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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地牢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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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送来犯啥事的?”

看守牢房大门的兵勇问道。“擅离军营,在外打人至重伤。”

送人的兵勇回答。“擅离军营?这个罪名送入地牢的罕有啊。不过还把人打成重伤,进地牢清醒清醒也应该。”

“交给你们了。”

完成交接,送人的兵勇便回去了。贾襄看到这地牢建在一处坡度较为陡峭的斜坡下,坡上苜蓿青青,间有椭圆形的十字木架中分的窗户。大门基础是藉河里的石头,用粗壮的木头撑起同为木头编排的顶子。被押进牢门后,他看到这实际类似于地窖,微微下倾挖掘出一梯台阶,三人并行也显宽敞。“小子,你看着眼熟,哪里见过?”

押他的兵勇问。“我在左军哨这边很多地方逛过,怕是碰到过。”

贾襄说。“记起来了,博戏场里见过。”

“我这几年从不去什么博戏场了,要比就比拳脚。”

“就是前些日,在咱军营大帐里的那次。你的名字是贾襄,整个左军哨都晓得,怕是营尉都知道你的大名了,那技艺,秦源城里没第二个。”

“噢,我记起来了。”

贾襄心里骂着,这左军哨里咋都是些赌博贼,就没几个有心有肝的。虽然小赌可控,怡情悦性,赌博的不一定就是坏人,但赌博的有几个能控制住自己想来块钱、发大财的欲念?“贾襄兄弟是老江湖了,应该知道规矩吧?”

兵勇问道。“规矩?晓得,晓得。”

贾襄立刻明白,“身上带着一点点。”

那人在贾襄身上摸了一通,只摸出了很少一点碎银子。“兄弟,你这是开玩笑吧。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兵勇以为贾襄靠手艺定带着很多银子,却发现是个穷鬼,瞬间露出轻蔑和恼怒的表情。“就当我欠着,改日给兄弟们多奉送些银两。”

贾襄说道。他上次赢了的钱绝大部分当场散出去了,又给什里兄弟留了些,以免惹祸,剩下一袋银子,用来防不测,果然用在了刚才的军杖上,现在哪有啥银子。“嗨,现成的都拿不到手,谁还信关进地牢的人的鬼话。要是过两天,不知咋的丢了命,我向鬼讨去吗?”

兵勇来了一番无情的挖苦。“也是啊,进这地牢的,被人弄死,你们还真就空欢喜了。”

贾襄说道,“我有藏钱的地方,你们信不?”

“别说大话骗人了,这里不是博戏场。”

兵勇说完,粗鲁地将贾襄推向前,穿过这排倾斜向下的台阶,很快拐到了一处宽敞窑房里。这窑房向外挖,里面较为敞亮。一只窗户在上方,通往土坡外边,阳光从窗户里照射下来,在地面上投出四小块儿光坨坨。在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胡子拉渣、侧脸一条伤疤的男人,正瞧着手里的几张银票。看到有人押进来,他将银票收起,瞪着眼睛打量。“跪下。”

兵勇喝道。贾襄抬眼一看,这桌后坐的竟然是自己博戏场上的手下败将刀疤脸,心里一紧,坏了,少不得报复,不过事已至此,生死由命,他也没啥好怕的。“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好官,其他的牛鬼蛇神,我膝盖硬,跪不下去。”

贾襄昂首挺胸说道。“哎呀,是你小子,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赢我羞辱我过瘾吧,这次栽我手里,我可不会客气。”

刀疤脸狡黠地说道,“不跪就不跪吧。看你身上挨的军杖,疼不疼?”

“刽子手烧香假慈悲。”

贾襄冷笑道。“去,给那边交过去,给这小子伤口上敷点药,按摩按摩,松动下筋骨,再关进最深的窑房里。”

刀疤脸阴狠地说。贾襄晓得,刀疤脸说的是暗话,怕是没好果子吃了。他被带到了一处光线暗淡的窑房,像是监狱里的行刑室,除了火炉和烙铁,锁链、棍棒、鞭子、拶指、麻绳、刀锯等一应俱全,还有一桶盐,应该是往伤者伤口上撒的。他看到深处的木架上,吊着一个人,衣服被鞭子打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由于光线不好,脸上看不真切。“矬子,头儿发话了,让你们好好招呼下,多用些盐,再拖到最深的牢房中。”

