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缓缓挪到谭香身边。石培瞥了一眼,也不在意,而是转向李星河。“想听下我的故事么?”
李星河眉头紧皱,他隐隐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的多。“五十多年前,云星宗门大比,一个天一仙门的普通外门弟子,手提一把铁剑,在化龙秘境一剑虐杀了前十所有天骄,随后独占化龙池八十一天结成神品金丹,接着借天一仙门特权进入金丹境大比,最终位列七十八。以不可匹敌之势屹立幽云山,至此天下哗然”石培看了一眼李星河,继续说道。“只是天下哗然的同时,却没发现天一仙门某处不知名的角落发生了另一件事!”
“世人皆知,大宗门有奇物监天镜,可观天下灵脉动荡,元灵潮汐运转。但却没人知道,还有一件东西也是可以观测此等异变。而且比监天镜更容易,更灵敏。”
“你住口!”
石培瞥了一眼“呵,这种东西叫元灵母金,而不巧的是,天一仙门刚好有这么一块儿元灵母金,当然这一块儿也是云星之上唯一的一块儿。”
“而这所有人都没发现的这件事就是中州突发元灵异变!得知此事的天一仙门算是兴高采烈,毕竟他们早二十年探测到了这股波动,而这二十年他们究竟可以做多少事。”
“往日里那些细小的元灵潮汐对天一仙门根本不值一提,但这次他们发现的元灵潮汐波动,呵呵,是数十万年,甚至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一次元灵潮汐”“诸位想知道天一仙门对此事的定性表达是什么吗?”
“元灵潮汐奔涌可长达数十年.....建议宗门不惜以灭门之志图谋之...”“什么?”
鬼卿和谭香闻言腾的坐起,目光透出一抹难以置信,精神剧震。这怎么可能.....三十万年前不过数年的元灵潮汐便能造出天下第一大宗门,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机缘远远不像他们探听到的那些消息一般!怪不得他们要设此计策,怪不得要坑杀一众修士,原来如此...石培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他们称这次元灵潮汐为‘天倾’,取天地倾倒,乾坤翻转之意。而探测到这件事之后,李星河便神秘失踪了,世人只当其一心仙道,顶峰之时激流勇退”“却不知,天一仙门早已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这十万试炼场摆下无穷算计,绝天锁地大阵便是其中一环...”呼~“原来如此,但这十万试炼场有何意义?”
“十万试炼场么?“石培转头看向李星河,“李道友应该知道什么叫十万试炼场!要不,解释一下?“李星河默不作声,石培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悠悠说道“十万试炼场,王朝十万为囚牢,中州再无凡人间,培养血煞,圈禁为奴,养蛊修行,活体实验。这试炼场就是这中州的十万王朝!”
轰~顿时鬼卿与谭香脑中轰鸣,一声炸响。这...何敢如此?安敢如此?谭香目光更是闪过一丝可怕的光芒,死死的看向李星河石培摇头轻笑,“他自然是不敢承认的,谭香道友,你不是一直怀疑这元灵容器是如何培养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么?”
“我这里有份记录,我稍稍念一念?云星元历3241年,元硕王朝,母金半钱元灵稀释两万八千份,淬炼三年,选十岁孩童四万,废弃一万二,历时六十三天,成功1例,可吸纳过滤元灵母气半个呼吸....,余者皆死,爆体亡者一万三千两百人,粉化者.......”“够了!”
李星河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身前男子,眸中似有无穷怒火,“你究竟与季生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这些?”
“生气了?我才念到十万年前,这后边数千条记录都是关于元灵容器的”“呵!这还只是这一项,天一仙门独占夏州二十万年,门人子弟数千万,谁知道这类计划还有多少?还自诩什么正道魁首,真是恬不知耻,可笑之极“轰~,李星河轰然爆发,身周提起一丝灵力冲向石培,但石培头也不回,只是轻一甩手,一道可怕的元灵罡风凭空出现砰,李星河直接倒飞出去,砰,砸在石壁上缓缓落下噗~石培轻蔑一笑“呵!李星河,你自诩智计无双,借元灵容器之名将各大宗门近千的天才埋葬于此,以谋前所未有之机缘”“但你可知元灵怪物究竟是怎样培养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
“呵,你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其他人没有按照你给的图纸精心布局,才导致元灵容器一直无法培育成功,你因此还屠灭了数个天巢”“但你可知,你给的元灵容器图纸根本就没法成功!”
