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我听徐来福说明日你要亲自去跟李自成会晤,还一个人也不带?”
奉了张皇后之命前来钟粹宫送午膳的张星彩得知此事后,顾不上等朱慈烺批完奏折,直接推开御书房的门闯了进来。朱慈烺的肚子正在闹革命,当即放下奏折开玩笑道:“怎么?莫非本太子做事还需要先请张姑娘批准不成?”
“李自成可是身经百战的猛将,不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吧,可是你才这么高的个头……”张星彩虽然嘴里喋喋不休,但脸上的关怀之色却难以掩盖,当朱慈烺站起来的时候惊讶的道,“咦……这才三天没见你,似乎长高了一些呢?”
朱慈烺向前迈了一步,几乎和张星彩胸贴胸,发现自己果然长高了一些。刚认识的时候,朱慈烺的身高比张星彩要矮上一寸左右,而现在居然已经和她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了。“看来这益寿丹果然有用。”
朱慈烺心里欢喜不已,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本太子才十五岁呢,正是长个头的时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你这也长得太快了吧?”
张星彩忍不住咋舌,“这才三天没见你,竟然跟我一样高了,照这速度再长几年,还不得长得这么高?”
张星彩说着话用手比划了下御书房的殿门,按照朱慈烺穿越前的单位计算,差不多能有两米高。“那可不行,本太子只需要长到八尺五寸即可。”
朱慈烺可不想长得太高,只要能跟赵云、罗成差不多身材即可,自己又不去打篮球,长得太高了有什么用?块头太大了上战场还容易中箭。看来这丹药吃多了也不是太好,以后要有计划的服用,或许等自己过了十八岁骨骼发育成熟了,再吃这些丹药就不会身高猛增了。朱慈烺带着张星彩来到偏殿,与魏良媛一起共进午餐。张星彩依旧喋喋不休的劝朱慈烺不要去冒险,最后急的眼泪几乎快要流出来了,“既然你执意去冒险,那把我也带上吧,我能保护你。”
“李自成说了,就我们两个单骑会晤,一个人也不许带。”
朱慈烺倒上一杯白酒,浅酌了一口,庆贺自己长高了三公分,“来,两位美人陪本宫喝一杯。”
张星彩内心是拒绝的,噘嘴道:“李自成说的是不能带护卫,而我是个女人,李自成也不能说什么吧?”
“女人也是人!”
朱慈烺果断拒绝,终于有个装逼的机会,自己明日要做万众瞩目的焦点,谁也不能抢自己的风头。倘若真带着一个女人出去谈判,不得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耻笑堂堂的大明储君还得靠女人保护。再者说了,自己真要是想靠女人保护,那还不如带着花木兰。最起码花木兰的武艺远在张星彩的三脚猫功夫之上,花姑娘的功夫可是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不像张星彩跟着私家教头学的花拳绣腿。张星彩不肯放弃,继续劝说:“我听说李自成可是一员猛将,你稍不留神就会吃了大亏,万一被他砍死了,你还想不想跟我洞房花烛?难道你就不想得到我吗?”
“这么直白吗?”
朱慈烺有些目瞪口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道:“星彩姐姐说的有理啊,万一我被李自成砍死了,本太子就没机会和你共度春宵了,这样吧,今晚咱们就圆房?”
“那不行!”
张星彩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可不想守寡,你要是被李自成砍死了,我就嫁给罗成,他在千军万马中的风采真是迷死人呢!”
朱慈烺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本宫出门之前留一道诏书,命罗成娶谁也不能娶你。”
魏乔看着朱慈烺与张星彩斗嘴,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心中有些烦闷,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急忙捂着嘴跑到殿外一阵“哇哇”。等魏乔呕吐完了回来,朱慈烺蹙眉道:“魏氏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酒量可是不在本宫之下。”
“臣妾不知道,自从清晨起来就连续呕吐了几次。”
魏良媛接过宫女递来的热水漱了漱口,一脸疲倦的道,“臣妾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吃了。”
张星彩拍掌道:“唉呀……我猜魏姐姐肯定是有了身孕,哈哈,太子爷你马上要做父亲了!”
“当父亲?”
