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若被裴姝驾着脖子走的，脸色透白。一众年轻姑娘们也都蔫头耷脑，再不敢随意插嘴，都围在旁边，静等这位名声在外的长公主殿下难为人。太师夫人欲言又止，悄悄打量身侧摄政王妃的表情，却见后者正笑意盈盈地望着长公主，神情甚至还略有赞赏。“小妹就是贪玩，年轻姑娘们聊天，我便不过去了。”

苏启音满意地笑道。有裴姝在，定能替她出气，倒不用她自降身价同小辈争论。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她看向许珺，轻声道：“你也去跟她们玩吧，我同你祖母还有事。”

许珺一怔，连忙看向祖母，太师夫人不得已只得点头，许珺面色一喜，立刻脱离祖母的魔爪，跑向人群。太师夫人满眼担忧地望着，苏启音却挡住她的视线。“不会出事的，许老夫人放心便是。”

太师夫人讪笑两声，连连点头。这话的意思是无论今日这群丫头闹出什么事，她都不会计较许府的过错。她家老头子说过，如今的摄政王妃可不是从前，在王爷面前分量极重，她说的话必是可信的。苏启音心知太师夫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但也不在意，只照着记忆往回走，最后停在官眷夫人圈子的小花园外。里面还在讨论着各自家中遇到的麻烦事。都是裴珩肃清朝堂所带出的大大小小的过失。苏启音同太师夫人无声地走进小花园。“就算不见，送进去的拜帖也要给个回信，现在算怎么回事，那么多年长与她的长辈请见，她倒托大拿谱，一概不理！苏府真是好家教！”

说话的正是礼部侍郎邱柯敏的夫人，打扮得珠光宝气，满头珠翠一瞧便是好东西。有眼尖的率先发现太师夫人和苏启音，吓得小声惊叫，随后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们。官眷夫人大多见过她，见着人便连忙跪拜行礼。苏启音锐利的眼神扫过这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她抬抬手，“起来吧，各位夫人难得一见，不必见外。”

夫人们无声地站起身，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王妃，屋里有刚沏好的茶，不如……”“多谢许老夫人，我是小辈，自要懂得礼数，同各位长辈多亲近亲近。”

苏启音打断她的话，声音也抬高了一度，透亮清冷。夫人们纷纷讪笑起来。苏启音大步走向正中间的邱夫人。“邱夫人头上的金钗做工精细，怕是出自多年的老师傅之手吧？”

她瞟了眼那枚金钗，淡笑着道。邱夫人早没了方才嚣张，赔着笑道：“王妃谬赞，不过是京城一些铺子的普通货色，不值几个钱的，同王妃娘娘怎么能比？”

“怎么不能？我岁数小，礼数不周的地方还得多听邱夫人指教。”

苏启音勾了勾唇角。邱夫人脸色骤变，腿一软差点又跪在地上。“王妃折煞臣妇了……”看来方才她们的对话，王妃都听见了。夫人们顿时人人自危。苏启音径自落座，撩着裙尾，潇洒地翘着二郎腿。“方才邱夫人的诉求，我觉得有理，那既然我今日人在，便也不需要拜帖，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苏启音挑了一串葡萄，摘了一颗扔进嘴里，悠然自得。那些递了拜帖的，家里男人犯错被罚的夫人们接连跪地，趴在地上不肯起，也不敢说话。苏启音看向邱夫人。“就从你开始，说吧，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