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回舟记得他们所生产的5星牌电池很轻很容易漏液，其实电池的外壳都是用锌制造的，本身就参与电化学反应。　　随着反应的进行外壳材料被不断消耗而越来越薄，直到某个部位穿孔里面的东西就流出来了。　　五星牌电池用的锌很薄，当电池空载时小电流长时间的放电，例如钟表、电筒、小收音机内部电化学反应速率非常慢所以这个现象容易出现。　　温厂长也看着叶回舟突然开声讲道：“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他们厂新来的吧！”

叶回舟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说道：　　“我是学院的，来给王厂长的厂进行技改检修，所以他们的烟筒不冒烟了！”

温厂长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地讲道：“哦！是学院的大学生，怪不得我眼生，不过，玻璃厂那堆破烂还需要技改啊！　　有个好爹就是不同！　　我们厂的设备比他们不知好得多少，也一样是逃不过停产的命运！”

估计是温厂长和王厂长一墙之隔，两边的厂的人属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种。　　温厂长眼见玻璃厂就要逃出生天了，自己的电池厂估计都要解散了，一时间口无遮拦。　　孙红丽毕竟是首都来的，相当大气，没理会温厂长的失言，还关切地问道：　　“你们厂的设备不错，难道不会自己技改上新项目！”

温厂长抬眼看了一下他们，有神情落寞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

这时，孙红丽。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她瞅了一瞅隔壁的叶回舟，犹豫了一下说道：　　“叶师傅，你对电池厂的技改有什么说法！”

叶回舟微笑道：“我没有去温厂长的厂子里面看过，不了解情况，要去看过才能做出分析！”

沉默不作声的温厂长，看着孙红丽。又看看年轻的叶回舟，小声地问道：　　“你们真的要帮我们电池厂技改！”

孙红丽毫不客气地指向了叶回舟，微笑地说道：“是他，学院里的高才生，你们电池厂技改他手到擒来！”

坐在一边的叶回舟心里就好笑，这个孙大姐不能和她成为队友，卖队友的嘞！　　把红烧鲤鱼的鱼头吃得一干二净，温厂长抢着买单，他们三个酒足饭饱地去了电池厂。　　一进入电池厂的大门，叶回舟立马被满眼的绿色植物包围，12月中旬了，女贞树还是没掉一片叶子！　　不远处的几幢老式厂房，全部都掩映其中。　　可能是早就停产了，周围空荡而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偶尔有几只飞鸟从头上掠过，而后飞入在高大茂密的树丛中不见了踪影。　　温厂长打开车间的大门，叶回舟也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密闭拌粉装置。　　叶回舟走了过去，欣喜地围着这套大装置走了两圈，这套拌粉装置是半自动的，看起来很新。　　温厂长看着叶回舟对门口的那套设备很感兴趣就叹一口气就说道：　　“两年前，我们厂跟湘南大学合作自行设计制造了密闭拌粉装置，获省科技三等奖。”

“那不是挺好？”

孙红丽说道。　　“好个屁！这套拌粉装置可把我们害苦了！”

“啊！这是为什么？”

孙红丽惊讶到。　　“它是一时灵，一时不灵，拌的粉全被他x的给糟蹋了，你也知道我们的材料都是有数的。”

叶回舟回想一下，怪不得，电池厂的5星牌电池粉末都不压实，怪轻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温厂长还在抱怨中讲道：“我们厂尽管很小，但它是一轻单位（轻工单位有一轻、二轻之分）。　　很长一段时间，我厂的主管部门是市一轻局，一轻局上面有省一轻厅，再往上就是轻工部了。　　我们厂虽然是街道厂，但第一任厂长是市里轻工部的王书记，我们厂还是有来头的。　　前年王书记没退休之前，我们损失的材料他都能给我们补齐。　　很可惜前年王书记退休以后，我们就成了没人管的街道集体户。　　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没有批文，原材料厂家是不会供货的，尤其是锌片和锰粉。　　所以供销科的经常跑市一轻局、省厅里去协调指标，孙厂长你也知道全国有几百家电池厂，部属大厂、带编号的军工单位。　　像我们厂这样的街道小厂，星罗棋布地布满全国。仅省里就有十几家电池厂，因此不管怎么使劲。　　计划外的材料是一根，毛都没有。　　在温厂长唠唠叨叨的说话声中，叶回舟把两个车间的情况基本上摸清楚了。　　看样子，他们的王书记给电池厂留下了一笔厚厚的底子，完全不是马科长的电池作坊所能比拟的。　　来到温厂长的办公室，看门口的老头提着一壶水进来了，温厂长给他们泡茶。　　喝着茶的叶回舟组织一下语言说道：“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你们厂的设备和你们产品的工艺性能。　　说实话设备我可以修，但你们的产品的工艺性能落伍了，现在精神这么厉害，你们一定要开发出新的产品，否则的话只有解散一条路了！”

温厂长手捧着滚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叶师傅就算修好了，我也没信心干了。　　工艺达不到要求，又没有新产品，就算重新开机，也是苟延残喘，但开发新产品就不是我们这个街道小厂能办到的！”

叶回舟摇了摇头，说道：“新产品好开发，但你们厂如果重新开机，那规章制度要求建立起来，工艺水平也就立马上去了！”

“你说新产品好开发！”

温厂长眼睛里就冒出了，年轻人，吹牛都不是这么吹的眼神。　　叶回舟微笑地说道：“你听说过，五一路上的白鹭自行车厂吗！”

温厂长点了一下头说道：“最近挺火爆的呗！那一个小电驴大几百块钱，我是买不起啊！”

叶回舟又说道：“白鹭自行车厂的小电驴，装配的是新型的铅酸电池，别看那么小不小电驴，新型的电池在体积变小的同时，续航时间加倍了！”

温厂长叹了一口气口说道，“那又怎么样，自行车厂又不把电池交给我们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