爱跟人多话,基本都是福安代说的,所以四房那边,福安的话,也就等于是姜宿玄的话。姜太生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二哥,你倒是真明摆着偏袒了,姜软无辜都跪了一个时辰,姜怀是罪魁祸首居然只需要跪一个小时?”
姜太明有些下不来台,只好改口:“那就跪一天。”
福安还是笑着,话是跟姜软说的:“姜软小姐,我就不能扶您了,我得赶紧去刑部报官,这要是去晚了,刑部放衙了,我还得多跑一段去宫里报官了。”
姜软差点没憋住笑,她就只是想闹一闹,看来姜宿玄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了姜怀。不过也好,如此以来,他们也会明白,姜宿玄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姜太明咬咬牙:“你在这给我跪三天三夜。”
福安终于没再提报官的事,也算是满意了:“主子,我这几日也没事,正好,可以在这陪着二少爷受罚。”
这哪里是陪,这是监督。姜太明刚要发作,姜宿玄终于开口了:“嗯。”
只浅浅一个嗯字,已经表示就要福安来监督了。姜怀哪里肯,扭头就开始吵:“狗奴才,我需要你陪吗?什么东西你,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福安挨骂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的:“二少爷教训的是,既然二少爷不想看到我这个狗奴才,那么这三日,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二少爷跟前,只默默的陪着您。”
“狗奴才,我不需要你陪。”
“二少爷还是省省力气吧,接下来可是要跪三天呢,您这会这么激动,后面可怎么扛得住。”
“你……”“够了。”
姜太明打断了姜怀:“你好好给我跪着,三天,一炷香都不能少。”
姜怀不怕跪,但若是有福安盯着,他就没法偷懒了。“爹,这三天跪下来,儿子的腿怕是保不住了啊。”
姜太明何尝不知道,但现在把柄被姜宿玄捏住了,为了整个姜家,更是为了姜怀的命,他必须妥协。“断不了的二少爷。”
福安还好心宽慰姜怀:“姜软小姐身子骨可远不比您,姜软小姐这跪了这么久,不也好好的。”
“废话,她才跪多久?”
“那二少爷不要放蛇啊,您看您,一条蛇,吓坏了姜软小姐,还咬了三小姐,啧。”
福安就是故意要气姜怀,看姜怀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反而满脸春风。“如此处置,三弟可还有异议?”
姜太明问姜太生。姜太生也觉得跪三天三夜有点太狠了,但又不是他的孩子,他自是不会心疼:“二哥的决定,我什么时候有过异议。”
姜太明冷哼一声,也不问问姜宿玄满意不,只挥手:“既然这个处理结果大家都满意,那就都退下吧。”
当所有人都要起身离开,姜宿玄却走向桌上。众人又停下看着男人。男人面如冰霜,拎起桌上的笼子转身。姜太明有些着急:“这种畜生还是赶紧杀了烧了吧,还留着做什么。”
姜宿玄勾了勾唇:“畜生,确实该死。”
说罢他徒手将蛇抓了出来。在场人都后退好几步,几乎同时倒吸冷气。姜软最是着急,急忙就要上前:“四……”“姜软小姐这膝盖,回去可要好好揉一揉才行。”
福安故意打断她的话。姜太生慌忙大喊:“姜宿玄,你要死别连累大家,还不赶紧把蛇放回去。”
姜宿玄像是听不见一样,只用了两根手指掐着蛇的七寸,然后举了起来。蛇尾缠绕在他手臂上,正巧阳光洒落在他身上,那瞬间他仿佛是地狱来的修罗,残忍又冷戾。姜太明心底发怵:“姜宿玄,你到底要做什么?”
姜宿玄缓缓将手放下来,声音很轻,却足够所有人听清:“害人的畜生,确实该死。”
这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成功让姜太明和姜怀都脊背一凉。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爷俩差点没吓得当场去世。姜宿玄眼眸一狠,想要直接掐死竹叶青,却又忽然松开手。竹叶青从他手中溜走,在地上疯狂逃窜,吐着蛇信子,而离得最近的,是跪在中央的姜怀。“啊!”
姜怀痛苦的大喊一声,小腿已经被咬了一口。福安这个时候冲出去,一脚将竹叶青踩死了,还邀功的举起来给姜宿玄看:“主子,这害人的畜生我替您杀了。”
姜软都惊住了,她知道,姜宿玄是故意的,不过这一口,姜怀挨得也不冤。“爹,爹我被蛇咬了,爹快救我。”
姜怀捂着小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哪里有半点男子气概。“怀儿你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还不快来人,去请大夫来,快啊。”
姜太明一边抱着姜怀,一边怒瞪姜宿玄:“姜宿玄,你敢放蛇咬我儿子,我儿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姜宿玄一脸漠然:“抱歉,手滑。”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哦,那就当是故意的吧,不过……”姜宿玄眯起眼眸,声音瞬间冰冷:“蛇不是姜怀自己带进来的吗?”
“你……”姜太明不想跟他争论,接着大喊:“人呢,都死哪里去了,赶紧请大夫过来。”
“福安。”
“主子您说。”
“二哥既然这么严重,就去宫里请御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