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谦从医院离开后,接到了金老爷子的电话,心想逃避也解决不了已发生事情的本质,所以这次乖顺的回了家。因竟标失利这件事挨了一顿责备,虽虚心接受批评,也意识到做法欠缺,也低头认错,但离开时仍觉得郁郁寡欢。心情沉闷,原本叫了三两好友一起喝酒消愁,但半路上接到了手下来的电话,当即调转车头,往中转仓开去。刘美颜当时和刘尚分开后,按照他哥规划的路线往目的地驶去,上了主干道后发觉路上有巡查的警车,每个重要路口都有警务人员设的路障,过往车辆逐一排除,名头是搜索在逃毒贩,人人都需配合。想要去约定地,就必须要上桥,等红绿灯期间,她带上了墨镜,口罩,平复紧张的情绪后,强装镇定的往第一道关卡驶去。当第一道关卡顺利通过时,她不以为然的斜视了一下身后的工作人员,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但行驶一段后,发觉身后有车辆一直跟随自己时,已息旗鄢鼓,心脏猛烈提速,害怕、紧张、焦虑、忐忑各种情绪交织着,但仍心存侥幸,欲加大油门逃离,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却被身后车辆故意逼停,特殊手段逮捕。当被人带到这个伸手不见四肢的小黑屋里时,刘美颜由原来的惊慌失措,破口大骂,恶意诅咒到现在的平静,历经了两个半小时。中间经历了套着麻袋,隔着厚重衣物的拳打脚踢,也经历了被迫往胃里注水的可悲,这会儿双手被绑,吊在半空,双脚直立在一个堪堪能让她站稳的一个能把脚冻坏的冰块上,脚已冻麻,但她不能打破身体的平衡,一旦脚离开冰面,手腕上的绳子被身体的重量拉扯着,几乎要把身体分为两段,只能摇摇晃晃的站在上面,薄弱的呼吸着。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大灯亮了起来,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刘美颜眯缝着肿胀的双眼,神情变得紧张,无措的扭动着身体,生怕再遭受什么变态的酷刑,努力看清正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人,距离1米远时,来人停下了脚步。眼睛因强烈的光线看不清来人,闭了闭眼,努力伸直脚尖使身体保持平衡,待目光对焦后嗤笑一声,却不料突然反胃,被灌进身体的水从口鼻中喷出,身体由于呕吐动作而开始失去平衡,头顶的绳子仿佛要割断手腕般拉扯着,双重疼痛让她大呼出声,一瞬间房间里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呼喊。金子谦被鬼哭狼嚎的哭喊声叫的头疼,伸手在耳朵里轻轻掏了一下,冷声道:“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
随后叫人把刘美颜放了下来,看着她蜷缩着,呕吐着,他侧过身背对着她,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坐。刘美颜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口鼻内都是辛辣,哭喊时鼻涕,眼泪交合在脸上,但胳膊动一下就疼痛的厉害,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蜷缩在地上,等身体缓过劲时,眼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心心念念男人冷漠的背影,一颗热泪顺着眼角划落,自嘲道:“金子谦,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的对待我?你怎么到现在都分不清谁是真心爱你,谁是虚情假意的呢?”
金子谦听后连身体都没动弹,仍低头玩着手机里的游戏,嫌恶道:“刘美颜,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我和你逢场作戏几次,就拿出女主人的架势对我身边的人指手划脚。”
刚好手机的游戏一局结束,把手机往口袋一丢,突然脸色变得阴沉,语气变得狠厉,仿佛要手撕她一般,愤怒道:“上次的事,赵朵朵可以原谅你,那是因为她人美心善,我私下对你大惩小戒,是看 的起你,想着出了这口气,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你却不上道,居然敢绑架她,要挟我,非要自寻死路。”
地上的刘美颜闻言不怒反笑,甚至笑的从鼻子冒出一个鼻涕泡,慢慢从地上坐起,用衣袖抹了一把脸,语气懊恼道:“我现在真后悔。”
原本以为金子谦会答话,但看到他面色无异的脸,没有任何开口的迹象,又轻笑出声,脸上的表情做作的有些过份夸张,邪魅道:“我当初真应该让我哥强了她,那样你还会不计前嫌,一如即往的喜欢她吗?”
