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霜没想到傅霆弦和裕亲王会忽然过来,诧异的瞪了毓宁一眼。傅南霜刚想遮掩,却听见毓宁道:“姐姐想要将我的回门礼送给李家的两位姐姐,我没什么意见,可这东西都是王爷送的,我想着总要问询一句才是。”
毓宁说着微微低下头,无辜局促的模样,好似被人欺负了却不敢言说一般。傅霆弦挑了挑眉,他的心里自己这个王妃不是个那么容易被别人拿捏的角色。一旁的裕亲王则是立刻皱起了眉头。“霜儿,这是你妹妹的回门礼,岂是你能拿来随便送人的东西,府中的宝贝不是没有,送那些就行,这些回门礼不许擅动!”
傅南霜咬牙,感觉到身旁的李家姐妹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她在家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父亲,以我和妹妹之间的感情,这些东西……”结果又被打断。“义父,以我和姐姐之间的感情,她如果想要,只要王爷不介意的话,我也……”傅霆弦看向毓宁,发现她也正暗示的看着自己。有意思。傅霆弦在毓宁的目光下配合的点点头:“这些是本王给你的东西,自然希望你能物尽其用。”
傅南霜闻言低下头,险些藏不住眼中的恨意。李家两姐妹面面相觑,心知如今的毓宁已不是那个任由她们欺负的胖丫头了。李芝蕊立刻道:“我们不过是瞧那些珍宝难得一见,随口提了一句,只是高兴王妃和王爷幸福和睦。”
李灵心也附和起来,两姐妹一块儿拍起毓宁的马屁。要知道在当初,她们可明里暗里不知嘲笑过毓宁多少次,甚至还当着她的面说她肥的像头猪。对于她们的恭维,毓宁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姐妹俩自知自己得罪过她,连忙借口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两姐妹离开后,毓宁瞟了一眼傅南霜,小心翼翼的询问裕亲王,“义父,我在这院子里住了许多年,心中颇为留念,不知日后回来能不能还继续住在这里?”
傅南霜一下捏紧了帕子。裕亲王不解:“这本就是你的院子,你想住,自然可以继续住。”
“可是……”毓宁看着傅南霜,一字一句道,“姐姐说这里日后便给她放些杂物,种花种草用了。”
裕亲王面露愠色,抬眼仔细一看,可不如同毓宁所说的那般,院子里被种上了些半死不活的花草,屋里也堆满了杂物。傅霆弦瞧着,笑了笑,“皇叔是打算晚上让我和毓宁睡杂物间吗?”
裕亲王这下真的怒了,他平日很少管府里的事物,没想到傅南霜居然擅作主张。傅南霜眼睛一转,挤出几滴眼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妹妹嫁出王府之后,就用不上这院子了,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种些花草……”裕亲王怒道:“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大的地方,哪里不够你种花草,非得在你妹妹的院子里种?给我回房里禁足一个月!”
傅南霜立刻哭的梨花带雨,毓宁冷眼看着,不用猜也知道她下面的戏码。“我种的这些花都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只是思念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从前傅南霜每一次做了过火的事情,都会把她那个早亡的母亲搬出来,可是偏偏就是裕亲王的软肋。果然裕亲王一听这话,便悠悠的叹了口气,一副为难的模样。毓宁立刻乖巧体贴道:“义父,我相信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不如这样,您就当是补偿,把这院子还给我,不要再责罚姐姐了。”
裕亲王看见她圆润可爱的笑脸,这才松了口,“行,那便听你的。”
傅南霜得意,果然父亲最疼爱的人永远是自己,毓宁也只能靠边站。她得意的看向毓宁,却发现对方已经拍了拍手,吩咐那些下人把院子里种的不堪入目的花草全部给拔掉。傅南霜气结。毓宁却心满意足地安排起了自己要在院子里种的东西,眉眼之间散发着光,而这光也恰恰被傅霆弦看在眼里。晚上的家宴,裕亲王准备了一大桌子,全部都是原身爱吃的那些菜,毓宁粗略的看看,便知道原身并不是那种吃易胖食物的人。在入裕亲王府之前,她也是纤细瘦弱的,变成如今福气满满的样子,必定有原因。而罪魁祸首傅南霜厚着脸皮坐在了傅霆弦的左手边,十分热络的给他倒酒。傅霆弦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甚至隐隐还有冷脸的迹象。毓宁瞧着好笑,他俩理应算是堂兄妹,但是傅南霜不仅只敢称呼傅霆弦王爷,还对他有些不该有的心思。傅南霜屡次被傅霆弦婉拒,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扭头一看毓宁却没事人一样的吃吃喝喝,忍不住嘲讽道:“妹妹,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好,但你还是少吃一些吧,你嫁给了王爷,日后出门便也代表王爷的脸面……”言下之意便是毓宁太胖,丢了傅霆弦的脸。毓宁闻言直接轻笑一声,杏眸却明亮坚定:“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我总不可能随了所有人的意。况且有人喜欢钱财,有人崇尚名利,更有人见了英俊的男人就移不开眼睛,相较之下,我不过是喜欢吃吃喝喝,应当妨碍不了别人吧?”
傅南霜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毓宁这个贱人,是在指桑骂槐的说她觊觎傅霆弦!毓宁继续道:“说起来,从我入府开始,姐姐就爱给我送糕点,都是油汪汪的吃起来口齿留香,我好不容易回门一次,姐姐怎么不再做一些给我吃了?”
那些满是脂肪和糖分的糕点,便是原身会一点一点长胖的原因,原身并不爱吃这些,只是傅南霜笑吟吟的威胁逼迫,为了在王府更好的活下去,她只能逼着自己咽下去。傅南霜有些慌乱,故作镇定道:“既然妹妹想吃,那我明日便再做一些。”
毓宁也笑吟吟的看着她,“那就多谢姐姐了,上花轿之前,我还吃了糕点,虽然味道比起先前的有些奇怪,可也好吃的很。”
“喀嚓——”那是傅南霜手抖,摔碎杯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