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戎一下楼就看到郭洋已经到了，正在跟司宸聊着什么。两人看到她下来，都极有默契的转头。郭洋眼圈有些黑。“你这是一个晚上没睡？”

郭洋低着头，轻着音儿：“我昨天和师父联系过，原来他和师祖都去了阕山养老院。师父还说，一共去了差不多十二个人。”

顾戎的眉头有些轻微的颤抖，她感觉郭洋现在是在跟她卖惨。“先不说去的都是玄门的长辈，还有特殊部门的人在呢，没事的。”

郭洋还是微低着头：“就是因为特殊部门的人处理不了，才会叫各观出人出力，前去协助。加上特殊部门的人，一共去了十九人。”

顾戎不怕别人跟她狠，就怕别人跟她卖惨。可是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都是因为玄门处理不当，现在她在替他们清理门户呢。她看着郭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相信团结就是力量。他们将近二十个人都处理不了的事情，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想想办法，赶紧填好这边的漏洞，他们那边的事，自然也能迎刃而解。”

郭洋一怔，抬头看着顾戎。“顾大师，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已经知道养老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隐约、大概、或许差不多吧。”

顾戎叹了口气，越来越觉得这个斗法很重要。到时候看到谁真的厉害，或者有潜力，都给挖到玄门协会去。玄门协会里的人，一直都在首城。平时基本也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吹吹空调，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很少会有这样的实战机会。这次是因为帝城这边接连出事，之前的那个荀简河根本就不是玄师。所以才不得不把他们从首城调过来，接手特殊部门。活到老，修为到老，不影响。让他们多磨练磨练也是好事。饭后，顾戎带着郭洋走出去，就见齐赫正好把车开到门口。齐赫下车，打开车门：“少夫人，请。”

顾戎愣了一下，回头就见司宸正走出来。“我今天正好要去帝城大厦办点事，顺跟送你们。”

顾戎连连点头：“好。”

司宸拉着顾戎坐到后排，郭洋坐到副驾。“少夫人，帝城大厦里面人来人往，也会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这个不一样，她现在可以称作是一个人。但是她的身体是抢了别人的！”

“昨天那个演员，也是吗？”

顾戎转头看着司宸，点头笑了笑。很快，他们就到了帝城大厦，顾戎走进去，抬头看向二楼，有家店铺的名字叫‘买愿’。还真是……直截了当。四人找了个地方坐下，顾戎一直看着那家店。果然，每次有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会看到阴气。时间很短，不超过十秒。郭洋看到后，惊讶的问顾戎：“顾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鬼契约！人一旦和鬼结成了契约，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得把债讨回来。”

鬼正是利用了人的贪恋，做起了这门不正当的交易。如果余芷卉没有撒谎的话，里面的女鬼应该是利用替人实现愿望的手段，获取阳寿。她很聪明，每个人她只收取几年的阳寿。而且，真正跟她有过契约的人，都未必肯相信这么荒诞的东西。顾戎见过很多人，去寺庙求神拜佛。但是他的内心未必真的虔诚，甚至根本就不相信鬼神一说。只是为求一个心安。就像这买愿的人一样，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就算真的相信，又有几个人在乎那几年的阳寿？女鬼拿着这个阳寿，要么，就是想让自己还阳，要么，就是把阳寿卖给有需要的人。不管怎么说，这倒是一个很有经商头脑的鬼。顾戎想了想，转头看着司宸：“司宸，你不是说你要去办事？”

“嗯，约的客户还没到，晚点。”

“好叭，那我上去一下。”

“顾大师！”

郭洋着急的唤了一声，“你上去会不会打草惊鬼？”

“打草惊鬼？”

顾戎突然觉得原来向来老老实实的郭洋，也有搞笑的天分。“你觉得，就他，能看得出我是玄师？”

顾戎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每次都很认真。并不是带着嘲讽的意味。“她不行的，放心吧！”

说完，顾戎冲他们挥了挥手，往二楼走去。门上有一个比较古老的吊环，顾戎拿在手里往下拉了拉，里面传出悦耳的铃声。呵，还有迷心咒？这鬼可以啊，准备得非常的妥贴。客人来的时候，听了这迷心咒，进去之后，她说什么他们都得信。而且，进去了，就必须买愿。这就是迷心咒的功效。等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请进。”

顾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