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响瞬间明白雷光耀的意思。嘿嘿笑着坐了下来。雷光耀抽出烟，给雷响递上一支。雷响接过，给雷光耀点上，再给自己点上。猛吸了几口。抬头看向雷光耀。“老哥，我不敢跟县里对着干，跟严总我更不会！”

雷光耀夹着烟，脸上满上疑惑。“我这里刚得到消息。你在尖山村，发动村民发展卫生纸小作坊。还要帮他们换销路！你这是存心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雷响毫不犹豫答道：“首先拿回祈施的手机，找到证据，为我自己洗白。二是改变关闭小作坊的策略，助村民发家致富。”

雷光耀饶有兴趣地看着雷响。“改变关闭小作坊策略，你一个人说了算？”

雷响嘿嘿笑，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当然我说了不算，但是县里肯定是撒手不管。严总会接受我的意见。”

“你怎么知道县里撒手不管？”

雷响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市里副职已经任命了，不是咱们县领导！当初他抓这个小作坊的关闭行动，也是想拿政绩，往市副职冲一把。现在泡汤了，他不会再在上面下功夫。经过这么一波操作下来，我感觉关闭小作坊有很多不足。即便村民们在压力之下关闭了，肯定也不服气。地下小作坊会春笋般冒起。那个时候污染会更大！”

雷光耀静静地听着。雷响说得不无道理。这个问题他曾经考虑过，但只是在脑子闪了闪。“那你想怎么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助村民发展小作坊？”

雷响笑了笑。“村民们很现实，他们首先看的是利益。我原来提倡关闭小作坊，考虑欠缺。我今天去找梁国全，聊着聊着，脑子突然就闪过了这么一个事。支持村民发展小作坊，帮他们找销路。前提之下，质量必须过硬。我今天对梁国全说，他的排污系统有问题。大大影响卫生纸的质量。他信了。同意改造排污系统。然后动员全村的村民。”

雷光耀不由得笑出了声。在雷响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这小子，这个主意不错！排污系统设计，把科学的排污设计进去！”

雷响呵呵笑着，端起茶杯跟雷光耀碰了一下。“知我者，老哥也！”

雷光耀面带笑容。“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村里说你被停职开除了，你那是自毁形象。”

雷响长叹一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这样做，梁国全不会相信我，我更拿不到那个手机。我现在必须取得他的信任，帮他赚钱发财。”

雷光耀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严肃认真。“你想过这样的结果吗？到时候公司或许真的把你开了！”

雷响回道：“所以，我必须尽快地拿出证据来！有了证据，他们不仅开不了我！还得给我把处分撤了！”

雷光耀默然点头。“这个事，你要不要跟严总汇报一下？”

雷响挥了挥手。“现在先不用，到时候小作坊排污系统都做好了，再让她看看。”

雷光耀不无担心。“小子，你就没考虑过。小作坊做起来了，可是咱们的竞争对手！”

雷响不屑地挥手。“如果一个国企单位，还担心小老百姓的小作坊抢饭吃，那就说明这个领导是屁蛋！小作坊都以提高质量为前提，一个国企单位，就不能以质量取胜？”

雷光耀默默地拍了拍雷响的肩头，不再吱声。……从雷光耀的办公室出来，雷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得收拾一下。或许要很久才能回来，也或许再也回不来了！就在雷响收拾得差不多时，封倩宇走了进来。“小雷厂长，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

封倩宇上下打量着雷响，期盼又心疼。雷响拿过手包，摇头。“没事！好着呢。”

封倩宇惊讶。“你这是要出差啊？”

雷响不经意。“对，出长差。”

