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儿...,再说吧!”
书生默默叹了口气,如今世道凶险,数十万弟子在身后,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哪还顾得什么个人情感呐。随即轻轻朝着殿外走去。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老头一脸唏嘘。风华正茂,天资无双,年纪轻轻却承担一宗之重,在一群老怪物之间支曲逢迎。狗师兄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哎!“师姐留步““还有何事””师兄给你留了口信,学院以西八万里,有元灵异动,你可以去那儿查探”书生闻声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外走去,“嗯!知道了”,随后头也不回,一个闪烁瞬间离去。……清风城,大概刚到卯时天色才微微露白,整个街道还都是暗的,城主府对面拐角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一天的生意行当。一家卖早点的店老板刚支起摊子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一大早就坐在旁边台阶上。“年轻人,这么冷的天在外边坐着做啥子”年轻人微微一笑,“自然是等老板的豆腐脑下油条!”
“诶唷喂,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客官您算是来对了,我们这儿豆腐脑绝对一绝,油条更是裹了鸡蛋,您里边坐,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不用不用,就这儿,挺好....”“行嘞,随您”青年目光有些出神,静静的看向城主府,接着轻轻的抬头看向天空“老板呐,今天要下雪了”“客官说笑了,清风城都一冬天都没下雪了,王廷颁布法令说年末异象惊天,雪雨避退,怎么会下雪呢...”青年摇头轻笑,“老板,咱们打个赌如何!要是我赢了,今天您给我八折”“客官您这么有兴致,那就打这个赌”...清风后山,原来的无尽森林显得有些破落不堪,在离地穴入口不远处,整整齐齐的排列了一排尸体,而一个中年大汉,浑身血气蒸腾,在浓浓的迷雾中喘着粗气,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黑影。而就在刚刚,这道血红泛黑的影子,突然从地穴之后渗出,趁着蒙蒙的夜色,瞬间偷袭了自己,随后周围数十金丹更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被屠戮一空。最可怕的是在这怪物偷袭自己之后,那诡异莫测的灵力竟然在不断污染自己的元婴,使得他的实力骤降,如果不是靠着浑厚的灵力强行支撑着,怕是现在已然与那群金丹躺在一起星河,麻烦了。一刻钟之后中年轰然倒地,元婴萎缩,经脉干涸,浑身尽是细密的伤口,昏死过去。而那道血红的影子浑身气机震荡,滴滴答答的从身上滴落一些墨液,一接触到地面便腐蚀出一个个坑洞,过了半晌之后,等到周围彻底平静,那道影子才一瘸一拐的朝着地穴走去。...清风后山地穴,尘土已然喧嚣落下,原先的地方留下一个方圆百十来丈的深坑,将一些清晨的光亮隐隐透下来。谭香瘫软在一处角落,目光暗淡,内衬的软甲战衣已然碎裂开来,露出血迹斑斑的伤口,密密麻麻纵横的剑气切割的痕迹让整个人看起来残破不堪。金丹碎裂,经脉尽毁,这是她的至强一剑,也是她的最后一剑,可即便如此却依然难以将那个男子斩杀。涅槃不成,便是消亡。远处的李星河半跪在地上,硬撑着一口气不让他倒下去,但那道从肩膀直接撕裂到腰间差点将其劈成两半的剑伤昭示着他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那个来自雪山派的女子是一种极其罕有的虚凰血脉。那种在金丹期舍命之下具备的一丝对于空间大道的掌控力,直接让她在生命层次上追齐了自己,而最后那一剑更是差点直接崩解了他的金丹气海,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有了一丝仙品元婴的影子,如果不是五行之体太过特殊,在最后时刻将全部灵力转化为强大的生命力,此次多半要吃大亏。只是有一件事情李星河很是想不通,据宗门记载,这种血脉本该在二十万年前被天一老祖给灭杀殆尽了才对,而且这种血脉是嫡传血脉,一经灭杀,永不再现,这次出现,有些奇怪。但不管怎么说,整件事情还算在掌握之中。忽然啪啪啪!几声清脆的鼓掌,引得众人心神皆是一惊,扭头看向那阴暗处。“精彩,真是精彩”。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鬼卿吐了口气,果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暗助谭香与自己的人的身份有很多可能,但可能性比较大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存在一股莫名势力的与他们目的不冲突的,而另一种是元灵怪物一方的还有更深用意的。不过实际上从目前已知的所有线索来看,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存在另外一股势力与他们站在一起,而眼前洛铜的现身,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洛铜没有受伤!这只说明了一件事,元灵怪物这股势力从头到尾都没有消失,而自己与谭香的退路将全部被堵死。洛铜逐渐从阴暗里走出来,脚步有些轻慢,浑身如同爆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作响,在幽暗的地穴中显得有些明显。