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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狗不嫌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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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源被迎面而来的水雾喷了一脸,可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那是生水,真喝下去了肯定得闹肚子。

江祺枫喷完就转身回后台了,夏源抹了一把脸,看着台下观众,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随即鞠躬下台了。今晚到这儿所有的正活已经结束,接下来是返场。

两人掀开帘子没有太多时间交流,稍稍停顿了几秒,听观众掌声渐渐减弱,就挑帘回到了台上。

返场还算顺利,江祺枫唱了一段评剧《报花名》,夏源打板唱了一段《同仁堂》,台下掌声雷动、好评如潮。

封箱结束照例是要聚一聚喝两杯的,不过就后台这暗潮汹涌的情形来看……就算是叫上满桌酒菜,也没谁能吃的安生。

“都封箱了,去喝两杯呗?”江祺枫意思意思问。

他仁至义尽,肯给他面子的却没几个。

今儿演出的演员满打满算有十六个,各找各的理由,有说没休息好实在犯困的,也有说明儿早起赶车回家的,到最后剩下的就那么四五人。

江祺枫扫过一眼面前的人,倒是不在意这个,人少还好,清静。

“咱喝两杯?”

“走吧。”

几人就近找了一家烧烤店,各自坐下点好菜,服务员很快就把啤酒送上来了。

“都没开车吧?今晚谁也别客气哈!”

在座多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又都是说相声的,说相声的就一个特点,能说,绝不会让场子冷在这儿,几人没喝两口就打开了话匣。

“江公子,有件事我实在是忍不了,得跟你说说……”

说话这人叫徐照岚,今年刚过三十,在天津说了七年相声,三年前北漂进京,来东城茶社刚满两年,平时脾气火爆,向来喜欢直来直去。

江祺枫面色不改:“说吧,也别这么客气,喊我小枫就行了。”

徐照岚愤愤不平道:“你演《口吐莲花》用的那杯水让姓周的给倒了,那帮缺德的还特意把几个壶里的茶水都烧开了一遍,当时我刚抽完烟回去,正好看见了。”

这话说完,边上几个脸色都变了。

其中他搭档想要出声阻拦,可毕竟当着江祺枫的面,实在张不开嘴。

江祺枫皱了眉,没急着说话。

他口中姓周的是刘玉春的徒弟,也是演出前抱怨节目单的那位。以他在东城的地位也就敢嘴上抱怨几句,做出这种事来……想必是有人授意。

夏源怒不可遏,冷笑一声说:“我早猜到没这么巧的事儿!后台这么多人都装聋作哑?也不知道封箱演砸了是对谁有好处!”

这一通教训,其他几人更不好接话了,偏偏徐照岚还耿直说道:“老先生都没拦,咱能说什么?但要我说这就是缺德,此风不可长!”

江祺枫和夏源交换了眼神,都没再多言。

这种背后使阴招的事必定不能容忍,但也不宜到处声张。与其跟这几个小演员埋怨,不如直接告到唐崇安那儿,且看他怎么处理。

要说大晚上对,喝个酒还各怀鬼胎,饶是江祺枫这心大的,也难免兴致缺缺。

约莫凌晨一点,几人就此散了,各回各家。

夜里公交车不好等,江祺枫和夏源两人就在车站坐着,一边等车一边闲聊。

“今年电视台没安排了?”夏源随口问道。

去年的事,怎么还耿耿于怀……

江祺枫有些烦躁。

“我那点热度还能炒几年?回家安生歇着吧。”

他刚说完这话,夏源等的公交车到了。

“得了,开箱见。”

江祺枫回应了一声,眼看公交车远去,渐渐淡出视线,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光斑,心里突然一阵空落落,随即陷入了失落之中。

他才想起来,今年过年只有他一个人过了。

不止今年,往后都是。

大年初三中午。

江祺枫疲倦地放下手机从懒人沙发上坐起来,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之前买的速冻饺子已经吃完了。

“算了算了,点外卖吧……”

他刚解锁手机还没点开那个蓝色的图标,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屏幕上的号码很陌生,但显示是天津打来的。

江祺枫犹豫了两秒钟,接听了。

“你好哪位?”

