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前头的六个哥哥三个夭折,一个先天不足,一个身有残疾,还有一个更是因为难产天生智商异于常人。所以当时先帝去世,所有人都觉得该让傅霆弦登上大统,只可惜他本人没这个野心,否则如今想必已经江山在握了。三七听了毓宁的话,立刻点头道,“好啊,谢谢姐姐。”
一旁的冷月有些惊讶:“王妃,这孩子是?”
毓宁告诉了冷月三七的身份,特意点出了山西的师父是前些日子死掉的孙太医。冷月立刻明白了毓宁为何会对三七另眼相看。本身的善良是一个原因,还有便是因为善良而产生的无法推脱的责任感。三七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一直乖乖巧巧的陪在毓宁身边,被拉着手,从不乱说话,到了后妃们的寝殿里也都是低着头,丝毫不引人注意。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的紧,谁不喜欢可爱又听话的小孩子呢。不止是宫外,宫中的年味也愈发浓了,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到处显眼的红色与大雪积压的白色交融在一起,是一番相当美丽的景色。傅霆弦和小皇帝似乎还在商量着什么家国大事,而毓宁这个挂牌王妃只有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真正的作用。维护王府所剩不多的人脉关系。虽说三七听话懂事,但是把他带去皇帝面前就有些不合规矩了,毓宁便让冷月好好照顾对方。三七依依不舍的拉着毓宁的衣摆:“姐姐……我不想跟你分开……”毓宁:“……”毓宁心都化了!她想了想,一咬牙,决定还是带上三七。结果一进尚书房,里头却多了个毓宁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陆殊今日穿了一件十分打眼的红袍,脖子上围着一圈裘毛,宽肩窄腰,十分惹眼。脸上依旧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一个眼神飘向毓宁,看似普通,却总让人觉得意味深长。“哎呀,我早该想到的,嫂嫂,你此时也在皇宫里。哎,你身后这个孩子是?”
陆殊一张口就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毓宁只好把对冷月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傅霆弦面不改色,但显然已经知道了毓宁的想法,小皇帝似乎没有记起来孙太医是谁,只是小手一挥,允许三七一起共进晚膳。傅霆弦闻言开口制止了:“ 陛下,此子的身份不宜和陛下同桌,可以另外找一张桌子给他,叫人安排下吃食就是。”
小皇帝一听傅霆弦这么说,便立刻按照他的话去做了。毓宁到时不在意三七坐在那张桌子吃饭,他虽然是在一个自由平等的社会里长大的,但不代表毓宁是个绝对的理想主义,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样的事,守什么样的规矩,这是基本的生存之道。所以她才能一开始就尽量融进这个地方,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生存。毓宁对三七说了安排,小朋友果然十分懂事的接受了,还甜甜糯糯的说,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怎样都可以。毓宁的心又要化了。这让她莫名的有些期待起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晚膳多了陆殊,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多了个风趣幽默的帅哥,但对于运营来说绝对是多了一种折磨,毕竟只要一看到对方,毓宁就想到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小皇帝和陆殊似乎也很熟的样子,很亲切的喊他陆哥哥。毓宁不由得好奇起来:“我能不能斗胆问一句,陛下喊陆公子哥哥只是因为看年长一些,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小皇帝有些惊讶的看着毓宁,“婶婶不知道吗?陆哥哥是长公主驸马的儿子,算起来和朕同辈,称呼一声哥哥实属正常。”
毓宁被他的形容词说的一愣,等一下怎么听?都有些不正常吧,什么叫长公主驸马的儿子,直接说是长公主的儿子不就好了?似乎是看见了毓宁的疑问,陆殊轻笑一声看着毓宁,“因为我并非是长公主的亲生儿子,我母亲去世的早。”
后面的话再说便有对皇室不敬的嫌疑了——也就是说,长公主是陆殊父亲的续弦。毓宁一时有些尴尬,暗暗责备自己,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刻脑子转不过来,谁知道这是不是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反派角色的陆公子那不可触及的童年悲惨往事。自己偏偏嘴贱又翻了出来,不是自找苦吃吗?“原来是这样……”毓宁进退不得,只能尬尴一笑。陆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带着一种莫名的凉意,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尝尝这个吧,你一向喜欢吃的。”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一只沉默不语的傅霆弦,忽然伸手往毓宁的碗里夹了一块酥皮鸭子,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做了一件习以为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毓宁感激的说了句“谢谢王爷”,然后便顺理成章借坡下驴的享用其美味的酥皮鸭子来。而傅霆弦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毓宁含泪在心里呐喊,傅霆弦,你是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