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
太后睨着她的眼神多了丝了然。怪不得刚来就又跪又说好听的,原来是有求与她。原则之内耍些小聪明她不反感,相反若一味忍让退避,她才真的瞧不起。如今苏启音这样,就甚合她意。苏启音正色,想好措辞,才谨慎开口。“儿媳有一弟弟名叫苏尚清,一直在宫里念学,现下苏府获罪,他不能再受教与宫里的先生们。”
“母后,他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文才武艺样样出众,您只消打听一番便知,这样的孩子日后定会成为我大燕的栋梁之才,所以……”“所以你想求哀家,保他接着在宫中受教?”
太后接过她的话,反问道。苏启音点头。“这点小事,你求珩儿便是,何必求到哀家跟前?”
太后品着茶,慢条斯理道。“母后,王爷一向公私分明,儿媳不愿让他为难。”
苏启音故作出一副羞愧的样子,低头垂眸,声音很轻。太后毫无怀疑就信了。裴珩不徇私,朝堂内外都知道。求摄政王开恩,不如去等神仙显灵。“这是小事,只是哀家为何要帮你?”
太后审视的眼神看来。苏启音莞尔一笑,坦然对上太后的目光。“母后,儿媳的弟弟奉王爷如神明,心中敬佩万分,若能在此时施以援手,日后他必会死心塌地得效忠王爷,效忠大燕。”
言尽至此,太后唇角缓缓扬起,看着儿媳的眼里更添了些好奇。“你这孩子,从前那副寡言畏缩的样子,难道是装的?”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信,短短几日,苏启音就变得如此彻底。不等苏启音说话,太后摆摆手,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却似有万斤的重量压下。“从前的事,哀家不再计较。只要日后你一心为珩儿,哀家便放心,不然,哀家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苏启音对上她暗潮汹涌的眼神,没有被吓倒,红唇再次弯起。“儿媳对王爷的心思与母后您是一模一样的,您对王爷暗中关怀和悉心看顾,儿媳都明白,自不会无事生非。”
苏启音故意将暗中关怀和悉心看顾这几个字念得重了些。今日进宫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还没做呢。果然,话音刚落,太后眉心轻微一颤,神色也变得警惕。她怎么觉得苏启音话里有话呢?太后不自觉的想起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不可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个小辈怎么能知道。太后端正好自己的表情。然而,苏启音又接着道:“母后也别急,您和王爷的关系和缓需要契机,您放心,有儿媳帮忙,假以时日王爷定会理解您一片苦心。”
一片苦心。四个字重重砸在太后心上。太后眉心紧锁,目光死死盯着苏启音,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苏启音却忽然起身,行礼告辞,没事人一样。眨眼间,院内只剩下她一人。听着外面孙姑姑和苏启音互相寒暄,随后渐渐远去的声音,太后忽然有些恍惚。苏启音说的话句句在理,并无半分不妥。一定是她想多了。怎么可能呢,说出去都没人信的事情。太后长出口气,凤眸却依旧盯着苏启音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