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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个古怪的金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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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原因是黑子这个人。黑子的经历在我看来简直可以写一本《杀手是怎样炼成的》,他在云南平远当了八年缉毒武警,手上有二十几条人命,那边是中国走私的南大门,许多文物还有汽车之类的东西都是从那边走私的,他眼力界并不差。可谓是见多识广,而且在前线和毒贩子枪战过,是从枪林弹雨死亡线中走出来的强人。他之所以会在九叔的古董店当伙计,据说是因为他在部队因为犯了事呆不下去了,我问过他是什么事,他也不太说。从部队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很古怪,话特别少,经常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吓人一跳,但是他做事情非常上心很喜欢学习,没事就请教一些老古董,学了不少鉴定文物的方法,肚子里存货不少。我比较急躁,但是能说会道,继承了东北人能扯侃大山的传统。而黑子很沉稳,我们两个搭配起来正好合适,这才是九叔能让我们两个毛头小子坐镇潘家园儿的原因。我抬头一看那癞子还眼巴巴的盯着我,连忙道:“快坐啊大兄弟,来坐!”

我说着殷勤的给他上了茶水,然后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们慢慢谈,顺便叫黑子去把外面的东西收一收,今天做完这一单,就算是收摊了。我有万全的把握能拿捏住这癞子,因为今年正在严打,什么盗窃犯罪的事情抓进去都得判个十七八年,他手里这批东西明显来路不正,如果他不卖给我们,我不介意让黑子捉住他,我和黑子做一回检举“倒爷”的良好市民。其实我有点担心这癞子是个“佛爷”(即小偷),因为他看着流里流气的不像是“倒爷”,和街上那些二流子小偷倒是很像,万一这蛐蛐罐儿是他从京城某个古董界大拿那里偷来的,我们把货放出去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还得摸摸他的底细。这癞子也是门儿清,笑了笑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我心说这不应该我问你么?也笑着道:“叫我孟凯就行,不知道大兄弟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啊?我们店可是正儿八经的店铺,合法经营,违法犯罪的事情可是从来不做,坑了洋鬼子都按时交税呢!”

这癞子被我逗乐了,哈哈一笑,他嘴上都是金牙箍,闪闪发光,他笑道:“得了,我也算是交个朋友,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癞子,兄弟我最近落魄了,手里头没钱,所以想要整点钱,看你们店两位兄弟都比较年轻,以为你们眼浅,所以上来献丑来了。”

我也哈哈一笑,心里暗骂,感情这王癞子是欺负我和黑子年轻没有眼力,看不出来他那西峡玉仿的九窍塞,也幸亏黑子点出来了,不然我真的有可能上当了。我假装嗔怒道:“眼浅能进了这潘家园儿?那不是粪坑旁边打地铺,找(死)屎么?你说对吧?”

我这话一是告诫他,以后再不要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二是圆一下自己看走眼的事情,王癞子眼珠子转了转,只好陪着我笑。我如果真的收了他的九窍玉塞,那真的太丢脸了,在同一个坑里栽了两次。九窍玉塞这东西虽然是尸体上弄出来的,但是还是有人买,而且不少。搞收藏的都有些怪癖,有些香港老板还喜欢收藏古尸,这两年新疆的楼兰古尸非常火热,弄到新加坡香港可以卖到十万美金。这九窍玉塞是正儿八经的汉玉,老坑老钟的和田籽玉,光卖玉都能赚好几倍,更别提这玉还是从古尸身上抠出来的上头挂着血浸呢。扯完了其他的,我直奔主题道:“大兄弟,你还没说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呢?”

王癞子也不见外,道:“不瞒二位,我这九窍玉塞仿的是我从一个老乡那里买来的,真的那两样和这个蛐蛐罐儿,都是我从古墓里头倒出来的”我和黑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称是“倒爷”的人,于是都比较好奇,黑子也收好了摊位,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来,听王癞子说话。王癞子说他家祖上是河南的一个摸金校尉,是曹操摸金校尉的嫡系传人,解放前家里很是富实。但是这门手艺传男不传女,传嫡不穿庶,解放前会手艺的祖爷爷带着金银珠宝和手艺跟国民党逃去了台湾,八几年才回来,回来之后把这门手艺给王癞子他爹说了说,还留下了一个摸金符。他爹因为家里穷,一来二去就动了倒斗发财的心思,他老家所在的地方是河南安阳,那地方的古墓成片成片的,农民挖地的时候挖的深了点没准就掏出来一座古墓,王癞子他爹按照祖爷爷教授的一些手艺,没几年自学成才,靠着倒斗发家致富,在当地成了小有名气的富豪。不过盗墓倒斗毕竟是违法犯罪,八八年那年严打,王癞子他爹在出手明器的时候被警察抓了现行,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他爹入狱前将摸金符摘下传给了王癞子,好生嘱咐王癞子要好好读书做人,以后报效社会。王癞子自然口口声声答应了,但是无奈自己家里还有老娘和三个弟弟妹妹要供养,失去老爹之后王癞子家的主要劳动力没了,他娘又是个没文化的农妇,一家人孤苦无依。王癞子为生计所迫,只好铤而走险,也挂上了摸金符拜了祖师爷做了摸金校尉,他干了几票赚了些钱,但是无奈自己太年轻老被同行排挤,在河南出手明器价格上总是被坑,而且不安全。于是他贴身带着一两件儿东西到了北京,想要在这边寻找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听出这话里头有话,道:“你这来安生立命,怎么弄了一堆假货来坑我们兄弟啊?”

王癞子脸色变的有点尴尬,道:“得,我该掌嘴,其实吧,我是在河南混不下去了,我这摸金校尉的手艺其实是二杆子手艺,连我爹三成都学不到,我在河南的时候同行都欺负我年轻,不给我分大头,我只能来北京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有些赚钱的法子,好养活我那老母亲和弟弟妹妹啊。”

我和黑子对视一眼,黑子没什么表示,但是眼神比较犀利,看样子是不太相信王癞子。我也不管王癞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将话题扯到了他这个蛐蛐罐儿上面,问道:“那你这蛐蛐罐儿是哪里倒出来的?”

王癞子听了眼珠子微微一缩,凑了上来,声音有点低沉,道:“这话你们可能不信,这蛐蛐罐儿是我在中官村一个太监坟里头捡的”“捡的?”

我张了张眼睛,眉毛微微皱起来,真的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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