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松本来以为谢御医一到,定会妙手回春,可没想到就连有着活死人医白骨的谢神医都束手无策,那真是命该如此?梅二夫人劝道:“老爷别慌,咱们再请别的名医来,一定可以治好老夫人的。”
裴长松苦笑道:“名医?还有哪位名医能比谢御医的医术更加高明?太医院和京城里的御医们全都请了个遍,还有这些虚有其名的狗屁庸医,全都没有法子,你上哪里去找更加厉害的名医?”
“……”梅二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谢景风自责道:“是老夫学医不精,救不了老夫人的命,还请裴侍郎恕罪。”
他深深叹息。身为医者看到病人被病痛折磨,自已却毫无办法,对他而言是极大的打击,更让他有非常深重的负罪感。尽管他深知人各有命,自已医术再高,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救必死之人,但明明裴老夫人的病症非是必死之症,应该是有救的,自已怎么就想不出法子呢。裴长松忍不住颤声道:“谢老……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吗?”
“老夫惭愧。”
谢景风摇头道,“老夫人的时日无多,裴侍郎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裴长松脸如死灰,呆若木鸡。谢景风见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有不忍,出言安慰道:“其实裴老夫人这病不是必死之症,应该有救,只是惭愧啊惭愧,老夫医术不济,实在是无能为力。裴侍郎不要灰心,可派人再寻访名医,老夫人吉人天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这话听在所有人耳朵里,都忍不住摇头。京城这方圆数百里哪还有比谢景风医术更高明的大夫了?别说京城附近,就算放眼天下,怕是也找不出医术更好的人了。“就算找到更好的大夫,怕是也治不好裴老夫人的病。”
突然,有人开口,声音柔和悦耳,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勃然变色。裴长松大怒,转头看过去时,却是个瘦骨伶仃的陌生少女,印象中似乎是跟着谢御医的两名药童进来的。他只好压下满腔的怒火,只是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裴若衣从内室出来后,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突然开口,引得所有人都对她怒目而视,要不是把她当成了谢景天的童儿,早就有人出言斥责了。谢景天也觉得她这话刺耳,但他不愿和一个小姑娘争辩,只是说道:“这话不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比老夫医术更高明的大有人在。”
裴若衣摇摇头:“您所做的诊断没错,裴老夫人确是风寒内侵,寒湿攻心,这才导致药石无灵,危在旦夕。”
“小姑娘,你也学过医吗?”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谢景天咦了一声,有些诧异,人也变得和颜悦色了许多。别人都以为裴若衣是他带来的人,他却以为裴若衣是裴府的下人,见小姑娘穿着粗衣,瘦得两颊都凹了进去,但看得出来眉目清秀,尤其那双眼睛,十分的清亮有神。裴若衣点了下头:“学过。”
她说得很是保守。其实以她的医术水平,就算用“医神”二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