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东转头看了一眼，也没出声。大门在顾戎三人面前关上了。顾戎抿着唇。莫言潼气呼呼的说道：“表嫂，你外婆这态度也太那啥了。我们一来可就是站了队的，分明就是来帮她的，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领情。”

阿强看顾戎的脸色不太好，赶紧说道：“可能老太太也不是那个意思，刚才那么多村民围着，老太太也是担心把少夫人卷进来，受人侮骂。”

顾戎转头看着阿强，认真的问道：“真的是这个意思？”

“我想……应该是的。”

莫言潼也反应过来了：“对，表嫂，我看老太太长得就是一副文化人的样子，她刚才那样做，只是为了跟你撇清关系。”

顾戎松了口气：“那就好。”

莫言潼：……阿强：……没想到顾戎这么好骗！他们其实也只是把人往好了想而已。李正东带人进去做了个例行调查，顺便去卫俊元的房间找了些东西。很快就出来了。李正东看了一眼顾戎，淡淡的笑了笑：“小妹妹，有没有兴趣到车上聊几句？”

“好啊。”

顾戎跟着李正东上车。“这家人，你认识？”

“不认识，但是那个老太太是我外婆。”

李正东：……突然发现之前看着明明还很聪明的一个丫头，怎么有点傻乎乎的？该不会就只在鬼的面前聪明吧？算了，说正事。“既然是你外婆，那就好，你帮我劝劝你舅舅，尽早承认，免得受罪。”

顾戎的眉头皱了一下：“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李正东失笑：“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不是说那个！程峻志程警官曾经跟我提过你，他说你办案是一把能手。可是我没想到，你也会因为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就随随便便找个人出来顶罪。”

李正东看着顾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我刚来，我知道的，都是这些村民和我外婆说的。”

李正东点点头。将这件事的经过跟顾戎说了一遍。事情，就要从卫家和庄家最初的恩怨开始说起。如今南——井区的区长叫庄鸿光，之前也是这六华村的人。这次的受害者叫庄知弘，是庄鸿光的独生子。七天前，庄鸿光因为有公务在身走不开，就叫庄知弘帮他回乡祭祖。庄家在六华村还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当初，有媒人给庄鸿光说了一门亲事，正好就是卫素秋。当时庄鸿光还没有现在的风光，但他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所以当时邱清华也很赞成这门亲事。卫素秋性格倔强，认为这个年代不应该再有什么包办婚姻，而且，她对庄鸿光没有感觉。当时的卫素秋在帝城工作，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卫素秋漂亮，身材好，每次回村都是光鲜亮丽，还化妆。虽然只是淡妆，但是这些都已经够让村里人在背后编造一些故事出来了。卫素秋从来都不替自己解释，村子里的议论她不是不知道，但根本就不理会。久了，就连村子里的人也认为，卫素秋虽然学历不算很高，可是就凭她的长相，要在帝城找个好工作，应该也不难。庄鸿光也在背后替卫素秋说了不少的好话，不仅如此，就算卫素秋不在家，庄鸿光也会经常过来帮着邱清华干活，里里外外的活都干。谁都看得出来庄鸿光对卫素秋的殷勤，可唯独卫素秋，还是看不上他。那天晚上，邱清华走进卫素秋的房间。卫素秋当时正在跟人打电话，眼角的笑意让邱清华感觉到了一些问题。“素秋，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在帝城……有对象了？”

卫素秋当时脸一红，死活不肯承认，但是脸上的羞涩又把她给卖了。在邱清华的一再追问下，卫素秋才含羞带怯的说道：“还不算是对象呢，他还在我的考察期内。”

邱清华担心单纯的卫素秋会上当，有些心急的说了一句。“你在外面认识的人，不知根不知底，可千万要小心些啊。他家里有多少人？父母还在不在？有没有兄弟姐妹？今年多大？这些你都清楚吗？”

“妈，你当我是去查户口呢？而且，我和他还没到那一步呢。反正他现在对我挺好的！”

邱清华心里总觉得不放心。虽然他们家是农村的，可是她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儿，对儿子的关心远不及卫素秋。“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跟他来往，那多久把他带回来让我看看。”

卫素秋笑着答应了。半年后，卫素秋回来了。村里有过生育经验的妇女一眼就看出来，她怀孕了。庄鸿光收到这个消息，立刻就过来了。他眼睛猩红的抓住卫素秋的手：“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卫俊元冲过去把卫素秋拉过来护在身后：“庄鸿光你脑子有病吧？我姐是你什么人啊？她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赶紧滚，不然我削你啊！”

庄鸿光狠狠的看着卫素秋：“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卫俊元拿了一根棍子追了几步：“你脑子有病，赶紧去开点药吃。”

等庄鸿光走了之后，卫俊元才担心的看着卫素秋：“姐，你这……真的怀孕了？”

卫素秋看着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弟弟，强颜欢笑：“对啊，你很快就要当舅舅了。”

卫俊元却笑不起来，他虽然只有十三岁，可是他也知道，在农村，没有结婚就先怀孕，会被别人的口水给淹死的。“姐，那个男人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卫素秋刻意避开了卫俊元的视线，走到旁边坐下。“他家里是做大生意的，平时本来就忙。本来这次是要跟我一起回来，顺便跟妈提亲的，结果临时出差了。”

有人匆忙跑了进来，邱清华喘着气站到卫素秋的面前，紧紧的盯着她的肚子。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邱清华沉默了好久，但是从她急剧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她现在非常的生气。“俊元，你先进屋去。”

卫俊元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卫素秋：“妈，姐姐她现在怀着孩子，你……”“进去。”

等卫俊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之后，邱清华才走到卫素秋面前。卫素秋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邱清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