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识相地将启华宫的人都赶走,不敢去打扰陆淮安和薛玉欢的‘恩爱’。感受到陆淮安清晰的呼吸声,薛玉欢眼皮眨了眨,望着面前自己痴情依旧,差一点就快要对他失去情意的男子:“皇上,臣妾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没有错。”
陆淮安也明白无助时自己的感受,如同今日薛玉欢一般的声嘶力竭,做最后的挣扎。似乎从薛玉欢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原来他们两人是同病相怜的啊。放开了薛玉欢,陆淮安将启华宫上下打量了一番,对她说道:“朕是不是对皇后太苛刻了些?”
皇后的宫殿里面,没有太过华丽的装饰,而且伺候的奴婢也不知去了何处。薛玉欢见他心情尚可,笑了笑:“皇上待臣妾已经很好了,臣妾自幼在家就喜欢清静。”
是啊,她常年被李氏打压,不喜欢清静又能如何?陆淮安听了这话,眉眼一皱,脸色变得冷清起来。兰心殿是很清静,他平日里也去那里。只是他称帝之后,兰心殿被内监们收拾了出来,雕梁画栋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兰心殿了。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他还是无法过想要的生活,这是何等的可悲啊。薛玉欢小心地睨了一眼陆淮安,将自己做好的点心端了过来:“皇上,尝尝臣妾做的糕点吧。”
闲来无事,她总喜欢做一些糕点解闷,不成想陆淮安能安静地坐下来与自己说说话。正好她献出了自己做好的糕点,希望陆淮安能够喜欢。陆淮安看着面前的马蹄糕,一巴掌将盘子打翻在地。“你都知道了什么?”
再次掐住了薛玉欢的脖子,陆淮安凶相毕露地质问起来。前一刻还好端端的,这时却变成之前那么凶狠的陆淮安,薛玉欢心里一紧,忙跪了下来:“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错了,还请皇上原谅。”
其实,薛玉欢只是打听到陆淮安喜欢吃马蹄糕,所以天天在启华宫里面备着,至于为何他见到马蹄糕会生气,她就不得而知了。陆淮安看见地上滚落的马蹄糕,一脚踩在了上面,全部踩得稀烂,似乎还不解恨,再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盖住了那些马蹄糕。薛玉欢被眼前的场景吓坏,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之所以他会那么不想看到马蹄糕,那是因为昨天去看了先皇,带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马蹄糕。当先皇看到马蹄糕,诡异地笑了笑:“你母妃做的马蹄糕最好吃,可惜,她只是一个宫女出身,死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小小的更衣罢了。”
“就算是更衣,她的皇儿也做了皇上,如今是九五之尊了。”
“你以为自己的这个皇上就那么好做?”
先皇思绪时好时坏,此时听了陆淮安的话,嘲讽地问起了他。说罢之后,先皇拿起了马蹄糕,用指头轻轻地捏碎,叹了一口气:“马蹄糕如同你的母妃一般,上不了台面,你这个皇帝也做不长久的。”
因此,陆淮安记恨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马蹄糕,只要谁提到马蹄糕,他就会想起先皇那嘲讽的眼神和语气。可怜的薛玉欢却并不知情,在这个时候令陆淮安生气,惹得自己吃了苦头。“皇上,太极殿有人求见。”
正在此时,陆淮安的贴身内监跑了过来,忙将他请走了。薛玉欢看着满地的狼藉,完全的心灰意冷,失去了对陆淮安仅剩的一点柔情了。到了太极殿,陆淮安看到影落一人站在那里,退去了左右的内监和护卫,关上了太极殿的大门。“如何?乌苏那边一切可好?”
“启禀主子,乌苏那边失败了。”
影落有些丧气地对陆淮安说完,退到了一个角落,生怕陆淮安会对自己动手。然而,陆淮安并没有动手,而是坐在了龙椅上,望着面前的奏章,揉了揉眉心:“这次不成,还可以有下次,不是吗?”
“主子,匈奴已经发起挑衅,顾寒落迟早会上沙场,不如……”“此事朕会去安排,你随时与乌苏那边保持联系,不要错过任何消息才是。”
乌苏那边有陆淮安安排的人,那些人与影落一直保持着联系。顾寒落和薛玉初多次暗杀失败,陆淮安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想着该是时候放出最大的那个诱饵了。想了想,陆淮安拿过了纸笔,亲笔写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影落。“务必让薛家二房的人得知书信的内容,然后……你明白吗?”
影落接过了书信,点了点头,对陆淮安说道:“明白,主子。”
书信用漆已经封上,影落不知上面有些什么内容,回答着陆淮安便转身离开了太极殿。陆淮安坐在那里,想着顾寒落和薛玉初在乌苏卿卿我我的样子,心里就翻腾着一阵怒气,使得他再也坐不住了。先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要给先皇再放一只蛊虫,让他彻底的糊涂,再也不能说三道四,嘲讽自己了。说到做到,陆淮安来到了太极殿旁边的御华殿。太医已经离去,只有两个宫女和两名内监留着照顾先皇。“你们都退下吧,朕有话和父皇说。”
挥了挥手,陆淮安让御华殿的人退下,自己坐到了先皇的身边。先皇看到陆淮安,笑了笑:“好皇儿又来了,这次带来了什么?你母妃身份低微,能教出你什么好教养来?”
啪地一声,陆淮安听了这话,一掌打在了先皇的脖子上。先皇晕了过去,趁着这个时候,他将怀里的蛊虫拿了出来,喂给了先皇。那只蛊虫蠕动着,顺着先皇的嗓子直到他的脏腑。可惜他毫无反击之力,看睁睁看着陆淮安对自己如此残忍,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父皇,你如今在这御华殿里,就安享晚年吧,朕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陆淮安的脸扭曲了起来,一把捂住了先皇的嘴,让蛊虫无法从先皇的嘴里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