带贾襄进来的两名兵勇说道。“晓得了。”

一个个子低矮、十分强壮、筋肉横生、面如磨盘的男人说道。这矬子脸上毫无表情,一看就是习惯于往死里折磨人的狠人。兵勇刚走,房门一关,一个人影突然从侧后闪过来,要给贾襄脚上戴脚镣。地牢想用私刑,这是贾襄所不能忍的。他抬脚将拿着脚镣的人影踹飞了,发出碰到墙壁后落地的闷响和惨叫。“狗东西,敢用私刑?哨里判给我的五十军杖,我已领受。哨长说是要把我关进地牢,你们竟然擅自给我戴脚镣用刑。”

贾襄怒骂道。“小子,进了这房子,我说了算,由不得你。”

矬子冷冷说道。他看到贾襄双手反捆着,毫不放在心上。“那你试试,你说了算不算?”

贾襄说道。他对自己的腿功还是颇有信心的,对付矬子这样的蛮力,向来游刃有余。矬子听罢大怒,冲过来举拳打向贾襄面门。贾襄闪到一边,飞起一个飞踢,踢在矬子的侧脸,矬子摇摇晃晃差点摔倒。矬子再次冲过来,想把贾襄抓在手里,用蛮力治住。贾襄没有躲闪,迎面正踢出一脚,踢在了矬子的下巴颏上,矬子仰面躺在了地上,晕厥过去了。另外两三名小喽啰看到,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贾襄背靠在堆放着杂乱的铁器的桌旁,瞥见一把废弃的铁片,应是一把小小的断刀,便故意叫骂,怒目圆睁,不敢叫人直视,趁机伸了伸反绑的手腕,用手指夹取了残刀,藏在了手里。蓦然,他看出吊在木架上的人竟像愣子,走到近前,确是愣子,已经昏迷,垂着头,手指被拶指夹得肿得不成样子,胸口鞭痕密布,血淋淋的,他心中大惊。“这愣子是我什里的兄弟,老实的木讷木讷的,所犯何事,被你们吊在这里往死里整?”

贾襄愤怒地问。与此同时,他已偷偷用手指夹着残刀割绑手腕的绳子,准备好好教训他们。那几个吓破胆的喽啰吞吞吐吐不敢说话。贾襄走过去,将一个的头踏在墙壁上,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喽啰这才颤颤巍巍说道:“我们打他时,他喊冤,说他跑去左军哨官王大人跟前告发,说是听到喝醉酒的郑三求和李怀水,正在为克扣的军饷和以次充好调换的军粮及马匹的处置争吵,后打了起来。他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就偷偷找大官告发,给王哨官告发,当时王哨官表示要彻查,他出大帐回营房不久,就被抓这里了。”

贾襄拿开脚,说道:“解下来,把他和我关进一间窑房里,找干燥的,有窗的。别以为我在秦源城里没有人,我只是喜欢自己解决问题。所以,给这地牢里的方方面面的人把话带到,我和愣子在这地牢里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死。”

他故意威胁道,这其中多是夸大其词的成分,但对这些小人,说这些话是很有必要的。几个喽啰立即将愣子解下来,两个人架着走,另一个提着一壶水跑前面去开窑房的门了。贾襄发现用做牢房的窑房,没有隔墙,都是木杠栅栏隔成小间。在这些小间里,关着不少人,都把在栅栏上眼巴巴看着他们,不知道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观察叹息。愣子被抬进了深处一间还算干燥的牢房里,有一个窗子开在上面,地面铺着一些干草,墙角放着一只用来解手的木桶。贾襄走进去看了看,让把愣子放在干草上。三名喽啰惊惧地发现,贾襄被反绑的手早已挣脱开来,庆幸刚才没耍花招。贾襄让三名喽啰脱下了褂子,说道:“饭来了,就立即端上来。别以为这地牢能困得住我,我总有一天会出去。”

三名喽啰脱了褂子,点头哈腰应承着,赶忙跑走了。贾襄将这三件衣服盖在愣子的身上,怕凉着,又扶起一些,拿起壶给他喂了几口水。这时,他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隔壁,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原来是他们,竟也沦落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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