朱慈烺有些意外,这身体才十五岁啊,自己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可最近十来天几乎夜夜笙歌,巫山云雨,频率如此之高,魏氏有了身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魏乔一脸娇羞的道:“是有些怀孕的征兆,不过尚未确定,因此臣妾不敢妄下结论。”
无论如何,繁衍子嗣,传宗接代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朱慈烺立即吩咐徐来福去太医院召两个御医来给魏良媛问诊。“多谢太子爷关怀,臣妾先去歇着了。”
魏乔困乏的厉害,施礼告退,只留下朱慈烺和张星彩继续用膳。魏乔走了,张星彩继续规劝:“太子爷马上要做父亲了,你可不能再去冒险,这是对未出世孩子的不负责!”
朱慈烺放下碗筷,正气浩然的道:“可我也是大明的储君,天下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倘若真能跟李自成达成一致,将之招安的话,将会让数以百万的百姓避免遭受战火波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入地狱安能成佛?为了天下黎民,我这个大明的太子冒点险又有何妨?诸葛亮能唱空城计,关云长敢单刀赴会,我堂堂的大明太子难道不敢在京城门口与敌酋谈判?我一人一骑,他李自成也是一人一骑,他还能杀人于无形吗?”
见朱慈烺说的正义凛然,张星彩知道再劝下去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好叹息一声道:“既然太子爷心意已决,那我就不劝了,我家里……有一套熹宗皇帝赏赐的金丝甲,刀枪难透,一直被爷爷当作宝贝收藏起来。今晚我回家偷出来,明儿个早晨拿来给你穿上,危急时刻说不定能救你性命……”朱慈烺本想说“你直接告诉你爷爷拿来给本太子穿,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吝啬”,但看到张星彩一脸为难的表情,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仗着身份为难臣子绝非明君所为。“行,难道星彩姐姐这么关心本宫,我朱慈烺心里真是感动,我会尽快娶你入宫。”
朱慈烺伸手在张星彩性感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忍不住还是开了一句玩笑,“你要是告诉你爷爷说拿来当嫁妆,你爷爷绝对不会吝啬。”
张星彩叹息一声,眼含热泪道:“十五年前我二叔穿着这件金丝甲战死在辽东,死在建奴的炮下,马革裹尸。后来,金丝甲又被我爷爷送给了三叔,三叔在武昌和张献忠作战的时候失足坠船淹死在长江之中,尸体被打捞上来连人带甲运回了河南老家。我爷爷从那以后就把金甲收了起来,再也不肯拿出来示人。”
朱慈烺听完后不由得肃然起敬,忍不住伸手将悲伤的张星彩揽在怀里:“没想到你们张家一门忠烈,倒是我唐突了,为何我不知道此事?”
张星彩喟叹道:“我爷爷不肯托关系,我二叔战死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而我三叔也只是一个五品的守备,所以……上报的奏章也没有提到他们。”
“张国丈真是大明之楷模!”
朱慈烺由衷的钦佩,这张家的门风跟自己的外祖父周奎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判若云泥,都是皇帝的老丈人,人品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朱慈烺相信这种门风教导出来的子女绝对一身正气,她张星彩配得上做自己的太子妃,最好的赏赐就是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的把张国丈的孙女娶进紫禁城!“星彩啊,难得你这么担心本宫,一会我就修书告知父皇与母后,命礼部择良辰吉日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紫禁城,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朱慈烺在张星彩漂亮的额头吻了一下,郑重的许下承诺。张星彩霞飞双颊,慌忙拒绝:“不不不……我关心你可不是为了做太子妃,咱俩是……是亲戚、是朋友嘛,我教过你五禽戏,也算是你师父,师父对徒弟好也是应该的嘛!”
看着美人娇羞的模样,朱慈烺心里有些痒痒,忍不住一把抱紧杨柳酥腰,含情脉脉的道:“不过……万一明天本太子真被李自成给砍死了,咱俩有缘无分岂不可惜?今晚干脆先洞房花烛,快活一番算了!”
“呸呸呸……真是乌鸦嘴!”
张星彩吓得一把推开朱慈烺逃之夭夭,“你染上瘟疫都能不药而愈,你是真龙转世,谁也伤害不了你,再危险的事情也能逢凶化吉,少在这里诅咒自己!我现在就回家给你偷金丝甲去,明媒正娶之前我才不会跟你睡一块!”
看到张星彩做贼一般逃之夭夭,朱慈烺无奈的耸耸肩摇头感叹:“咦……明明是你先说的万一我被李自成砍死了怎么着怎么着,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乌鸦嘴?唉,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