封倩宇愣了愣，看着雷响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问。从办公室出来，雷响回到招待所。给梁国全打了电话。让梁国全在村委给他安排一个房间。梁国全愣了很久。他明白雷响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把祈施搞到手。梁国全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说开村委会讨论讨论。雷响心里明白，梁国全不想答应他。在尖山村，梁国全就是土皇帝，一切都他说了算。安排一个房间，举手之劳。可既然他说讨论就讨论吧。挂了电话，雷响下楼开着小五菱就往城里去。到了城里，买了一张到省城的车票，直奔省城。到了城省，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天已经全黑下来。雷响到酒店开了间房。然后在街上漫无边际地走着。到省城就是想找安静帮个忙，找个排污系统的设计师。可到了这里，却突然感到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找安静。关闭卫生纸小作坊是自己提议，且方案也是自己做的。现在自己出尔反尔。怎么跟安静提这个事？特别是自己在被停职的状态过来，电话里又拒绝安静的邀请。走了十多分钟，雷响掏出烟来，点上一根。边走边吸。直至把一根烟吸完。再点一上一根，吸着。站在桥上，看着过往的车辆人群。几个走过雷响身边的人，都好奇地看着雷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姐走过来，语重心长。“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过不去的？别做傻事啊，你下去首先对不起的是你父母！”

几个人也上来劝雷响。雷响吓了一跳。众人都认为他要跳河自杀。雷响双手向众人打揖表示谢意，微笑着离开了桥头。过了一会儿，雷响终于拿出了手机。直拨安静的电话。安静慵懒的声音传来。“喂，雷响，这么晚找我？有事？”

雷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自己这么晃悠，竟然晃了近二个小时。可这个时候，正是省城人夜生活的开始。安静不是很喜欢夜生活吗？怎么觉得她刚睡醒一样？安静等着雷响开口，可雷响这边连声息无全。忍不住又说道：“怎么就没声了？不会是打错电话吧？”

雷响终于蹦出了二个字。“没有！”

顿了片刻。“安总，我在省城。”

安静跳了起来。“你干嘛不早说？你现在哪儿？”

雷响看了看周围，把所在位置报了过去。安静说道：“知道了，你等我！”

雷响有些懵。他没想到安静这么善解人意。知道他到省城是找她来了！过了十来分钟，安静那辆红色奥迪在雷响的身边停了下来。雷响抬头看去。安静从降下的车窗里露出俏俊的脸。“上车吧”雷响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上车。转头一看，脸色通红，有些尴尬。大晚上的，车里光线虽然不足。但是路灯却直射进去。此时的安静，三件套的睡衣套在身上。里边的吊带打底裙清晰可见。更要命的是，里边却是空的。雷响竟然隐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睡裙很短，只到膝盖上边。修长白嫩的腿，线条如流水。一双精致的拖鞋，套在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脚上。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女人味，还有那若隐若无的香水味，让人有点想入非非。雷响突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赶紧转过脸去。这个女人，竟然穿着睡衣就出来了！雷响不敢再多看一眼，安静就是女人中的精品。看上一眼，就想让人犯罪的那种！安静也许看出了雷响的尴尬，轻声而问。“咱们喝酒去？”

雷响的眼睛不经意地在安静的脸上扫了扫。转头刚好看到对面广场有个酒吧。便指了指。“好啊，就在前面那个酒吧吧。”

安静应了声，踩着油门往前去。一路下去，两人都无话。雷响脑子一片空白。没见到安静之前，想着怎么说。可见到之后，却茫然一片。车子在广场的停车场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往酒吧走去。夜风拂过，安静的睡裙随风飘曳。雷响隐隐地看到里边的蕾丝短裤。走出停车场，夜风越来越大。安静前后压着飘曳的睡裙。雷响终于忍不住。“省城的人都习惯穿睡裙出来？”

安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听到你在省城。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街上晃，拿着车钥匙就往楼下去了。上了车才知道，自己忘了换睡裙。”

一丝感动涌了上来。看了看安静。“谢谢安总！”

安静过来拍了拍雷响。“这么晚到省城，肯定有事情！一会儿边喝边聊。”

两个人来到了酒吧门口。安静的穿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男人们狼一样的眼睛，绿幽幽地盯着安静。雷响赶紧过去，攥住安静的手。安静也知道雷响的用意，小鸟依人的靠在雷响的身边。两个人往酒吧里去。刚到门口，服务员告诉他们，里边的位置已满。安静往门口看了看。“没事，在门口也关系。给我们安排一桌吧。”

服务员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桌子摆好，雷响和安静坐了下来。刚坐下，男人们的绿眼睛象狼一样的又往这边瞟。雷响心神有点不定。也难怪那些男人们。安静这一身确实太养男人的眼。一冷眼嗖过去，终于没了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