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都惊叹太女人味的梅姨。只是这一次，她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拿着那从来不离手的烟斗。“你知道对么？”

锦一问，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嗯。”

梅姨点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质问。“你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梅姨回答得风轻云淡，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是那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事么？姝妹死了……她从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生病，到最后被接走折磨而死……而到了现在她居然才知道这么一回事？那是姝妹啊！不是路边随随便便的一只流浪猫，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维护她的人，是跟媚根生一起长大一起受尽苦难的伙伴。她答应了姝妹以后享福了要接她过去，而现在，姝妹甚至连量身定做的旗袍都没有穿上……“是不是在你看来，我们的命都完全不值得一提！”

锦一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这些日子她更是知道梅姨对自己的培养，早就该养成喜怒不形于色才对，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情绪迸发出来。或许，就是因为太信任梅姨，就像是面对自己的妈妈，所以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情绪。“我们就是贱么！”

“是！就是贱命！”

一向温和无表情的梅姨拍桌而起。锦一一愣。“所以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么？”

梅姨放缓声音，语气蕴含万千的痛苦，她的眼里没有一滴泪，可是却无比的哀痛，“阿媚，所以我们要不一样！”

“我怎么不知道是明萍萍在暗下手在操纵李熊折磨姝妹？”

她有些歇斯底里，“但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打草惊蛇！”

“你说，你说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锦一也叫嚷起来。梅姨长吐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和哀痛，大口喘息好几秒，这才缓和过来。“杜云衡和李熊有一笔交易，运送私吞军火……”她叹了一口气，“杜云衡对我们十分不利，他骄纵霸道，渴望权利，从来不会把人命放在眼里，他是我们路上的阻碍！”

锦一顿住……梅姨没有说明身份，可是只要联系时代背景，联系对抗的对象，联系梅姨的作为……她依稀猜出了……“‘我们’是……”她早就想过梅姨的身份，可是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外面张贴的悬赏抓捕的，每一个都是‘我们’。”

梅姨直接明牌。锦一懂了，所以梅姨特地培养她，会需要杜云衡的安排和军事处构造……她当时在杜云衡桌上看到的文件……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我们本来就火力不足，如果能截下这一批军火的话……”她不用再继续往下说，锦一已经明白了。梅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锦一低下了头，“可是姝妹这件事，或许跟杜云衡……”许是杜云衡这段日子对她的容忍和宠爱，让她竟有一种，只要她说也许能让杜云衡为了她和合作伙伴李熊对抗。“不会的。”

梅姨斩钉截铁，“他是个商人，只有利益，没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