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苍诸神的旨意。也是诸神的使者亲口告诉他的。所以,他必须这么做。以绝后患。不然自己的王位不稳。阿格沁僧拿起了他的弯刀,带着六个羌族最精悍的刺客,在火光熄灭的那一刻,慢慢接近了秦涛的帐篷。王位之争来的突然。首先发难的人,并不是他阿格沁曾,而是他的四弟。四弟率先发动政变,趁着夜色冲进父王的大帐,他成功了。可是,让阿格沁曾看不起他的是,成功之后的四弟居然妇人之仁,只是把父王软禁。成不了大事。那一晚,他与血红女巫面对炉火,看着摇晃的火光,经由巫女的指引他看到了火光之中的刀剑,还有一片朦胧的身影在厮杀不休。于是,在天近黎明之时,他带人冲进了四弟的大帐。当时四弟与一个牧羊的女人相倚而眠。他用弯刀砍下了四弟的头,又杀了那个怯声求饶的女人。女人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闻到了鲜血中发情母羊的膻味。然后,他又将父王从潮湿黑暗的地窖中捞出。阿格沁曾又闻到了父王身上散发了来的屎尿味。父王大骂。阿格沁曾将派人做了一下大笼子,将父王关在古尔木湖边。杀弟弑父。阿格沁曾不在乎再杀了妹妹。至于秦涛,一个外族人,根本激不起阿格沁曾的悲怜之心。秦涛的帐篷中一片漆黑。阿格沁曾借着清冷的月色,慢慢靠近。弯刀举起落下。软绵绵的!这……阿格沁曾猛然一愣,心中突然一沉,他意识到了事情也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一把掀开羊毛被子。发现里面只是两个并排摆放的枕头。“秦涛……你……”阿格沁曾转身,看到六把雪亮的弯刀指向自己。“你们……”阿格沁曾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的侍卫如何能背叛自己。这时,帐篷再次被掀开。一袭火样红裙的女人走进来。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闪动着诡异的光芒。“血红女巫,是你?是你出卖了我!”
阿格沁曾咬牙切齿。“我只是神明的使者,不是你的臣子,我已将一生献给诸神,只遵从神明的旨意!是你将我绑我神庙的柱子上,在神明的见证之下夺走了我的清白,我恨你……”血红女巫冷静异常。“我从火焰中看出,我们草原之上必将涌现一个位伟大的女王,她就是阿娅公主。”
“也许是吧!”
“解读神明的旨意,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阿格沁曾,你杀弟杀父,根本不配当大汗。”
血红女巫有条不紊数着阿格沁曾的罪状,阿格沁曾看着她脖子里的红宝石项链上下蠕动。“你和我一样虚伪。”
阿格沁曾质问道:“去他娘的狗屁神明!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告诉我,阿娅她到夜莺给了你什么好处?”
砰,砰,砰……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枪声大起。秦涛带着他的人马冲进了羌族大营,火枪齐发。在托娅丽的指引之下,秦涛将阿格沁曾本部全部击败。“反抗之人,杀无赦!”
“老人与孩子,女人与弱者,全部归阿娅部。”
“愿意投降公主的男人,放下手中武器,可免一死。”
秦涛没有赶尽杀绝。他到底是卷入了羌族王位之争。假如阿格沁曾没有那么多疑,假如他能把事情如实相告,那么秦涛也不会大动干戈。重要的是,阿格沁曾动了杀心。秦涛已经预感到了。所以才与托娅丽逃出来,引着自己的人马,来一个漂亮的回马枪。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不可忽略,那就是羌族神庙的圣女,大家都叫她血红女巫。她告诉了阿格沁曾,要杀掉托娅丽与秦涛,然后借口回神庙,从而把消息传给了托娅丽。内应!!!一个内应胜过万马千军。殊死反抗,拒不放下武器的人,全部被杀。秦涛从来不是悲悯之人。月亮不知何时被浓云遮掩。风停了。寒冷的夜忽然多了一丝暖意。接着扬扬洒洒的大雪无声而落。秦涛感到落在脸上的雪花悄然消融,隐有一丝直到心底的凉意。调转马头,直向自己所住的帐篷。此时,阿格沁曾被六名羌族顶尖刺客包围,犹做困兽之斗。阿格沁曾不是弱者。身中三刀。腿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温热黏稠的血,灌满了他的猪皮短靴。他左支右挡。放平了两个刺客。开始呼呼喘着粗气,身形也渐渐慢了下来。“来啊,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
阿格沁曾挥着染血的弯刀,双目赤红。他已经败了。但他不甘心。砰!一声枪响。阿格沁曾手中的弯刀被击飞。秦涛大步走进帐篷。“阿格沁曾,认输吧!”
“休想!”
“低头认罪,阿娅公主答应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说了休想。”
阿格沁曾通红的眼睛看着秦涛,他做梦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败在一个异族之人手中。“阿娅,给我一个痛快吧。”
阿格沁曾咬着牙。他的嘴角带着一缕悲凉的血丝。“我会的。”
托娅丽踩着清冷的月光,肩上披着一层松软的白雪,走了进来:“父王的木笼还在,也许你不介意住进去,体会一下父王曾经体会过的痛苦。”
这该死的王位。托娅丽从来没有想过要争要抢,但是大势所趋,将她推上了王座。她比阿格沁曾的手段更狠。她刚才就已经下令,几十个哥哥与弟弟,全部被她流放至古尔木湖以北的荒芜苦寒之地。“不!”
阿格沁曾突然打起哆嗦。但是,已经由不得他了。败军之将,不再言勇!“阿娅,我可以死,我死有余辜,可是我想知道,你们给了这个女人什么好处?”
阿格沁曾看向血红女巫。“我从不相信什么苍天神明,我只相信金钱与权力,以及战争和死亡。”
托娅丽没有回答。但是,秦涛替她做出了回答,秦涛说道:“重修庙宇,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