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我倒是认可,不过,第二点您又是怎么判断的?我们这可是刚刚见面。”
“难道我独居于此,就不能有耳目了?”
白老太放下水杯才说,“今日你与那李员外说的话,村里人都告诉我了,你明明从李府取了大笔财物,却并不自个贪着,反而查了李府的账本将这些财物都归还给被李员外压榨的百姓,事后李员外带人找上门,你又坦然承认,还能有那气魄与之博弈,让他不敢再报复你……”“由此可见,你必定是个心怀善念,且有魄力有才干的人,而在李员外认错后,你也并未再借势羞辱,这一点又说明你是个仁义之辈,对于我来说,你有这些品质已经足够了,因为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对你也有利,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白家子孙。”
“难道……白家有皇位要继承?”
白筝拧着眉头。虽然这老太太是将她给夸了一番,可她也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好,而且,听着这番话,白筝越发觉得白家这潭水有些深,老太太也更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白老太闻言却只静了一瞬,面色不带任何意味,“你就权当这是个交易,往后自有你的好处,但你若半途起了私心,我也必定让你自讨苦吃。”
于是白筝明白,这老太太今天还没打算跟她摊牌,只好问:“那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你先设法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查你,然后我再行谋划。”
白老太说。“要是弄不清楚呢?”
白筝想起之前救下那个男人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便觉得即便有她给的药那男人也活不了多久。而且,她连那个男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线索,又要她从哪儿去查?她说完本以为白老太会强行逼她,没想到老太太却依旧神色淡淡的,只说:“若是连这件事都办不到,那,我只好多花点心思,培养培养你了。”
“您为什么不找白理?就算真的有皇位,让您亲孙子继承不是更好?”
都想要培养她了,恐怕白老太想做的事情真不是什么简单的,白筝顿时觉得自己还是不掺和得好。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时代待多久,何况就算有很多时间,她也想花更多心思在中医学上。至于白家的那些恩仇,秘密……她虽然好奇,却还没到非要弄清楚不可的地步,她回到小丰村,也只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张氏那样欺负原主却不受到惩罚罢了。“白理和他爹一样,成不了气候。”
白老太语气淡漠,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子孙,“倒是你,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我很喜欢,你够机灵,也够胆大,还心细,处事也进退有度,是最佳的人选。”
“要是我不想掺和这些事呢?”
白筝干脆直说。白老太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气定神闲道:“那你今晚就走不了了,我已经在这院子里设了机关,只要你走出这间屋子就会被上百根毒针刺穿。”
听着老太太明明语气含着笑意,却说出这样让人脊背发寒的话,白筝终于变了脸色,猛然转身往门外望去。却只见院子里一棵大树的枝叶随着夜风微微摆动,其余地方都静悄悄的,半点异常都没有。可正是因为这样的静,才反而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除此之外……”白老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缓缓说道:“你手里端着的那个茶杯上我也事先涂了毒,算算时间此时毒性已经侵入你的血脉,你必须每个月服用解药,否则,自会长眠不醒。”
“你疯了?”
白筝回身看向白老太。这身体好歹也是白老太亲孙女的,平时不关心过问也就罢了,不至于连自己的孙女也要亲手毒死吧?可白老太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缓缓往夜空看去,“我是疯了,虽有些对你不起,我却无悔。”
“我算是知道了,你之前夸我的那些话都是在糊弄我,就是想拖延时间让我多接触毒药!”
白筝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杯子扔在地上。“是想拖延时间,却也都是真话。”
白老太重新看向白筝,眸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白筝微愣。就见白老太站起身来,卸去了那通身的气度,眉目间多了几分人情味,缓缓朝她跟前走来。“我不能让家族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中,这件事情,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宁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罢休。”
白老太望着白筝说。白筝仿佛在她眼中看见了些许凄楚与自责,看见了精疲力尽后却依旧不改的坚韧,但,最终定格的,是狠辣的恨意。面对这样真切的眼神,这样一个耿耿于怀的老人,白筝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终于稳住心神后,才只得从了本心,说:“我只能尽力,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完全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人,要不然,我宁可死了。”
“一言为定。”
白老太定定说道。白筝回到白承志家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这半个时辰里白筝跟白老太说了水潭那个男人的事情,还仔细形容了那人的服饰样貌,白老太则开始出谋划策,让白筝明天就去州府按计划行事。商谈结束后,自从穿越过来就没能好好休息的白筝只觉得疲累不已,回去后瞥见西屋已经熄了灯,便也懒得再去找秦昊问询他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径直往原主的屋子去了。谁知她刚推门进去,就瞧见床上坐着一团黑色人影,就着月光隐约可见其正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