之前身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恢复,整个地穴所有的血腥之气在迅速的转换为一种怪异的玄色物质疯狂涌向他的身躯,不过数个呼吸,原先那个似乎随时可能断气的断壁男子已经恢复如初。其身材缓缓伸展,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幽深的气势,好像昭示着这个地穴即将诞生一个前所未有的可怕怪物。嗤~洛铜瞬间消失,身法波动令空气传来一股淡淡的焦灼味道,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李星河身前,随后,砰的一声,一道身影便如同破布袋一般被抛飞。随后撞在石壁上,噗,喷出一口鲜血。云星年轻一代第一人?呵!鬼卿叹了口气,没错了,是元灵怪物的波动,而且观其出手,在之前地穴,对方很明显没有用出真正的实力。谭香有些沉默,之前她在给对方疗伤的时候便发现洛铜的血脉结构有些不对劲,但当时对方受了那么重的伤便也没多想,却不料最后黑手竟然是他。……熟悉的年轻人,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质,甚至连那一身衣袍都未变,唯一变了的只是一张新面孔,一张有些惨白又略带阴冷的脸。此刻的洛铜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平静?不会,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筹谋了这么久!兴奋?好像是应该有点兴奋,但又死活表达不出来,只是觉得,自己在地下筹谋十数年,一直渴望这一天,但这一天真的来临之后,又有些难以相信,内心深处反而升起重重感慨,自己预料中的激动没有半分出现!洛铜静静在地穴徘徊,随后立于中央,看着眼前身受重伤的三人,心中有些许复杂,天道之下皆为蝼蚁,个个都是数千年不出世的天才,如今却也只能变成这般可怜模样。呵!这样看来是不是自己也算时代的弄潮儿?只可惜只有这么几个孤零零的人瞻仰自己的风姿。这本不该是他的最佳出场方式,自己的出场本该惊天动地,直上云霄,以无可匹敌之势,威震天下。如果是地穴深处的那个男人未死,能站在身旁给一道惊讶的目光,自己现在也该会有半分欣喜!等到气息恢复之后,洛铜轻轻迈步走到众人面前,天色逐渐转亮的微微白色亮光从塌陷的地穴中透进来,映照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庞隐隐一股金光浮动。此时此刻,他整个身躯散发着一层细细的玄光,嘴角含笑之下如沐春风,一时宛若天人。“诸位道友,别来无恙”角落的李星河缓缓移到墙边,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发丝上沾染一些泥土,嘴角有些已经发黑的血迹,安静的看着身前这名男子。“云星年轻一代第一人李星河,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是季生?”
“我自然是...你猜?”
李星河深深的看了眼眼前这个人,眉头皱了一重又一重,随即身体倾斜,重重的斜靠在石壁上,激起一片浮沉。“你不是季生,他虽谄媚,却不会像你这样尤临高处,孤芳自赏,只是死在你这种无名之辈手里,我不服”洛铜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颓然的男子,目中出现一抹难以置信。”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李星河,你好歹也算个人物,幽云山巅最为年轻的王者,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回答,你竟然不服,呵!这结果你不服?你是不是要笑死我?“李星河眉头轻皱,似是被戳到痛处!”
你摆下大阵,欲坑杀来此掠夺机缘之人。结果一天之内你先被季生摆了一道,揭了你的大阵。后边又被鬼卿算计了一番,破了你的道兵,你有什么不服的?就算单纯实力,那雪山派的谭香也没弱你多少,你不服?你凭什么不服?就凭你这目空无人?”
石培字字如刀,深深的刻在李星河心上。“呵,可笑你现在依然心心念念季生,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你...””呵!说到你痛处了?只可惜我不是季生,有没有很失望?“鬼卿和谭香在一旁听着有些失神,隐隐感觉牵扯进了一个大秘密当中。”
不知道你有没听过这么一个名字,石培“”如果你仔细看过这处地穴的人员档案的话应该知道我,毕竟我还算是负责了这处天巢整个外围警戒的总负责人,也是你们从山外世界随意抓取的一些蝼蚁之一。当然,似你李星河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自然也不会低垂双目在意我这种卑微的爬虫,不是么?”
李星河眉头轻皱,“你竟然知道天巢?”
“呵,我知道的远不仅于此”鬼卿和谭香失神的看着这一幕,事情的变化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地穴似乎变得迷雾重重,看起来像是他们一群人无意之中闯入了一个密密麻麻的棋盘。他们以为自己是来此破局的棋手,却不料不知在何时已经变成了其中一颗棋子。尤其是这莫名其妙以洛铜身份出现的石培,单单只是说出来的一些只言片语,就已经隐约之间揭开了惊天大幕之一角。这一角除了带来了更多的重重疑惑之外,还带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直欲把所有人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