听到这,金子谦腾的站起身,快步走到刘美颜跟前,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眼神能把她生吞活剥般,阴狠道:“你该庆幸那件事没发生,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说完泄愤似的一脚踹在了和赵朵朵小腿受伤处一样的位置,恶狠狠道:“不妨告诉你,你们兄妹俩人都活不了,你这条贱命,死千万遍也难抵我心中的气愤,不过赵朵朵在你们那受过的,在你清醒时,我要千倍万倍的先讨要回来。”
刘美颜因过份的疼痛苍白了脸颊,但眼中却充满悲愤和不甘,金子谦却突然玩味一笑,坏笑道:“放心,在我这你死不了。”
刘美颜读懂金子谦笑容里包含的含义,强忍疼痛,嘴唇哆嗦道:“是死是活给个痛快。”
金子谦对地上的人竖了竖大姆指,随后讥讽道:“真有魄力,不过在我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明天去了顾天奇那,你的死活可就不好说了。”
刘美颜听后瞳孔猛的一缩,身子像筛糠一样因害怕剧烈的抖动起来,伸手拉着金子谦的裤腿,求饶道:“金子谦,我求你看在以往的情份上,饶了我吧。我不要去顾天奇那,求你了。”
“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晚了。当初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初一就有十五。”
说完用力把裤腿抽了出来,冷哼道:“现在还不知悔改的东西,我金子谦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拿我身边人开刀威胁我,更别说赵朵朵在你们那受的非人折磨了,我定是要讨要回来的。”
说完打了个响指,从外边走进一个黑衣男人,低头等待吩附。金子谦面上挂笑,却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冰凉道:“刘小姐这会儿浑身发抖,定是冷的,在我的地盘定要照顾好客人,带她去烤灯下暖和一下。”
黑衣人点头称是,捞起地上的人,往外走去。刘美颜完全脱力,任由男人架起自己往外走,不死心求救道:“金子谦,放了我吧,我可以把钱全部都给你的,而且保证以后不出现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金子谦嗤笑一声,连眼神都没分给她半毫,不悦道:“太吵了,封上她的嘴。”
当即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看着被拖进另一间房内,刘美颜面如死灰,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心死般任人宰割。说是烤灯,实则是高瓦数的白炽灯,身前两盏,一盏对着面部,就算你闭着眼睛,仍觉得白光射的眼睛痛,一盏对着身体,加上对应的身后两盏灯,就算刚吐湿的衣服瞬间就被烤干,刘美颜觉得体内的水份开始快速蒸发,流失,不一会儿便开始口干难耐。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会被兜头浇下一桶冷水,然后再开始烤干,周而复始重复着,第三次时,刘美颜发疯般去喝头发上的水,用嘴巴去吸衣服表层的水,低头去喝遗留在桌面上少之又少的水珠,以此想要缓解一下因严重缺水而导致出血的嗓子和嘴巴,但无论她怎么吸取,都无计于事。刘美颜没想到金子谦的整人手段层出不穷,让人苦不堪言,痛不欲生,情绪终于崩溃,用翘皮渗血的嘴巴咒骂着:“金子谦,这样折磨一个女人,你算是什么男人,有种痛快给我一死。”
说完就被一侧抽烟的男人甩过一个耳光,打的她眼冒金星,头昏脑胀,没等她缓过神,男人便又打开了烤灯,不满道:“真是不知死活的蠢货。”
