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声,将百姓的疾苦告诉给了陆淮安。听了这话,陆淮安脸色一变,问起了薛彦书:“丞相如何看待此事?”
左仆射是丞相的门生,他敢如此大胆地提出此事,陆淮安猜想定是受到薛彦书的挑唆,才会如此的。因此,他想都没想,便问起了薛彦书。薛彦书望了一眼自己的门生,并未思考,直接谏言道:“启禀皇上,百姓乃立国之本,臣以为,还需听取民怨比较好。”
“爱卿的意思,朕还得听那些百姓摆布?”
众人见陆淮安生气,纷纷跪了下来,请求陆淮安息怒。陆淮安岂能息怒,他望着地上跪着的百官,对他们说道:“朕今日就是要听听你们的谏言,看看如何让百姓来摆布朕。”
薛长年听了这话,睨了一眼父亲的方向,想起前几日薛玉初的书信,知道陆淮安这只是在找茬。方才父亲说的没错,百姓是国之根本,没有了百姓,大夏国还如何安居乐业,国富民强呢?这一点,想必陆淮安也是想得通的。可此刻,他盯着下面的百官,不依不饶,像极了一个昏庸的皇帝。薛彦书也发现薛长年注视着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伤了自己和家人。薛玉初书信上说的很明确,就是要让他们父子隐忍,等到顾寒落和薛玉初回来,再做定夺。好在朝中的官员都清正廉明,不等自己提出异议来,其他人都开始反对陆淮安的一些提议了。比如,陆淮安想要广纳后宫,在朝中大臣之女中择优选入皇宫。朝中大臣们何尝不知道他的用心,将适婚的女儿都匆忙许配了人家。陆淮安这一条路没有走成,又想出让朝中大臣侍疾的说法。每日让朝中一员大臣到先皇身边侍疾,以示忠国忠君。薛彦书正在起草奏章,准备反对的时候,听说大理寺卿跪在了太极殿门外,以死相逼,让朝中大臣们不必侍疾。皇宫内女眷出入频繁,若是朝中大臣去侍疾,多有接触,对谁的清誉都不好。最终,陆淮安也只能作罢了。接二连三的被朝中大臣否定,陆淮安的气性一下子上来了。最近,听闻他每每去启华宫,皆会对薛玉欢动手。堂堂皇后娘娘,因为脸上带伤,不敢公然出席任何皇宫内的宫宴,只能在启华宫里呆坐。这些都是薛彦书听薛玉欢身边的崔嬷嬷告诉自己的,崔嬷嬷看不下去,想要让薛家的人给陆淮安求情,让陆淮安不要再打薛玉欢了。可这等事情,薛彦书如何去说?毕竟是皇家自己的家事,而且能够嫁于陆淮安,也是薛玉欢自己的选择。“怎么?一个个都成哑巴了?你们说话啊!”
“皇上息怒,臣等知错了!”
跪着的人,异口同声地对陆淮安如此说着,气得陆淮安一脚踢开了龙椅面前的香案。香灰随着香案飘散到了整个议事殿,连陆淮安都被呛得咳了几声。内监见陆淮安咳嗽,忙帮他顺了顺气:“皇上,你小心着点。”
“用你废话,跟朕滚!”
陆淮安看着内监,气得一把推开了他。内监一个没有站稳,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蜷缩在了百官的面前。身边伺候的人都能这样对待,更何况是别人呢?百官看到这般的陆淮安,心里皆是一惊,生怕陆淮安会将怒气撒到自己的身上。陆淮安看到百官们战战兢兢,以为被自己的气势所吓倒,哼了一声:“今日早朝就到此为止,你们好自为之,不要以为朕是好欺负的!”
“皇上慢走。”
别人不敢吭声,左仆射却站了起来,恭敬地给他施礼道。狠狠地瞪了一眼左仆射,陆淮安退出了议事殿,气冲冲地来到了后宫。此刻的他,再也不想去考虑什么国事,只想要让他内心的火气被发泄出去。当薛玉欢听到陆淮安前来之事,吓得抖了一下,脸色变得铁青,紧紧地抓住了崔嬷嬷的手:“嬷嬷,本宫又做错了什么吗?”
“娘娘,您没有做错什么,皇上只是过来瞧瞧你罢了。”
“皇上为什么来瞧本宫,本宫不想让他进来,快关宫门!”
薛玉欢着急地起身,却不知为何,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若不是崔嬷嬷扶着,她早就跌倒了。“娘娘,已经来不及了,皇上进来了。”
整个大夏都是皇上的,薛玉欢就算是再害怕担心,也不能就这么将皇上轰出去吧。崔嬷嬷的话刚刚说完,陆淮安阴沉着一张脸,就马上冲了进来。上前一把揪住了薛玉欢的手:“见到朕为何不跪?”
“皇上,皇后娘娘这几天得了风湿,腿脚不便,还请皇上恕罪。”
崔嬷嬷听了这话,拉着楞在那里的薛玉欢忙跪了下来,如此解释着。可陆淮安还不解气,一脚踢在了薛玉欢的身上:“没用的东西,在皇宫里还能得风湿,朕看你是想疯了。”
“对,臣妾就是想疯了,每日被皇上责难,还不如死了算了。”
谁知,薛玉欢听了这话,愤然站了起来,直接对陆淮安如此说道。不知何时,她竟然有了这般勇气,敢于在陆淮安面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或许是她找不到可以救助自己的人,薛家大房已经被发配,二房敢怒不敢言。如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来保全自己了。崔嬷嬷此时都为薛玉欢捏一把汗,生怕陆淮安再次欺负自己的主子。可陆淮安像是转了性,没有打薛玉欢,而是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启华宫里。薛玉欢像是在做梦一般,不敢动一下,生怕这个梦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