轰~李星河脑袋瞬间一声轰鸣,浑身五色气息动荡,眼前一阵发黑,噗~,再次喷了一口血雾!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但这件事,这件事...李星河头发散乱,目光猩红,像是一个疯子一般死死的看着石培!他怎么知道,他究竟怎么知道的?那张图纸是整个事件的核心机密,就算季生也只知道其中的很小一部分,天巢的建立都是由他分批安排人进行,单点传递消息,一旦建立完成,整条链路所有人都会被立马灭杀,清单更是精确到神魂印记,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透露消息的可能。“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
李星河此刻有些歇斯底里“呵呵!我是谁重要么?你看这是什么?”
嗡~一声轻响,石培手中出现一块缓缓盘旋的玉盘,道道浮光在其中倏忽流转。李星河看着对方手中幽幽散发的光芒,终于,神色一片暗淡,浑身瘫软下来天巢大阵阵法中枢这东西都出现,那整个天巢在对方眼里已经没有半分秘密了。随即目光灰暗,口中喃喃自语,“季生真的死了!这些秘密你怎么能知道,你不该知道...”“呵呵,他自然是死了,还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对我等凡人生出好奇之心?“李星河闻言转头死死的盯着身前这个男子,眼睛狂喷怒火,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呵,你可知道,我在季生身边观察了他十年,无论日夜,寸步不离,随后游历大风王朝,观遍所有天巢结构,将你的天巢计划翻了个底朝天““所以不用表现的你有多么愤怒,就你们天一仙门做的那些破事儿,你真没必要如此愤怒,你不配明白么?”
李星河此刻已经无法言语,只是颓然的坐在地上。他难以想象如果这个人将这些事儿兜出去会在云星之上引发何等的动乱,修士实验,凡人血祭,灵根抽取,还有各种荒唐血腥的伦理实验。”
你现在明白为何只有季生负责建造的天巢能够产生高品质的元灵容器了吧”“原因就在于,你脚下的已经不是你的图纸的大阵了,而是一个被季生修改了无数次的天巢大阵”李星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神色也终于平静下来,他猜到了,怪不得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摸到仙品元婴境界,一个勉强够到玄阶的一个低阶算师修改了天巢大阵,这就好比一个金丹修士能修改合体境界的功法,仙品元婴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怜这个人在地下含辛茹苦十数年,甚至能将自己的灵力丝线布满了整座地穴来改良大阵,最后也不过一具尸体,可笑就算他临死前却依旧作着那成仙的美梦,当时的表情看的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为他不值”“他选择了占领元灵血脉对吧!”
“呵,可惜了,季生唯一的失败之处就是出身太平凡了,他根本不知道占领元灵血脉又哪比的上自身道躯的不断淬炼来的强大,来的自如,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相信反而去相信一块儿死物,还想去博取仙途,就算最后没有绝天锁地大阵,他也不可能渡劫成功。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那你呢?在季生死后,你怎么夺的元灵容器,据我所知元灵容器应该只能认主一次才对,面对那等诱惑,我不信你能做到轻易放手”“呵!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办法!”
“看来最后他还是死在你的手里!”
石培微微摇头,“虽然很想对方死在我手里,但很可惜,他确实是天劫反噬而死”“呵呵!不可....“话未说完,李星河便瞪大了双眼,随即神情一暗,”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石培手中轻轻晃着已经空了的几个玉瓶“你留了两种丹药各三瓶,他只拿走了一对”“你与季生到底什么关系?我给他留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呵!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当时你从空间中出来将初代元灵掠走之后,我刚好在场。”
“不可能,凭你的实力,根本无法瞒过当时元灵怪物爆发后的感知,而且你刚才与我动手又很明显感觉你能操纵元灵气,这并不像是一个正常修士该有的能力,你还是走了他的老路?不然你怎么会变成元灵血脉”“呵,瞧瞧,你永远是那么狂妄自大”“你知道么,当时你与季生站在一起的时候,你虽然有如同九天之上的伟力,但旁边那个一直弓着身子的季生才真正令我令我恐惧,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永远仰着头看人,这世界上,这种人最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低着头的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表情,什么心思,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