又经历新的一轮烘烤后,刘美颜灵魂像出窍般木讷的呆坐着,眼神无光且没焦距,接受着非人的惩罚。一侧的男人看了眼时间后,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拿来矿泉水和面包,把捆绑着的双手绳子松开些,留出可以吃东西的距离后,转身离开了。这边顾天奇接了一通电话,得知听到风声的顾老爷子正在往楼上赶。闭了闭眼,站起身,打开病房门,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老俩口挽扶着从电梯里出来,顾老爷子面上的愤怒溢于言表,冷眼看了下他,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顾天奇抬步紧跟其后,进到病房看到赵朵朵面无血色的脸和伤痕累累青紫的伤口,顾老爷子当即红了脸,怒道:“我让你给我照顾个人,你她奶奶的就是这样给我照看的,啊。”
顾天奇任由顾老爷子数落,低着头一声不吭。顾老爷子越说越上头,直接上手戳了戳比他高许多的亲孙子,气急败坏道:“你是怎么答应你赵爷爷和我的呀?你那点破事怎么可以让朵儿一次次跟着受牵连,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一旁的宋锦玉也一脸无奈,但看着自己老伴涨红的脸庞和自家孙子颓丧的表情,连忙出声劝解道:“好了,这是在医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告诉你天奇,你最好祷告朵儿好好的,要不老子打断你的腿。”
一直缄默的顾天奇忽然郑重的向两位老人深深的鞠了个躬,歉意道:“对不起爷爷奶奶,我没照顾好朵儿,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顾老爷子没想到一向高傲,自负的顾天奇会主动低头认错,有些微愣,还是宋锦玉反应快,连忙上前拉起自家孙子,流露出欣慰和心疼,解释道“傻孩子,爷爷不是有意责怪你,只是关心则乱。你想,你赵爷爷临终把朵儿托付给我们,我们信誓旦旦保证要照顾好她,若让一个女孩子在我们眼皮子底出下了事,让你爷爷百年后怎么有脸面去见故人,你多理解、包容一些我们的心情。”
“我知道错了,这次是因我的问题导致朵儿受这么大的委曲,我真的很抱歉。”
顾天奇微垂眼眸,略显沮丧,看着顾老爷子因生气而涨红的脸,上前一步伸手在顾老爷子后背轻轻理着气,劝说道:“爷爷您消消气,等朵儿醒后,您想怎么惩罚我,我都答应。”
听自家孙子这样讲,顾老爷子有些唏嘘和无奈,轻叹口气,由顾天奇搀扶着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稳了稳气血和心情后,淡声道:“谈谈吧。”
顾天奇点点头,看着宋锦玉用纸巾擦拭着赵朵朵头上的虚汗,把事情前后起因、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顾老爷子,但顾老爷子听到刘尚潜逃到香港后,也微微的轻皱了下眉,思索再三,回应道:“你做的对,不能让阿乐一人去冒险,梁家在香港也是一家独大的主,想要对付这种人,硬碰硬不行。”
“不知道爷爷有什么高见?”
顾老爷子站起身,在房音里来回渡步,脸色凝重做出思考状,不久后,眼中闪过年轻时的气魄,杀伐果断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要做到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似顾老爷子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一样,顾天奇也站起身,看着病床上的人,邪气一笑,玩味道:“我也正有此意,伤了我们顾家人,不论是谁,天涯海角总要付出代价。”
话毕爷俩儿会心一笑。接近晚上10点,顾天奇才把两位老人送走,叫护工对赵朵朵进行简单的擦洗,上药。待护工出去后,顾天奇囫囵吞枣的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又坐回床边。惊吓过度的赵朵朵,眉头始终紧锁,甚至还会时不时呓语,抽搐,她的每个细微表情就像一颗钉子,锥打着他的心脏,每一下,就对刘尚兄妹的恨意更浓烈些,伸手轻轻拍打着,以示安慰。以刻房内一片寂静,窗外夜色正浓,身体的疲惫像被唤醒般,不断蔓延,待赵朵朵的输液水完全输完,又强撑了2个小时后,看赵朵朵情况稍稳定些后,拉起她的手,放在脸旁,低头睡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