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等众人笑声停歇,才从灶房里探头问赵建松,“建松哥,米缸里的两只野鸡和野兔你要不要一起处理了?”
赵建松心说米缸里有个屁的野鸡野兔,那米缸从他租下这院子起就是个摆设。不过心知姚甜甜是想招待薛茂几个,赵建松边擦手往灶房走边道,“你可千万别碰,省的弄得一手血,我来就行了。”
姚甜甜也没碰的意思,见他进来就站在灶边道,“这院里好像也没几样调味品,米面菜油都没有。”
“我们就没想过要在这里过饭。”
赵建松掀开米缸盖,把姚甜甜放进去的两只野鸡和野兔拎出来,手指意有所指的点点姚甜甜,就转身出了灶房。院里,薛茂见他拎出两手野味来,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小子,这几只野鸡、野兔该不会是你故意藏起来想留给你媳妇的吧?”
“还真是想留给我媳妇的。”
赵建松也不否认,笑道,“可她不肯自己吃独食,看你们来了,就把我私藏的肉给叫破了。没办法,中午哥儿几个就一起到福叔那儿,把这两只鸡和兔子解决了吧。”
“我就看不上你这小气扒拉的劲。”
薛茂故意扬声冲灶房喊了一嗓子,“还是弟妹大气。”
姚甜甜从灶房探头出来,笑道,“我听见了,薛哥。”
院里的众人又是一阵笑。赵建松趁机要好处,道,“以后白天我就准备带着媳妇呆在镇上了,薛哥你帮忙置办一下东西呗。”
薛茂也不含糊,满口答应道,“成,米面油盐糖酱醋酒,柴火煤炭棉被褥子,我都给你们置办一份。”
一伙人说说笑笑间,手里的活儿就干的差不多了。十一头野狼里头只有四头是母狼,七头是公狼。这要换以前,一头狼拆了,狼血,狼肉,狼皮,狼髀石,狼肝,狼尾,狼牙,甚至是狼舌头,狼脸皮都能分开来卖钱。除四旧后,所有封建迷信和牛鬼蛇神都被打倒了,狼身上除了毛和肉,也就狼肝和狼鞭能卖点钱了。众人把有用的东西装进麻袋,上称一称,狼肉净重320斤。赵建松道,“狼皮我就不卖了,回头揉制好了哥儿几个一人一条,剩下的就给我媳妇做褥子了。”
几人听他又提姚甜甜,都忍不住笑起来。薛茂抬手作势要打他,“你小子不把你媳妇放在嘴上会死啊?存心找打是不是?”
“我这是为了促进社会和偕,让你们这些老光棍赶紧找媳妇。”
赵建松往旁闪躲,笑完了又指着麻袋道,“现在的猪肉要票是七毛一斤,不要票是九毛,狼肝、狼鞭我也不清楚价,薛哥你看着给吧。”
“狼这里,我给你算四百。”
薛茂冲院子中间的黑熊尸体努努嘴,“那头熊才是大头,你准备卖什么价?”
赵建松揽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也不管哥哥你转手卖什么价,这熊就800块给你,怎么样?”
“这价低了。”
薛茂皱着眉想了想,道,“回头我给你弄辆自行车来。等下回你要真又走了狗屎运,我也照800的价收,咋样?”
赵建松点头,“行。”
薛茂到墙边,从一捆麻袋中间掏出个黑布袋子,两人就站在院子里当场点钱。为了交易方便,薛茂的钱都是事先十张一卷捆好的,一千二百块就是十二卷大团结。两人两分钟完成交易,接下来就是打扫善后了。赵建松把院子的钥匙往薛茂手里一塞,拎起光头几个处理好的野鸡和野兔塞进麻袋,就冲灶房里喊,“媳妇,咱们先去饭店。”
“那水还要烧吗?”
“不烧了,把火熄了吧。”
姚甜甜忙把灶堂里的柴火抽出来灭了,保证没有火星子会蹦出来了,才出了灶房。赵建松见她出来就道,“这里留给薛哥他们收拾善后,咱们先把野鸡和兔子送去饭店让厨子做了,不然要赶不上饭点了。”
“哦。”
姚甜甜什么也没问,接过他塞过来的装钱的布袋子,跟薛茂几个打了声招呼,就坐上自行车和赵建松走了。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看得光头和狗蛋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赵三哥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嫂子找的……”狗蛋吸溜了下口水,恨恨的握拳道,“等过了年,我也要找个媳妇。”
云荣在一边笑,“就你们俩赚一块花两块的德性,还是别想着找媳妇了,先想想怎么攒钱比较实在。”
这话是好话,可它也扎心啊。“有钱有房子才有媳妇,没钱没房子想个屁的媳妇?”
薛茂的话更扎心,直接就把光头和狗蛋给打击的蔫了。另一头,赵建松骑车带着姚甜甜出了巷子,等到了无人处,姚甜甜手一翻,就把装钱的布袋子收进了空间。然后无事一身轻的听赵建松讲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福叔祖上解放前是开大酒楼的,后来因为战乱,解放后就去国营饭店当了大厨,可他人性格孤僻,又不爱讲话,被人一排挤就把国营饭店的工作给辞了。因为和薛茂是亲戚,如赵建松这些相熟的朋友常会带上食材,让他帮忙加工,也顺便让他赚些生活费。附近的人知道他常与镇上的混混、流氓来往,也没人敢惹他,倒是为福叔的生活少了很多麻烦。赵建松骑着车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前。“福叔,你在吗?”
“在的,在的。”
院门“吱嘎”一声就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年纪,脸庞圆润的中年人。“赵三,是你啊,你这次又想做啥?”
赵建松把挂在车头的麻袋解下来,递过去道,“福叔,这是我在山上打的野鸡和野兔,你帮我炖了,再帮我做两个素菜,另外蒸二十个馒头,一会儿薛哥他们都会过来。”
“行!”
福叔接过麻袋,抬头看向站在车边的姚甜甜。“赵三,这就是你媳妇啊?”
“是啊,是我媳妇。”
赵建松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姚甜甜脸红的推了他一把,局促的朝福叔点点头,道,“福叔你好,我是姚甜甜。”