对面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枫,是我,马见元。”

江祺枫一阵恍惚,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中,那些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了。

马见元,马老板,天津百曲园的东家,当时百曲园每天都有演出,全年无休,不只是相声评书,还有很多其他的曲艺,像什么单弦、快板、大鼓……但他只供场地,每天来演出的艺人各不相同,有曲艺名家,也有民间艺人。

说起此人,当初要不是他收留江祺枫在店里端茶倒水打个下手,恐怕江祺枫也没机会遇到恩师张修明。

江祺枫心生感慨,同时又难免警觉,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多年他名气大增也好被人唾弃也罢,马老板从没跟他联系过,怎么今天突然来电话?

“哎马老板啊!过年好过年好,您今儿没忙演出?”他假笑着寒暄。

“嗐,我这儿哪有什么可忙的,早就没生意咯!”马老板笑着自嘲两句,紧接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问:“你过年回家没?有空咱俩聚聚?”

江祺枫已经明白了,这就是有事儿,于是刻意假作惋惜说道:“嗨哟真不赶巧,去年我家中有些变故,就没回去。”

“……”

马见元一时接不上话,两人就僵持在这儿了。

“我下个月得去一趟北京,到时候再聚也成。”

江祺枫客客气气道:“得,您要来了告诉我一声。”

挂了电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江祺枫以为马见元就是随口一说,谁知人家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三月中旬,又来消息了。

“小枫,明儿中午有空不,咱聚一聚?”

江祺枫接通电话的时候刚到后台,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掩嘴压低声音道:“行,您挑地方。”

怎么说马见元对他还是有恩的,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第二天中午,江祺枫准时到了约见的地方,马见元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马见元笑脸迎人:“江公子,咱好久没见了,你可是我园子里走出来的角儿!”

江祺枫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您太客气了,喊什么江公子,以前不都喊小枫?”

两人见面一番寒暄之后,各自坐下了。等到半盏茶水下肚,马见元肚子里的事儿终于憋不住了。

“小枫,我还真有一事想请你帮帮忙。”

江祺枫神色不变,笑说:“我欠您人情,帮您是应该的,您只管直说吧。”

马见元摇头叹息,说道:“你知道,现在天津园子的生意不好做,演员都跑来北京了,咱们那儿现在连一个能压住场的角儿都没有……眼见着马上到百曲园二十周年了,我这心里着急啊!”

江祺枫放下茶杯,暗自沉吟了片刻,心里大概能才到记得你,随即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你是想?”

“你能否赏光,给咱们周年演出撑个台面?”

江祺枫表情僵了:“马老板,你知道我现在是东城茶社的演员,是不能随意在外演出的。”

“只是撑场面,您唱一段打个板儿拉个弦儿怎么都行,没让您说活儿。”马见元急忙解释。

平心而论,江祺枫愿意还他这么个人情。可现在的他有太多顾虑,不比以前散落‘江湖’时。

“您园子远在天津,东城平时演出排的紧凑,我实在抽不开身啊。”

马见元苦了脸,扮起了无奈:“我知道你演出辛苦,可要不是百曲园实在落魄不看,我也不至于求到你这儿来。人说狗不嫌家贫,你得帮衬咱啊!‘”

“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正值盛夏,这是没有空调活不成的季节。

就这个天气,大多数人是不乐意出门的,还愿意顶着酷暑大老远跑来听相声的,那绝对是真爱。

今晚的演出刚结束,演员陆陆续续离开,后台空调已经关了,而大门敞开着,一面冷气越散越少,一面热气扑面而来,江祺枫和夏源各自摊在后台的藤椅上,愣是感受到在蒸笼跟前的感觉。

这会儿他俩心里都不太舒服,为工作压力、也为同行斗争。

且看这大半年吧,先有《汾河湾》那破扇子烂手绢,再有《口吐莲花》的生水,之后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不痛不痒的舞台事故,例如演一半发觉椅子腿儿松动、无缘无故台顶上灯灭了……

这些时不是没跟唐崇安提过,可人家硬要说是巧合,又拿不出什么切实证据,谁也没办法。

又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演出结束,后台就剩下他们俩,夏源看着杯子里的茶,却没有兴致喝。

“今儿抽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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