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代传人贺天澜,泉水中医协会副会长,大和县不折不扣的中医权威。李凡天呢,给马明彦最深的印象是拳脚功夫,医术到底多强他真不知道。贺天澜见马明彦左顾右盼,急得直跺脚,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何首乌给我配药啊!”
“配药?配什么药?”
李凡天淡淡问道。当然是救命的药!贺天澜这才看向李凡天,眉宇间有些不快,问马明彦:“他是谁?”
“治病的人,准确说,是能起死回生的人!”
李凡天云淡风轻的笑笑,只是从口中吐出的话语跟云淡风轻完全不沾边。贺天澜打了个冷战,这样的话别说中医世家子弟不敢说,坑蒙拐骗的神棍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吆喝,闭着眼吹牛,你妈知道吗?“这些年你们家被神棍骗得还少?正因为此,才耽误诊疗落到这般境地,若非你苦苦哀求,我懒得趟这趟浑水,谁想你依旧执迷不悟!”
贺天澜毫不客气的训斥马明彦,懒得朝李凡天看一眼。你妹!我像神棍?李凡天老脸一黑,很是不爽。马明彦被贺天澜的话吓了一大跳,生怕李凡天脑子发热动起手来,贺天澜不比那些保镖,一拳下来老骨头就直接散了。“贺老性子秉直,您别生气。”
马明彦小心翼翼帮贺天澜陪不是,额头冷汗直冒。“他不是耿直,是有眼无珠的庸医!”
李凡天瞅了眼马明彦,你这一说,不间接承认哥们是神棍?马明彦打了个激灵,赶紧低头,小声道:“呃,李先生,其实贺老的医术造诣极高……嗯,先去看看母亲的病情吧。”
言毕,马明彦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给我站住!”
马明彦一声嘶吼,刚才他被李凡天的话气得脑神经直接短路,反应过来后,不乐意了,有眼无珠的庸医?活了六十多年,这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这话的人。让我站住我就站,你算老几啊?哥们有九天仙法传承,开了外挂的,别说你贺天澜,即便华佗来了,那也得跪!李凡天懒得搭腔,径直先前。见李凡天一点理会自己的意思都没有,贺天澜老脸铁青,疾步上前拦在门口,指着李凡天吼道:“口出狂言的神棍,说谁有眼无珠?知道我是谁吗?敢报出你的师门传承吗?”
李凡天朝卧房内瞟了眼,撇撇嘴,不屑的道:“就凭你这贻误病情草菅人命的庸医,有资格问我的师门传承?”
贺天澜大张着嘴巴,被李凡天气得话都说不好了,我贺天澜在泉水也算中医权威,我贻误病情草菅人命?真是无知者无畏,什么话都敢朝外冒啊!马明彦双腿直软,着实没想到刚见面李凡天和贺天澜就针锋相对,他想说些缓和关系的话,却不知怎么开口。贺天澜看看不知所错的贺天澜,又瞅了瞅满脸高人风范的李凡天,点点头,恨声道:“马明彦,你是真糊涂!老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责任自负!”
李凡天把拦在门口的贺天澜拽到一边,毫不客气的回敬道:“糊涂的是你,若非我及时出现,老夫人就烟消云散了!”
贺天澜有朝李凡天脸上吐口水的冲动,不过看马明彦的态度,貌似对李凡天有些偏袒,他怒急反笑,道:“好一个烟消云散,今天我要好好领教你这神棍糊弄人的本事!”
李凡天懒得跟贺天澜废话,走到病床前,探了下老夫人的脉搏,又看了眼老妇人养老穴上微微颤动的银针,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他回转身来,指着马明彦抱在怀里的何首乌,问贺天澜:“你让马明彦去买人形何首乌,是要熬制回魂汤吧?”
贺天澜冷哼一声,道:“怪不得那么大口气,原来有点见识,病人体虚气弱,又服用了乱七八糟的方子导致阴阳失调,不服用回魂汤,如何恢复元气?”
李凡天一字一句的道:“所以说你是庸医!”
我太阳你妹!贺天澜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指着李凡天的手直哆嗦,颤声道:“你……你今天不说个所以然,老夫跟你没完!”
李凡天指着兀自颤动的银针,沉声问道:“刺激养老穴,以回魂汤辅助,精养气神,理念没错,可病人是任督二脉紊乱而非手太阳小肠经经脉紊乱,有刺激养老穴的基础吗?”
贺天澜微微一怔,旋即唇角露出几丝不屑,毫不客气的回道:“把了一分钟不到的脉络就说任督二脉紊乱,你以为你是扁鹊在世吗?”
他能吐出这样的话语,实属正常。打从学习中医,贺天澜便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钻研方面,为了查出老夫人的病根,他耗费一天一夜的心神,这才确定病根是手太阳小肠经经脉紊乱。李凡天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分钟不到就看出老夫人任督二脉紊乱,即便天京老白家祖师爷在世,医术也不会强到如此程度。“扁鹊?”
李凡天对此嗤之以鼻,掏出针袋,懒洋洋的回道,“他能跟我相提并论?”
马明彦眼前当即一黑,你妹啊,扁鹊不能跟你相提并论,这相当于把老祖宗从坟里挖出来让他叫自己爷爷,这不是狂,特么这是傻逼啊!马明彦懊悔不已,怯生生看了眼浑身直哆嗦的贺天澜,心道:站错队了啊,看来能救母亲的,还是贺老。“大逆不道!”
贺天澜捋起袖子,拉开架势要跟李凡天拼命,右脚刚抬起,停在半空的小腿肌肉一阵抽搐,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