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已经让你破费了。”

裴拧禾客客气气道，但是因为语气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宝宝需要的东西我会买给他的。”

戚厉寒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僵硬地拨弄了一下碗碟，“那就吃饭吧。”

宝宝还窝在他怀里，裴拧禾看了一眼亲密地贴着的两个人，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在那里怎么样？”

“还行，戚厉寒好像挺喜欢宝宝的。”

裴拧禾靠在床头，慢吞吞打着字，才在这里待了一天，她已经想逃开了。仅仅是戚厉寒这种既伤害了她，又对她好的态度，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季璟白最为担心的也不过是这一点。几次与戚厉寒的接触下来，这个人总让他觉得危险。“没有。”

裴拧禾看向宝宝的睡颜，见他伸出手盖上了眼睛，便顺手关上了旁边的灯。卧室里只剩下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抱歉。”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裴拧禾还是打出了这两个字。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向季璟白解释过，他也表示了理解，但是裴拧禾仍旧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自从收养宝宝以来，就是季璟白和她一起照料，现在却要剥夺他与宝宝相处的权利，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她仍旧对季璟白感到抱歉。“没关系。”

季璟白心里也不是完全无所谓，这几年里，他都是把宝宝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的。只是为了宝宝的病，他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不论如何，这也不是裴拧禾的错，如果非要归结到某个人身上，那只会是试图把宝宝的病情作为筹码的戚厉寒。“只要他能给宝宝捐献骨髓，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事有轻重缓急，当前最为要紧的就是宝宝的病，季璟白也愿意把自己的个人感受排在这之后。毕竟，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重要。裴拧禾的头抵着床头的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寂静的夜里，一旦她停顿下来，就没有一点声响了。她慢慢把那一口气吐出来，才继续用指尖在屏幕上敲击，“我们都先等等看吧。”

最后和季璟白闲聊了几句，裴拧禾合上手机看向窗外。关于戚厉寒的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白天还不明显的情绪在夜晚纷纷跑了出来。好的坏的想法在她脑子里交织，既想着戚厉寒或许是回心转意，又觉得只是他报复的手段。但是这些事哪里能想出答案呢，困意袭来，她歪倒在床头睡着了。半夜，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借着窗子透进来的些微光亮，戚厉寒看到了姿势别扭蜷缩在床头的裴拧禾。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戚厉寒弯下身小心挪动着裴拧禾的身子，试图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把她的睡姿摆正。直到裴拧禾板板正正躺在床上，戚厉寒帮她拉好了被子，才放轻脚步小心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